320、差一個航空母艦
李可心沉默了，不說話。
沈佑承等了又等，始終沒能等到一個確切的答複，不免有些著急道：“可心姐，你不會打算就待在京城不回來了吧？可心姐，你……你……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和我哥分手了？”
最後一句，說的有點磕巴和猶豫，代表說話主人的心情。
李可心閉了閉眼，靠在門上，許久才道：“佑承，隻是我和……你哥的事情，你……不要管，好嗎？”
沈佑承一怔，說不出話來。
“就算、就算我和你哥不能有一個好的結果，可是……可是在我心裏，你一直都是我的弟弟，我們之間的關係是不會變得，我希望，也不要因為你哥而有所變化。你覺得呢？”
沈佑承徹底說不出話來了，他心中急跳，腦門上急的汗水都出來了，可是就是一直說不出話來。
不，他其實是不敢說話，生怕說出自己的心裏的話，影響的不僅僅是自家哥哥和李可心的感情，還有他們這麽多年幾乎等同於親人一樣的感情。
可是不說……又著實憋屈。
“……可心姐，你的意思我都明白，隻是。”沈佑承停頓了好長時間，長到李可心以為對方不會開口的時候，他才緩緩道，“那天、就是可心姐離開的那天，我哥跟我說了一句話。”
“……是麽？”
“可心姐知道我哥說什麽了嗎？”
“……什麽？”
“我哥說，他這輩子最感激的女人不是我們的母親，是沈阿姨；愛的女人，唯有可心姐你一個而已。”
李可心握著手機的手顫抖了下，咬著唇，不語。
“可心姐，我知道我說這些話挺可笑的，畢竟我哥這種情況……可心姐你又最是喜歡孩子的，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庭，我能理解。隻是，可心姐，如果可以，請你一定要多考慮考慮，我哥……我哥他一定是這世界上最愛你的男人了！”
說到這裏，沈佑承又稍稍停頓了下，才道，“我哥的性格可心姐你也知道，他很多時候都是沉默，但是卻會做，做很多很多事情，默默的站在你背後，支持你，幫助你……我不知道可心姐你知不知道，當年我……我其實也是對可心姐你動過心思的。”
李可心一愣，有點沒反應過來，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麽話題突然就轉到了沈佑承剖白內心的地步。
隻是，沈佑承既然開了口，縱然再是尷尬，但是也要繼續說下去的。
“可心姐你向來溫柔，對我友好，我會對你動心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我還想要要追求可心姐，日後要和可心姐在一起一輩子，隻是，我想了很多很多，但是我什麽都沒做。”
“可心姐，你知道為什麽嗎？不是因為我不想做，而是我將自己的心思告訴我哥的時候，當然，彼時我並沒有告訴我哥，我喜歡的是可心姐。我哥以為我有了喜歡的姑娘，便隨口問了我一句話，他問我：‘佑承，你確定你能一輩子都對這個姑娘好嗎？’”
“當時我乍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簡直氣壞了！我就想，我怎麽就不能一直對可心姐你好了？可是後來就聽著我哥又說，‘一輩子這麽長，不是三年五年，也不是十年二十年，而是七八十年的時間。佑承，作為男子漢，要對自己的老婆好還不夠，重要的是要學會幫她承擔很多女孩子無法承擔的責任。比如說養家糊口，又比如說女孩子父母出了事後，作為男人給出的不僅僅是肩膀，還有各種行動，幫著女孩辦理她父母的後事，幫著女孩子照顧可能還年幼的弟妹，甚至是其他種種來自於外界的磨難……’”
“那是我第一次覺得責任這兩個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沈佑和說到這裏，突地笑了笑，他握緊了自己的手機，閉著眼睛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像是借此機會將壓在心底這麽多年的鬱氣給吐出去一樣。
“可心姐，我明白‘責任’這個詞語可怕的同時，我退縮了！隻是退縮後沒多久，我就突然發現，我哥從小對我可謂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有對可心姐你的照顧，這些由很多小事情組成的照顧，回頭看看，才覺得多麽可貴……”
“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我哥對你的感情，可是後來……我哥這個人，說好聽點是不擅長表達，說難聽點，那妥妥的就是悶騷，他啊，如同那天他不跟我說，我恐怕都以為他在外麵做了什麽對不起可心姐你的事情。”
沈佑承果然比沈佑和會說，能說太多，他說了好久，久到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最後，他道：“可心姐，我其實最想說的還是一句話，我哥可能不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但是他卻絕對是全世界最愛你的男人了。”
話落，他也不討人嫌，直接掛斷了電話。
隻是電話一掛斷，抬頭間，他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玄關處的沈佑和。
“哥？”
“……嗯。”
“你、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沈佑和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三兩步走過來，然後拿起茶幾上的手機，道：“我回來拿手機。”
沈佑承麵色微變，有些不知道說什麽，隻能兀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兄長將手機放進口袋，大踏步就要離開的背影。
