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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坊中說人榜

  “別說是這截鏽跡斑斑的劍尖,就是把商國那柄玄陽太阿取來,也戳不破貧道這一角爛黃布。”


  商國那位生死境界的老祖曾經機緣巧合之下得了一玄陰一玄陽兩件至寶,玄陽太阿劍,玄陰冥瓶,再加上葉枯與上官玄清所得的玄陰,現世的便隻有這三玄。


  太阿置於商國帝殿之頂,鎮壓一國國運,隻是這太阿來曆雖然非同小可,但卻從未聽說過有何駭人的戰績,劍不飲血不開鋒,終是少了一股能令天下人服氣的銳利。


  方才有德道人拿出這一角黃布,葉枯體內的孽氣恰好也在那時有了反應,隻是無論怎麽看那一角黃布都不像是能引得孽氣一震的東西。


  有德道人是故意吹噓也好,是做成了交易高興隨口說說也罷,葉枯心中好奇,臉上卻裝作不在意地樣子,說道:“道長說什麽就是什麽,這破黃布既然能擋住太阿劍,那還要請教道長,這究竟是什麽寶物啊,竟有如此神威。”


  “我看你笑子不錯,這事隻告訴你一個人,你可不能跟別人說,”有德道人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見葉枯點頭答應,這才又繼續說道:“兄弟你也屬於年青一代,這人榜之爭,想必你是知道的吧?”


  天道放榜,作天地人三卷,天地二卷不現世久矣,但因人榜之故,曆來換榜爭鬥卻是天下皆知,有目共睹之事,所以也從未有人懷疑過位次更在人榜之前的天地二卷是否真實存在。


  人榜一卷白書,初生時並未著墨,隻書年輕俊傑之名,每一次榜單之爭其上已書姓名都會被新人替代,應了天道循環周而複始,是當代百舸爭競,能者居之。


  這天道放榜之說,在葉枯上一世地記憶中未曾有過,這一世經上官玄清之口才略有所耳聞,隻是總聽玄清說“不日之後便是人榜之爭”,可這數個月的工夫過去,卻好像仍舊是那副不溫不火的樣子,沒聽到有什麽消息傳開來。


  “人榜之爭多久開始,這可是說不準的事情,曆史上有過三年兩換榜的事,也有隔了數十年才換榜的。”有德道人向葉枯娓娓道來,這些倒是葉枯未曾聽說過的事。


  “這人榜不知何人所留,確是有莫測之威,每次榜單之爭都是由人榜自行決定,待到萬事俱備之時,淩家、閻家,上官帝族,還有一些其他同樣古老的聖地、世家,那些當今世上一流修為的人便都會心有所感,聯名將此事布告於天下,開啟一屆人榜之爭。”


  其實有德道人說的這些也算不得什麽秘密,十個修士中有九個都知曉,這餘下的一個就是葉枯這種奇葩,他第一次聽說這天道放榜一事原來是這般模樣,問道:“那這人榜之爭不是全由那些古世家、聖地說了算?道長你可曾親眼見過這所謂的人榜?焉知不是那些聖地世家杜撰出來,蠱惑人心、彰顯自身威勢的東西?”


  “這可得慎言啊。”


  有德道人似是料到了葉枯會這麽問,雖是在提醒葉枯禍從口出,神色間卻有些得意,道:“人榜是不是真實存在,誰也沒見過,但道爺我卻能卻很肯定的告訴你,人榜之爭也絕不是那些古老勢力杜撰出來的鬧劇,這人榜超然,乃是天道的體現,連那些上古傳承下來的勢力都曾在它手裏吃了大虧。”


  葉枯雖然對這人榜沒個概念,但想也想得到這是不得了的事情,“道長是說……”


  “你以為他們沒想過操縱這人榜之爭?古夏南域的月魔教,曾經也是能與閻、淩兩家齊名的修行聖地,可那一次人榜之爭,月魔教的太上長老因教中聖子還未出關的緣故,聯合幾大勢力故意將榜單之爭延後了數月,惹得人榜震怒,降下人世大劫,差點就毀盡了月魔教數千年根基,但人榜畢竟代天道行事,天道尚可容忍"一"數遁去,人榜自是深諳事不做絕之理,這才留了一線生機,沒有趕盡殺絕。”


  “所以說,不是他們不想,隻是憑那些古世家、聖地,要在人榜之爭上做手腳,還遠遠不夠資格。”


  自上古傳承下來的古世家、聖地,在尋常修士眼中已是龐然大物,高不可攀,但世上萬事皆脫不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這番所講,卻已是尋常人不可能知道的曆史秘辛,葉枯聽在耳中,心中震動,緩了緩,好奇道:“道長是怎麽知道這些……秘密的?”


  “嘿嘿,道爺我……小子,你問這麽多幹嘛?是不是想套我的話?”有德道人似有些得意忘形,好在及時打住了。


  葉枯也不在意,虛心抱拳道:“不敢不敢,既然這人榜之爭確有其事,那還請道長賜教,我是該參加還是不該參見呢?”


  “嗯?”有德道人驚異地看了葉枯一眼,那模樣仿佛是在說孺子可教,“你倒是機靈,能聽出我這弦外之音,還能直接問我,就更是難得。”他現在握了話柄,睨著葉枯,似是在想要不要與葉枯分說此事,或者是說了又要拿些什麽好處。


  也不怪葉枯如此想,怪隻怪這有德道人的“德”全都在這道號裏,常言說“虛名”二字,在他身上倒是應驗了十分。


  有德道人四下瞧了瞧,確定了這周圍隻有他與葉枯兩人,像葉枯招了招手,示意讓他靠近些,壓低了聲音,道:“天道放榜,分作天地人三卷,是也不是?”


