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曰
牧唯楓被嚇了一跳, 那邊鬱塵也開口對老人說了想要東西, 大意就是要幾套紙衣。
也不知曉是不是牧唯楓的錯覺, 老人轉身回到門裏，似有意無意的看了牧唯楓所在的地方一眼, 這讓牧唯楓又一次被嚇到, 可是轉念頭一想, 老人看著眼睛不大好, 估計看得不是自己？
牧唯楓回過頭去看，一堆的紙人放在一起, 那些紙人弄得似活人一樣, 染著紅暈的臉上, 都掛著微笑, 可是卻讓人感覺不寒而栗, 他看了許久，發現這些紙人眼睛上並未點上。
是還沒完成嗎？牧唯楓蹲下身來, 仔細揣摩, 應該說是全部的紙人都未被點上眼睛，這讓牧唯楓不禁感到有些疑惑, 為何不點上？
鬱塵那頭見他如好奇孩童似得看著那些紙人, 便了然牧唯楓心裏所想。
“據聞點睛後的紙人便會活過來，所以在還未賣出去前, 一般行裏的人都不會隨意點上。”鬱塵道。
牧唯楓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扭頭看著那些紙人，即便是沒有尚未點上眼睛, 就已經很是滲人，如果點上了，那豈不是更滲人？
——這個我也有聽說過，聽聞當年做這紮紙的老祖宗們都是先不點睛，直到確定了賣家，會經過一些秘密的手法後，才點得睛，如果不是這樣做的話，紙人很容易會變成惡魂。
牧唯楓看著浮塵的解釋，忍不住噗哧一笑道：“浮塵，這不會也是你家古書記載的吧？”
——正是。
——每次看見浮塵，我會懷疑自己是讀了個假的曆史。
——非也非也，各個領域各有不同的專才，浮塵隻是恰巧了解的是這門專業。
——不過聽著也挺玄乎的，現在基本上很難看見這種好手藝了，看起來跟真人似得。
——隨著時間流逝，很多東西都隨著末世時代那時候掩埋了。
……
牧唯楓看著看官們歡樂交談起來，不禁有些好奇這些人所在時代，是怎樣的一個地方？是還要進步，也或是更退步？
——啊！我看到了穿喜服的主播！
牧唯楓被加粗的彈幕嚇了一跳，當回過神來對方說了什麽，他才搖了搖頭笑道：“我現在穿的還算是喜服嗎？”他身上的喜服早已破破爛爛，雖然大紅色，可也看不出是個完整的喜服了。
——不不不！不是！是那邊！那堆紙人後頭！
牧唯楓聞言，四下搜索起來，視線最後落在了一堆紙人後方，那是店裏的角落處，在堆滿了不少紙紮品下，如果不仔細看，確實很容易忽略，畢竟那個紙人隱藏在所有東西的陰影底下。
那紙人身上穿著大紅衣袍，不算是喜服，倒是和甘煙的衣著很相似，都是有著繁複而華麗的繡紋，隻是那紙人的麵容卻和牧唯楓很是相似，臉上也掛著一抹詭異微笑，而且那是唯一一個已經點睛的紙人。
和紙人的眼睛對上的時候，就真的很像是與活人對上了視線一樣，這感覺有點毛骨悚然。
牧唯楓準備仔細地一看，忽然背被人拍了下肩膀，他登時被嚇了一跳，在這情況下，正常的都會嚇了一下，回過頭見鬱塵手裏捧著一疊紙衣，想來剛拍自己的，應該就是鬱塵了。
“怎麽了？”鬱塵看見他這模樣，便問道。
牧唯楓指了指裏頭的角落處，道：“我在看著裏頭那個穿著大紅衣的紙人。”
可當牧唯楓一回過頭的時候，頓時整個呆住了。
——臥槽？發生什麽事了？靈異事件嗎？
——紙人居然不見了？不可能啊？我記得剛才還在的啊！！
牧唯楓問道：“你們有人留意到那紙人是怎樣不見的嗎？”
——我剛其實一直在研究那紙人，可是就在主播回過身後，我眼前的畫麵忽然變成雪花狀，當恢複後，那紙人就已經不見了。
——浮塵你也是啊！主播主播！我也是這樣的，我剛是載圖了，可是你們看＜照片＞我是真的載圖了的！
——額滴娘呀，不會是連直播間也波及了吧？還是上頭的套路啊？
……
牧唯楓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那照片，上頭和他現在麵前所見的幾乎一致，根本就沒有剛才他看到的那個紙人，這讓他頓時心裏一陣發寒。
