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副本五

  牽扯到京城命官,這些看似合理的猜測就遠遠不夠, 薛湛一合計, 摸摸下巴看朱麒麟:“我們夜探劉府如何?”


  朱麒麟所受的教育從來沒有‘夜探’這一出, 冒然聽到這主意一時有點反應不及。


  “如果國公爺不願去,我自己去便可。”


  聞言, 朱麒麟神情一定:“去。但不可莽撞。”


  “這是自然。”


  子時一過兩人換上夜行衣,對視眼拉上臉巾從後窗相繼躍出。白日已經熟悉路線,兩人繞過更夫很快便來到劉府圍牆。


  薛湛站穩, 手交插虛抬:“你先。”意思是先助他上去。


  朱麒麟看他眼, 腳踩上去微微借力攀上圍牆, 爾後回身伸手,把薛湛拉上來。


  兩人第一次做這種事, 但莫名的就是有股默契。


  攀在圍牆觀察陣, 朱麒麟指屋簷最高的那棟房子。


  “先去書房。”


  薛湛頷首表示同意。


  布政使劉府巡查嚴格, 就算已過子時仍有護衛打著燈籠巡邏, 若是普通高手估計才下地就會被察覺,但兩人不是普通高手, 所謂藝高人膽大, 兩道跟夜色幾乎溶為一體的身影, 不斷騰飛翻越攀爬, 就如同兩隻魅影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書房屋頂。


  書房還亮著燈, 門口站有守衛,兩人對視眼,悄無生息的借力攀上房頂, 在夜色的遮掩下伏趴至屋頂。


  薛湛定了定神,眼含笑意向朱麒麟比比大拇指。


  第一次夜探國公爺就能如此出色,天賦異稟呀!


  朱麒麟莫名的看懂了,沒好氣打掉他手,眼含警告。


  薛湛悶笑,掏出匕首撬開瓦片小心放到旁邊。瓦片的位置開的極好,剛巧瞧見劉諸齊頭頂,遺憾的是看不到表情。


  “東西放好了?”


  “大人放心,放好了。”


  這正是那個心腹的聲音。


  “朱麒麟就在城外,一切都要小心,切不可大意以至功虧一簣。”


  “屬下明白。”


  “在雄獅營走之前都不要送貨過來了,暫時停一停,城內的貨也停一停,都先收收手.……”


  “可是,”


  “寧可損失一點也不可引起人懷疑,畢竟身為一品國公禦前紅人,我們不可小看他。”


  “是,屬下這就吩咐他們。”


  屋頂上薛湛衝朱麒麟眨眼。見麵恭恭敬敬稱忠國公,背麵眼含狹隘直呼其名,國公爺你心情如何?

  朱麒麟橫他眼,繼續瞧瓦片下麵。


  可惜這主仆兩個盡說些無關痛癢的廢話,那放東西的什麽東西又放什麽地方卻是半點未露。不久,主仆商議完畢劉諸齊吹滅燈便直接關了門。


  薛湛一喜準備夜探書房,朱麒麟拉住他,搖頭示意他不可妄動,隨即拉住人便從後邊飛身而去離開書房範圍。


  隱到黑暗處,薛湛不瞞瞪他,悄聲道:“我隻是去看看,絕不會驚動任何人。”


  “我們是軍人,責職是守衛國家護衛邊境安寧,不是查案。”


  薛湛對之翻白眼:“迂腐!”身為特種兵就是要什麽都會,除了生孩子,化身國際警察那也是分分鍾的事!


  可惜這種腦電波朱麒麟接受不到,就算接收到估計也不懂。


  那廂薛湛還待勸說,朱麒麟這邊神情一動,一手勒住其腰一手捂住其嘴,借助身形推往黑暗中一隱。


  薛湛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因為這一推兩人不要靠的太近啊喂!腿交插嵌入對方腿間,腰貼著腰,肩靠著肩,最要命的是臉差點貼臉呀!微微偏頭就能親上了喂!

