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冒險
葉漣漪一聽李氏的話便傻了眼,完全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大的膽子。
這裏可是北禹,不是她們土生土長的南齊。
縱然如今的王太醫看樣子在宮中是個有分量的,但萬一出了什麽事情,他一個老者也未必護得住她們。
況且她們是被王太醫救了的,他是她們的恩人,就是出了什麽事情,他也未必會幫一把。
“漣漪,你小聲一些!若是讓人聽到了,這可怎麽得了?”李氏橫眉打斷葉漣漪,看著她的眼底滿是慍怒。
“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的,你就不用再說了。若是我出了什麽事情,你就想個辦法先在王太醫的府上待下來。”
“等到風聲過去,你再回去南齊找你爹爹。若實在是不行,就找個好人家嫁了,切莫讓北禹的人知道你還活著……”
李氏滿臉悲痛,仿佛已經看到了她與葉漣漪的未來。
但即便如此,她也絕對不會放棄。但凡有一點點的希望,她就絕對不要讓她與女兒繼續四處為家。
這種日子,活著有什麽意思?
“娘親,不行,你絕對不能這麽做!爹爹很快就過來了,隻要他見到我們就一定會帶我們回去的,你何必要這麽冒險?”
葉漣漪伸手拉住李氏,說什麽都不讓她就這麽離開。
她知道她是為了什麽要去冒險,但現在這個時候風聲這麽緊,她要萬一被晉王的人馬發現可怎麽辦?
她隻是一個弱女子而已,要是真的被抓到,她可怎麽辦?
李氏強行從葉漣漪的手中拉出手來,麵色慎重道:“漣漪,你在王家好好呆著。若是我見到你爹爹,很快就過來接你!”
她說完轉身就走,也不管現在的葉漣漪如何害怕,她也都要去走這麽一遭。
若是真的撞到了晉王府的人,她也沒什麽說的。
但要繼續這麽流浪下去,她寧願自己就這麽死了算了!
“娘親,娘親!”葉漣漪從床上掙紮著要下床,可卻因為沒有力氣而重重摔在地上。
她無力的看著李氏的身影越走越遠,趴在地上痛哭起來。
都是她沒有能力,這幾天一直好好的養著卻也下不來床,就算是這種冒險的事情她也做不了……
“姑娘怎麽下床了?快,奴婢快扶您上去!”外麵守著的丫鬟聞聲而來,連忙過來將葉漣漪扶了起來。
她是聽了老爺的吩咐特意在這裏看著,畢竟李氏雖然按照老爺猜測的離開了,但留下的這個女兒他們還是要好好的照顧。
不然,她回來要怎麽將女兒接回去?
大門口,王賀特意等到李氏偷偷溜上車之後,這才大搖大擺的從正門出去。
而車夫也是跟著他的身後出來,恭敬道:“老爺,是去驛站嗎?”
“嗯,再去一趟。三皇子的情況目前好了不少,將軍今日也能放心了。”王賀淡淡開口,朝著馬車看了一眼眼底多了了然。
李氏此刻人正藏在馬車後方平日放雜物的地方,又小又窄,一路上顛簸的她差點兒沒直接吐出來。
幾次她都忍不住想要喊停,可一想到南齊的一切,她也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忍下去。
隻有這樣,她才能看到希望。
“王太醫。”驛站門口的人看到王賀熟練的打招呼,略微帶著些許南齊口音的話也讓李氏瞬間激動起來。
可她剛想要跳出來,卻也擔心葉德海如今不在。
畢竟她現在的身份對於其他人而言還是個陌生人,驛站這種地方她一旦跳出來,下一刻便有可能被當成刺客誅殺。
她來是為了能夠回家,而不是要來送死的。
“諸位辛苦了,三皇子情況如何?”王賀下了馬車隨著侍衛往裏走,也故意拔高了聲音提醒李氏。
馬車裏的李氏緊繃的神經逐漸放鬆,然後在聽到一個自己魂牽夢縈的聲音後終於跳了出來。
“王太醫,三皇子的情況如今已經好轉許多,不知道這藥是否要調整一下?”
葉德海麵帶緊張的看著王賀,平日溫潤的臉上如今也帶著明顯的滄桑。
他來到北禹之後便沒有吃好睡好過,如今三皇子又一直病著,他是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
“好,等下老夫看一下再說,不著急。”王賀淺笑,聽著身後的動靜麵上依舊一派淡然。
“什麽人!”周圍的侍衛頓時圍了過來,將從馬車裏跳出來的李氏團團圍住。
“放肆!我是你們葉將軍的夫人,你們難道連自己的將軍夫人都不認識?”李氏冷著臉看向他們,眼底的欣喜被他們心中的刀劍所磨滅。
果然,她猜的一點都沒錯。
縱然葉德海人在當場,她的出現,還是讓這些人緊張了起來。
“夫人?”葉德海著急看向人群中的李氏,憑借記憶中的模樣分辨是不是她。
此刻,他才知道他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好好的看過李氏。
縱然兩人這麽多年生了兩個女兒,且同床共枕多年,他的腦海裏更多的竟然隻是如玉的身影。
“老爺,妾身終於找到你了……”李氏聽到他的聲音頓時淚如雨下,一時間委屈了起來。
她盼了這麽久,終於等到這麽一天了。
“夫人?真的是你?”葉德海推開眾人過來扶住李氏,看著她滄桑消瘦的臉,眼底終於多了心疼之色。
這麽多天,她是真的受苦了……
“老爺,你可算是來了……這麽多天,我和漣漪還以為自己就見不到你了……”
李氏撲在葉德海的懷中哭的不能自已,連日以來的委屈,讓她早已經臨近崩潰。
隻是她這些天身後還有漣漪,所以她不能哭,更知道自己如果垮了女兒更沒有依靠。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見到了老爺,終於有了主心骨。
“好了,莫哭了,漣漪呢?漣漪人在哪兒?”葉德海扶住李氏,四下看著,臉色也越發的難看起來。
按照她對女兒的疼愛,隻要是她還活著,就肯定不會拋棄女兒。
可現在她竟然自己一個人來了?那女兒呢?女兒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