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最毒婦人心
“宮中早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除非你能遁地而走!”蘇菀怡厲色打斷他的話,根本就不相信他能有逃走的本事。
這宮中上上下下現在圍了多少人在這裏,就是她靠著蠻力,也絕對逃不出去。
他縱然全身是毒,可也毒不死這麽多人!
“是嗎?那你覺得,我當年在蘇家莊的時候,是怎麽離開的?”沈命冷冷一笑,手中變戲法一般多出了一個瓷瓶。
瓷瓶的顏色較深,和葉拂衣手中的全然不是一個顏色。
而蘇菀怡看到這個瓷瓶,麵色卻突然慎重了起來。
她和沈命兩人是多年的師兄妹,這一點即便是她不願意承認,可也是事實。
他的毒藥一直都是蘇家莊上下的人所不能敵的,裝著藥物的瓷瓶顏色越深,藥效也就越厲害。
“沈命,你縱然今日能僥幸逃走,普天之下,還能有你的容身之所?”蘇菀怡橫眉反問,看著他的眼中殺意並未有半點收斂。
即便他手中的毒藥可能威脅到他們,可若是他不死,她怎麽心安?
沈命被她眼中的凜凜殺意所驚到,笑容越發無奈。
“小師妹,你就如此巴不得我死嗎?”他嘴角笑容滿是譏諷,怎麽都沒想到這麽多年不見,她會這麽恨他。
也是,他傷害了她的寶貝兒子,按照她的脾氣,自然是不可能放過他的。
可明明,明明他是因為喜歡她啊,他實在是太想和她在一起了。
若不是這樣,他怎麽可能會拋棄已經穩定下的一切,不遠千裏過來尋她?
沈命眼中的愛意太過炙熱,看的蘇菀怡眸間怒意更甚。
“是,我就是巴不得你趕緊死。當初你是如何傷害本宮的湛兒,本宮便巴不得你死在同等毒藥之下,嚐嚐我兒這麽多年所受的苦楚!”
這麽多年的師兄妹情誼,蘇菀怡不是沒有可惜過。
可這些,卻也擋不住她對沈命的濃濃恨意。
這麽多年,她都以為他已經死了,絕對不會再有可能傷害到她和她的兒子。
可沒想到,他們才過上沒幾天的安生日子,他卻又要跳出來讓他們所有人跟著提心吊膽。
“你……”沈命滿眼痛苦的看著她,怎麽都沒想到她居然沒有半點不忍心。
“你我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的,就算對我沒有半點男女之情,也不該如此狠心不是嗎?”沈命低低一笑,總覺得自己這一生太過悲哀。
他為了一個人做了太多太多的錯事,為的就是她能多看他一眼。
可現在,這雙熟悉的眸間全是難掩的恨意,恨不得他現在便死在她的眼前。
若是早知道如此,他是不是就不會如之前一般堅持下去?
“你要是早知道這一點,也不會這麽多年針對我們一家。沈命,本宮不會給你活路的。”將話說的絕對,蘇菀怡看向他的眼中更是沒有半點不忍。
哪怕沈命拚了命的想要找到些許猶豫,都不曾有過。
她太想要殺了他,完全是不計後果的那種。
“是嗎……”沈命低低一笑,垂眸不再看她,滿臉都是自嘲。
“這些年,我連做夢的時候都是你的身影。可我如何能想到,你居然隻想讓我死……”
“是,本宮這些年也日日夜夜都在念著你,念著你什麽時候死了,本宮好讓人在你墳前放鞭炮慶祝!”
這話有多傷人,蘇菀怡開口的時候便心知肚明。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要說。
不僅如此,她還要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沈命死了,死在了她的手上!
“最毒婦人心,這話果然半點不假。”沈命目光對上滿臉冷意的鳳昊天,這話說的他滿心苦澀。
曾幾何時,他的小師妹是那麽善良。
就算是他練劍不小心蹭破了一點皮,她都緊張的要拉著他去師傅的麵前仔細看看,生怕是傷了什麽重要的位置。
其實,不過是手指破了一點皮罷了,根本沒什麽妨礙。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緊張的拉著他到師傅的麵前問東問西,生怕留下疤痕不好看。
“是啊,這還要拜你所賜不是嗎,師兄。”蘇菀怡冷冷說著,與之前完全一樣的臉,此刻卻隻剩下冰冷和厭惡。
她不想的。畢竟,故人就那麽幾個而已。
可他這些年做的事情,她根本就沒辦法原諒。所以,他隻能死。
要不然,皇上也絕對不可能放過他。
“你,你叫我什麽?”沈命如死水一般深沉的雙眸瞬間激動起來,一時間仿佛是回到了當初年少的時候一般。
鳳昊天因這句稱呼麵色微沉,可出於對蘇菀怡的信任,他到處是什麽都沒說。
沈命聽著這句久違的稱呼,高興的幾乎忘了自己如今還被人圍著。
他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
久到,他甚至都快忘了上一次她叫他師兄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可下一瞬間,他欣喜之餘,卻還沒有忘記蘇菀怡如今一心隻想要他死在當場。
“小師妹,你果然如之前一樣,最是明白我的軟肋。”沈命滿臉欣慰的笑容,這話卻說的旁邊的人不知道心頭怎麽就突然難受了一下。
撇開之前的事情不談,他對蘇菀怡的心意,也早已經注定了他的半生清苦。
愛而不得最是痛苦,更何況愛的那個人,還是當朝皇上的皇後。
這注定是無法跨越的鴻溝,更何況,他喜歡的這個人,根本就半點地位都沒有留給他。
“師兄,這麽多年不見,你不也是以來就抓住了我的軟肋嗎?”蘇菀怡笑容清冷,看著沈命的眼中同樣帶著幾分了然。
他們都太了解對方,一個知道對方會顧及太多。
而另一個,則是明白,什麽是他的催命符。
“我死了你也未必能開心多少,如此,你也堅持嗎?”沈命直直的對上蘇菀怡的雙眼,試圖從她的眼裏看到不舍。
哪怕是半點,他就是現在死了,那也是值得的。
可他注定是要失望的。畢竟,他的心中從來就沒有一個角落是屬於他的。如今,也不過隻是想他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