然而。
就在沈佑和要關門的那一刻，他的腳步突地一頓，似乎是想要回頭，又似乎是想要說點什麽，又或者，其實隻是沈佑承看錯了，因為自己的哥哥什麽也沒說、沒做，他順手帶上了門。
沈佑承看著被關上的房門，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他卻不知道，站在門外的兄長，此時此刻正杵在門外，許久許久才歎了口氣，無聲的說了句“對不起”後，這才慢慢離開。
沈家兩兄弟電話後續的事情，李可心遠在京城又如何知道？她都不知道的事情，更遑論現在滿腦子都轉悠著渣男和賤女誰更可恨這個千古難題的淩曉曉了。
淩曉曉捏了捏小貝的小胖手，一邊搖晃著撥浪鼓，一邊小聲哼哼道：“小貝啊小貝，你可是我淩曉曉的兒子，你日後要是不學好，嗬嗬！我告訴你，都不用你媳婦來收拾你，老娘直接就揍你一頓，你信不信？嗯？你信不信？”
小貝表示聽不懂，繼續張牙舞爪的想要抓撥浪鼓。
“想要撥浪鼓啊？就不給你，就不給你……哼！”
小貝依舊聽不懂，但是他卻明白自己怎麽努力都抓不到撥浪鼓了，然後眼睛一轉，一手抓著自己母親的手，“啊啊”叫著就往嘴裏填。
淩曉曉：“！”
“哎，小貝！”淩曉曉趕忙抽回自己吐了口水的手指，瞪了眼麵前的無齒之徒，半晌才沒好氣道，“虧得我是你親媽，進門前洗幹淨手了，要不然……你個小家夥就吭一嘴的細菌吧你！”
等終於將定點定時鬧騰的小貝給吵醒又給哄睡著後，淩曉曉便坐在床邊，目光看著自己兩兒子，走神。
她一開始就沒想好要怎麽麵對顧家的人，現在就更不知道要怎麽麵對了，也許，還真不如什麽不知道來的好呢！
可不就是這樣嗎？
像她年紀小的時候痛的死去活來的時候，期盼父母的時候，他們統統不在，現在長大了，過上好日子了，反倒是知道自己父母似乎還不尋常……嗬嗬！
這可真是夠沒意思的。
縱然其中有所誤會又怎麽樣呢？
這麽多年的時間，血脈親緣再是厲害，也跨越不了這麽久的時間吧。
淩曉曉一時間心緒頗為複雜，有心想要快刀斬亂麻，可是舉著一把刀分析了有分析，然後她發現似乎除了那一堆老家夥，似乎人人都能夠洗白的。
嘖，真膈應人啊！
“咚咚。”房門突然比輕輕敲響。
“進來。”
淩曉曉的話音才落，就見著李可心走了進來，然後，都不用她開口詢問，就聽李可心主動開口了。
“曉曉，我現在不知道怎麽辦了。”
淩曉曉默了三秒，然後拍了拍一旁的床沿，道：“來，過來坐，我們聊聊。剛好，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怎麽辦了。”
李可心愣了下，然後忍不住笑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坐下，問：“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我的太狗血，還是你先說吧。”
“……我的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之前該說的都跟你說呢，然後……然後現在就是不知道怎麽做決定。”
“啊？什麽決定？”
“就是、就是我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和沈佑和繼續下去。”
淩曉曉蹙了蹙眉，沉吟了會，道：“可心，你先告訴我，你想要和沈佑和在一起的原因是什麽，不想要繼續在一起的原因又是什麽？”
“你這是……要對比分析？”
“對啊！就是想和不想放在一起，對比分析下，看看哪一方的比重比較大，這樣就能做出正確的選擇了。”
好吧，李可心被說服了。
“佑和哥對我很好，雖然他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但是他對我真的很好很好，我覺得日後我們在一起，哪怕沒有孩子，哪怕被欺騙，但是我……我一定會過得很開心的。而且……而且我喜歡他，不！該說我愛他，一直。”
李可心說著眼瞼顫動起來，咬了咬唇，又道，“上麵的算是我想要和他在一起的願意，至於我為什麽猶豫？因為……”
“一個是因為佑和哥竟然傷害了曉曉你，我知道她是對我好，可是……可是我還是覺得有些過分，畢竟曉曉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他明明知道我有多在乎你，竟然還這樣做，我很生氣！”
“另外就是，我想要孩子。”
“當然，其實我想著我都有幹兒子了，大不了把幹兒子當親兒子疼，有沒有自己的孩子也不重要了，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淩曉曉問。
“……隻是我總覺得，佑和哥，對我的感情，太過於……沉默。”
“沉默？”
李可心點頭，眼底有些許光芒閃爍，她道：“當年我就追過他，後來於是我逼急了他，我們才能在一起，現在鬧了矛盾……又要我自己想開回頭，我……曉曉，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是我真的覺得挺憋氣的！”
“我明白了，你覺得每次都是你主動，你很不爽，是不是？”
李可心不說話，默認。
淩曉曉蹙了蹙眉，摸了摸下巴，道：“這卻是是個問題，別說感情方麵，本來大部分都是男追女的，結果你這倒了過來。當然，倒了過來也沒關係，但是次次都是你主動，發個脾氣了，對方竟然都不過來追你……嘖嘖，這一對比，沈佑和簡直差人家易曌一個航空母艦啊！”
“……話也不是這麽說，佑和哥性格比較悶。”
“切，你還要幫他解釋啊？這有什麽好解釋的，性格悶和主動完全是不同概念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