  葉枯微微偏了偏頭,但見有德道人難得的一臉認真嚴肅,便也“嗯”了一聲,以作回應。


  “狗屁!”有德道人冷笑道,“天道恒一,天地人三才不過是後世後天之說,以人道窺天道,管窺蠡測,殊不知自己才是井底之蛙。你且猜猜,我那一角黃布是什麽東西,又是什麽東西能擋玄陽太阿之鋒?”


  葉枯心頭猛跳,手中竟滲出冷汗,有德道人所言,無異於當頭棒喝,那胖胖的身軀雖然近在咫尺,卻隻讓人覺得遠在天邊,難以捉摸,“莫非是人……”


  “噓!”


  有德道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翻了個白眼,道:“虧你真敢想,當心禍從口出!”他又四下瞧了瞧,還特地往天上望了望,“天地人三卷,說到底,本質上都是一樣東西,這個咱們暫且不說,就算我說了估計你也不大明白。”


  葉枯見他如此小心翼翼,心想:“到底是我不明白還是你壓根也就不知道,什麽天道,什麽天地人三卷,這等事情太過遙遠,暫時還輪不到我一個凡骨境界的小修士去想。”


  有德道人卻不知葉枯心裏在想什麽,見葉枯立刻噤聲,還以為是自己方才所講的話已是將他震住了,心中不禁更是得意,又道:“天下萬物都有真偽之別,真東西固然好,但卻不是人人都有通天的機緣,可以承載那等天地至寶。”


  “姑且還說人榜吧,榜上留名便有氣運加身,關係到那些宗門、聖地、世家、皇朝數年乃至幾十載的興衰,牽涉太大,自然就有人動了歪心思,妄想仿造人榜。那人也是驚才豔豔之輩,竟真被他窺得了一縷造化,尋得一線天機,仿成了假榜。這等事物問世,自然惹得"天怒人怨",各方勢力得到消息,哪有不眼熱的道理,紛紛派出人馬出手搶奪,商、夏兩國,甚至於域外妖族都入古夏逐鹿,也不怪他們貪心,人榜畢竟牽涉太大,但凡世間修士,無人能置身事外。”


  天河鴻溝,非羽不渡,商、周兩地有人橫渡天河而來,這其中的腥風血雨,不言自明,隻是這域外妖族一詞葉枯又是第一次聽人說起,道:“域外妖族?何處是域外?”


  有德道人像是在看白癡一樣看了葉枯一眼,似是對葉枯打斷了他抑揚頓挫的評書有些不悅,但還是解釋道:“上官帝族建立古夏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將妖族上至生死,下至凡妖,通通驅逐出境,所以才有了如今偌大國土疆域內一妖難尋的局麵,所以才有了域外妖族一說。”


  善於經商又愛財有道的人總是健談,有德道人又接著說道:“可天道人榜,哪裏能容人如此褻瀆,仿造人榜一事本就是暗度陳倉之舉,這般角逐卻是驚動天下風雨,天道震怒,降下雷劫,一下便將假人榜劈碎了,那位造榜之人自然也是難逃一死,三魂俱散,七魄皆滅,喪命雷劫之下。”


  頓了頓,有德道人又道:“假人榜被天雷劈碎,散落四方,而貧道這一角黃布便是假榜的一角碎片!”


  有德道人這話說完便負手站在一旁,隻想著葉枯會求他,讓他把那角黃布再拿出來讓自己開開眼,卻不想葉枯隻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這胖道士,擺明了是不怎麽相信。


  “你是不是覺得這布破了,舊了,隻是假人榜的一角殘片所以沒什麽稀奇?哼,現在你們這些年青一代所爭的人榜,你當就是真的了?說不定比我這角黃布還不如!”有德道人沒好氣地說道。


  這位道爺所言,隨便拿出去一句都足以引得古夏修真界震動,葉枯本來聽得都有些麻木了,這一下卻仍是全身一震,像是被一桶冰水從頭澆到了底,猶豫道:“你說的是真的?”


  有德道人像是頗為後悔,恨自己一時嘴瓢說漏了,一連了數步,連連擺頭,道:“什麽真的假的,貧道這一回是虧大了,什麽都沒跟你要就把這麽多秘密都講給你聽了,算了算了,誰讓咱們兄弟一場呢,不跟你多廢話,先走一步了。”


  說完,不待葉枯還回答,胖道士搖晃著身子,眨眼間便沒了蹤影,速度之快,比在那小鎮中逃跑的時候猶勝幾分。


  有德道人離去,葉枯並未追趕,而是先內視觀己,見到那一塊刻有獸爪痕跡的道牌仍是靜靜懸在丹田邊緣,他心念一動,想將這道牌取出,隻可惜這石頭疙瘩似的道牌沒有半點回應。


  多想無益,葉枯一路出了坊市,這次是走的正門,才知道進入坊市預付的靈石是要退的,托了丁忠的“福”,這樣還白賺了一塊靈石。


  確定了身後無人跟蹤,葉枯辨清了方位,身入遊物,向著徐客幾人藏身的地方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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