  別以為你是男神就能吃我豆腐!

  你是男神也不能吃我豆腐!

  吃我豆腐要負責的!


  豆腐要錢!


  要錢!


  錢!

  薛湛自娛自樂的心裏瘋狂刷屏,朱麒麟瞥他眼,靠的太近眼角那一抹澀意瞧的清清楚楚!

  朱麒麟愣住,隨即低沉一笑。


  臥操耳朵要懷孕了都!

  腳步走動的聲響傳來,還有道語含輕視的年輕女聲悄聲咒道:“要死不死,見天的折騰人,算個什麽事!”


  另一人壓低聲音勸道:“霞姐姐你少說兩句吧,甭管怎樣那人還掛著老爺嫡妻的身份,是這個府裏的女主人。”


  “哧這話你信嗎?”丫環嬌笑,之前勸慰的聲音也傳來聲輕笑。


  “信不信也不是我們說了算,快點把這湯藥送去也好交差,我們也好早點休息。”


  “是這理。走,小心腳邊。”


  兩個丫環低語嬌笑著走過,薛湛推開朱麒麟探頭看了眼:“那裏是劉府後宅。”


  朱麒麟點頭。其實不用看,從兩個丫環的話裏也能猜到說的是誰。


  光祿寺少卿嫡女,就算遠在京城也算是個角色,可輪落這邊境苦寒之地還要遭刁奴欺侮,當真是可憐可悲可歎。


  “走。”


  兩人像來時那般悄無生息離開,回到客棧,薛湛扒開蒙臉巾灌口茶,砸巴嘴念道:“辛苦一趟,什麽好東西都沒撈到!嘖,人生敗筆!”


  朱麒麟把頭巾扯開,就著冷水擦了把臉。“此事應有錦衣衛負責,我們無需插手。”


  “你相信這漠北的鎮撫司?”


  驪山城這麽多事這漠北的錦衣衛鎮撫司毫無察覺?是真的毫無察覺還是知道卻當作不知道?或許同流合汙一丘之貉?

  “我會去信京城,告知皇上。”


  “等你去信京城再派人來這黃花菜都涼羅~”薛湛說著風涼話瞥來眼,見人沉眉不語立時道:“我們現在有上萬精兵,裏應外合來個擒賊擒王,到時候就算這劉諸齊有翻天本領也逃不出我們的五指山!”


  薛湛做了個手到擒來的姿勢,朱麒麟看著他,一指指把他手指掰開,收好。


  “睡覺。”


  “嘖,對牛彈琴!”


  一夜無話,第二日兩人乖覺留在商隊幫助,在商六內心布瀑汗直冒的情形下,搬貨,缷貨忙的不亦樂乎,直到第三天貨物賣完,兩人又安安份份的隨商隊出城。


  出了城商六擦下額頭的汗,感覺忒不真實。主子特意進城一趟既然沒折騰出事?!這不科學呀!


  到驛站把之前的兩人換回來,兩人變換裝扮再次摸黑回到軍營。


  烏熊麵對完好無損回來的自家國公,差點雙膝跪地來出真實版的‘感謝諸天神佛各路神仙’就差雙手劃十字來句感謝上帝了。


  相比烏熊一等的坐如針氈,吳用一等則視如平場該吃吃該喝喝,待人回來問一句:“主子拿到什麽證據?”


  薛湛嘴角一抽:“什麽都沒拿到。”


  吳用一副主子你特麽的別逗我快點把證據拿出來讓他們瞧瞧的表情。


  把任性當飯吃的薛湛眼一瞪:“吃飽了撐著了?圍著我有肉吃?今天的訓練任務完成了嗎?操練完成了嗎?巡查任務完成了嗎?完成了那就加倍!訓練加倍!操練加倍!巡查任務不知道多走兩趟呀?!”


