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主仆情深
太後說這話就要站起來往外走,滿眼都是難掩的笑意。
沒等康嬤嬤再拒絕,就聽她振振有詞道:“這種稀罕東西拂衣定然是喜歡的。你讓人收拾的差不多就給拂衣送去一隻,哀家留著一隻就可以了。”
她這話反倒讓康嬤嬤不知道怎麽拒絕,索性笑著答應道:“是,老奴這就讓人去檢查仔細,千萬不能再有半點閃失。”
東西送給葉拂衣,自然是要處置的妥當才是。要不然,熠王殿下必然第一個坐不住。
“嗯,那就讓人好好檢查一下,免得出了什麽紕漏。”太後笑容微頓,動作緩慢的又坐了下來。
話雖如此說,可她看向康嬤嬤的眼中卻明顯多了幾分幽怨。
這哪裏是給拂衣送東西,這分明就是在套路她這個老人家而已。
罷了罷了,都是自家姐妹,她還能怎麽樣?又不能真的跟她動手。
壽康宮中戒備森嚴,沈命半步靠近不得。而鳳昊天與蘇菀怡所在的兩個宮殿,也同樣是如此。
尤其是蘇菀怡所在的未央宮,裏裏外外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對此,她雖有些不滿,可想著與沈命多年的恩怨到底是忍了下來。隻是在聽太醫回稟德妃確實病重之後,差人象征性的送了些補品過去。
與東西一道送過去的,還有一封帶著警告的口諭。
她到底沒有鳳昊天那麽心狠,說直接奪了她的位分就奪了,而是讓她之後收斂一些,不然往後經年陪伴她就隻有冷宮。
收到東西的時候德妃尚且有些昏昏沉沉,聽到這些話,她當即被氣昏了過去。
那些太醫瞬間亂作一團,去請王賀的請王賀,回去給未央宮送消息的送消息。
而待在偏殿的柳雨婷,像是被所有人遺忘了一樣,沒有人會特意跑過去看她是否吃得好睡得好。
沈命無處可去,隻好暫時待在她的住處,霸占了她的床榻與平日的一應東西。
而自詡驕傲的她,則與香兒暫時充當丫鬟的身份。
“王妃,您,您何苦如此作踐自己?”香兒在旁邊看的心疼,趁著沈命睡了拉著柳雨婷便往外走。
她和王妃是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感情,自然是看不得別人使喚她半點。
是,她不過是個奴才,天生就是幹伺候人的事兒,這沒什麽。
可她不同,她是堂堂正正的丞相府大小姐,怎麽能為區區一個江湖人士所左右?
“香兒,你小聲一些,免得吵醒了他……”柳雨婷緊張開口,又拉著她往外走了一點,才壓低聲音繼續道:
“他在這裏的事情你得幫我瞞著,就連爺爺那裏也不能知道半點消息,你明白嗎?”
香兒搖了搖頭,滿臉錯愕問道:“王妃,您現在可是北禹皇室的人。沈命他是什麽人,難道您不知道嗎?”
她隻要一想到這兩個字便後背發涼,實在是想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願意同這樣的人合作。
與虎謀皮的凶險,難道她還體會的不夠清楚嗎?
“我知道又能如何?除了求他幫我,你覺得我們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嗎?”柳雨婷滿臉淒然的看著香兒,笑容間滿滿都是嘲諷。
“葉拂衣如今已經成了熠王妃,不日就會成為太子妃,乃至皇後。你覺得,她到時候會放過我們主仆二人?”
柳雨婷譏諷一笑,越發拉緊她的手,追問道:
“當初咱們做的一樁樁一件件,你覺得她葉拂衣能忘得了嗎?”
不過短短幾句話的光景,香兒的臉已經蠟白一片。
回想之前幫著柳雨婷做的那些事情,她不免開始腿軟。
是啊,她們之前做了那麽多傷害熠王妃的事情。按照她的性子,一旦抽出手來必然會第一時間針對她們。
縱然她家小姐如今是晉王妃,可到時候晉王一旦沒落,便隻是空有名頭的王妃,根本拿捏不了對方分毫。
道那個時候,她們主仆豈不是就成了別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不,不行,我們不能落到那個地步!”香兒驀然開口,一雙瞪大的眼睛裏滿是慌亂。
“對啊,我們絕對不能折在她葉拂衣的手裏。香兒,你我主仆二人還要長長久久的活下去,不是嗎?”
柳雨婷眼中終於多了些許笑意,看著她這個樣子滿臉欣慰。
幸好,幸好她還願意站在她這一邊。縱然前麵千錯萬錯,可隻要有人與她並肩,她就不必害怕。
香兒重重點了點頭,顫聲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會誓死守護小姐。您若是有什麽要做的,盡管吩咐我就是!”
她的話說的果斷,沒半點遲疑,更沒有半點敷衍的意思。
柳雨婷是同香兒一起長大的,自然不會懷疑她什麽。隻是有了她現在這話,她才能更放心去做接下來的事情。
房間內,原本應該睡下的沈命此刻卻一臉冷笑的躺在床上,低喃道:
“好一對情誼深厚的主仆。我倒是很想看看,之後遇到抉擇的時候你們會怎麽選。”
他聲音輕飄飄的讓人聽不真切,柳雨婷和香兒又距離的遠,根本就連半個字眼都不曾聽到。
隻是她們二人的眼中都帶著必勝的信念。這些,隻是為了能活下去,僅此而已……
宮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整個皇宮內外的氣氛都因為沈命的存在而格外壓抑。
但他,卻悠哉悠哉的在後宮裏吃喝玩樂。順帶,等著他的小師妹前來找他。
可左等右等,他卻始終等不到她這位中宮娘娘來看德妃。於是,他耐不住性子了。
“丫頭,想個辦法讓皇後來看一眼德妃。我若是再見不到她,說不定還要殺幾個人才能過癮。”
沈命涼涼說著,將這在別人看來難於登天的話說的無比簡單。
“不可能,皇後如今看我一眼都嫌多,她怎麽可能會因為我的緣故來來德妃宮中?”柳雨婷聽到沈命的要求當場便怒了,看著他的眼中滿是難掩的震驚。
他這哪裏是要見蘇菀怡,分明就是要將她的腦袋放到開了刀刃的鍘刀下,然後一刀結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