  吳用羅一集體懵逼。很好,主子你的臉皮又厚到的新高度!可喜(劃掉)!可賀(劃掉)!


  薛湛這邊把虎豹營折騰的沒了脾氣,朱麒麟那廂寫好密信,交待人秘密送出去。


  晚間薛湛一問,沉吟道:“劉諸齊祖輩在驪山城經營幾十年,根基之深無法想象,我們最好做雙份準備。勞煩國公爺再寫一封,我派吳用送出去。”


  朱麒麟想了下,頷首準備了另一封。


  薛湛也寫了兩封,喚來吳用,把象征世子身份的銅牌交給他:“一路小心,越靠近京城越不可掉以輕心。入城先去定遠侯府找我大伯,之後自有計劃。當然,如果國公爺的秘信到了,你就不用送了。”


  “是。”


  吳用收好秘信,點上虎豹營一精英,在入夜後偷偷離營。


  事實證明薛湛的擔憂絕不是忋人憂天,吳用兩人落後朱麒麟的秘使半天,在離營第三天時見到了三個秘使的屍體。


  荒郊野外,被偽裝成野獸襲擊而亡的零碎屍塊,錢財幹糧具在,唯少了最重要的秘信。


  吳用指尖發涼,扯著人離開,待到僻靜處快速道:“你速速回營告訴世子,國公爺的信使被攔截,秘信丟失。”


  被挑選同行的人是虎豹營精英,聞言指尖一抖:“吳用哥你呢?”


  ‘吳用哥’三字聽的吳用嘴角一抽,但這時候不是糾正這些的時候。事關重大也怕多生事非,挑人同行時他並沒說他們是回去送秘信的,更不可能告訴他驪山城劉諸齊造反一事,此時也沒細說的時間。


  “別多問,立刻回程偷偷回營,要比之前出營時還要小心謹慎!一定要把話帶到,快走!”吳用急的冒火,心知劉諸齊一但知曉世子已然知道他所犯之事,必會狗急跳牆,雄獅營虎豹營雖精兵上萬,但驪山城駐兵也有不少,再則還有羌人、韃靼、瓦刺虎視眈眈,情勢危急,但越危急,秘信一事就越不能出差錯!


  被吳用情緒感染,緊咬腮邦點頭:“我一定把話帶到,吳用哥也要小心!”


  目送對方快馬離開,吳用眼神一定翻身上馬以更快的速度狂奔而去,連續幾天披星戴月夜不敢宿,累死好幾匹快馬才趕回京城。


  城門已關,吳用隻得揚聲問:“城牆哪位當值?”


  季霖探頭喊:“哪個在喊?”


  吳用聽出聲音一喜:“季少爺,在下吳用。”


  吳用這名字太特殊了,特別是對方頂著這麽個名字獨闖錦衣衛衙門又全身而退後,季霖一哆嗦,簡直欲哭無淚。我特麽的是欠你們主仆的是吧?敢不敢在他不當值的時候叫門?一而再的開門他壓大很大好吧!

  心裏崩潰,季霖還是抹把臉下到城門,打算悄聲勸一勸讓他等等算了,橫豎就幾個時辰的事,但厚重的鐵包木門才開條縫,一塊銅牌伸來。


  “邊境緊急軍務。開門。”


  季霖眼睛發暈,好容易看清銅牌上‘定遠侯世子’五個大字,立時嚇的心頭一跳忙速把門後的門栓鬆開。


  吳用閃身進門,翻身上馬時轉頭:“事關重大,還請季少爺暫且保密。”


  “末將明白。”目送快馬馳入黑夜,季霖把門栓關好,有同僚問,諱莫如深瞥眼同僚:“不該問的不要問。”


  季霖守口如瓶,吳用這邊直奔定遠侯府,敲開前門衝守門的劈口就是一句:“侯爺可在府裏?”


  守門的下意識回:“在。”回答完才看清對方是誰,隻是攔阻的話還沒出口,吳用已經繞過他直奔主宅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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