鬱塵也看了看那角落處，隻看見幾個穿著紅衣裙的紙人丫頭，他當牧唯楓是看見了那些，以為牧唯楓打算買幾個紙人丫頭回去服侍，眼底便沉了沉。
他如此道：“你覺得紅衣美？”
牧唯楓原本就正處於呆愣狀態，聞言便抬頭，眼神茫然地看著鬱塵，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也許他現在狀況尚未緩過神，所以他這聲顯得有些低而軟。
鬱塵聽著那聲音調，眼底中越發低沉，隻是表情依舊淡然，他以為牧唯楓是看著那些紙人丫頭入迷，心裏頓時冒出一股他不曾擁有過的怪異感覺。
牧唯楓剛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問什麽，剛要回答的時候，卻見對方轉過了身去，走到櫃台處，似乎在和那老人說什麽。
他被鬱塵的舉動弄得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而且在鬱塵轉身的時候，他好似看見了對方眼睛起了微妙的變化，似乎是變成了紅色？
當鬱塵走回來時，牧唯楓就一直盯著他的眼睛看，黑如墨，連半點紅也沒有，牧唯楓抹了一把臉，敢情自己是被那紅衣紙人影響了，看什麽都變成紅色。
下一刻，牧唯楓感覺身上一陣變化，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上的喜服變完整了，他再仔細一看，發現繡紋有些不一樣，這不是剛才的那喜服，而是一件大紅衣袍。
牧唯楓：“……”怎麽回事？他眼睛還好嗎？
鬱塵伸手幫他整了整衣袍，並問道：“好看嗎？”
牧唯楓抬頭，茫然地看著他，還有他手裏的灰燼，估計對方是在他還處於恍惚的狀態下燒給他的。
看見他的眼神，鬱塵淡淡地道：“你不是喜歡紅衣嗎？”
牧唯楓：“……”我什麽時候說過喜歡紅衣？他想了想，好像真的沒有這回事，不過鬱塵如此好人給自己買了衣服，牧唯楓自然不可能說不好的。
——簡直有點像舊電影裏頭的厲鬼。
——我知道我知道！紅衣女鬼是不是！那主播也會變得很強對不對！像那些紅衣女鬼一樣，什麽凶狠無比，陰氣很重之類的？
——你當換了件衣服，就各種狀態裝備加身麽……
——難道不是嗎？還是說，要性轉了才比較有效？
……
牧唯楓：“……”你們還能不能讓我好好正視這衣服了？
忽略掉看官那頭興奮的討論，他深吸了一口氣，笑了笑道：“好看。”
牧唯楓這點倒是真沒有說謊，雖然是紙衣，但是做得還挺精致的。
“如何？好看吧？”那老人忽然開口道。
牧唯楓這次倒是沒有嚇了一跳，隻是扭頭看過去，可是卻發現對方是筆直的朝自己站著的方向看過來，真的好像看見他似得。
鬱塵道：“好看，多給我些紅色的吧。”
牧唯楓：“……”
牧唯楓在老人拿著紅紙衣出來後，思忖了片刻，忍不住開口問道：“請問……”
老人卻打斷了自己，一雙白眼睛朝自己看過來，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麽，我能看得見你。”
牧唯楓感到有些震驚，他一開始以為老人眼睛是看不見的，他將視線移向了鬱塵，後者隻是點了點頭。
鬱塵淡淡地解釋道：“老人的眼睛看不見活人，可卻看得見死人。”
“好神奇啊！”牧唯楓忍不住感歎，可之後又有些惋惜對方在活人中依然是個瞎子。
“眼瞎心不瞎，小鬼。”老人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牧唯楓有些嚇了一跳，這老人難不成能讀心不成？這不是和係統大人一樣了？他們兩個是有什麽關係嗎？
【係統：……】
牧唯楓被對方看出了心思，總歸還是有些許的尷尬，他垂著頭，道：“我沒有其他的意思。”
老人卻笑了，聽著很歡快的感覺，牧唯楓頭更低了。
“你過來。”老人笑完後，再次開口道。
牧唯楓並沒有馬上過去，而是看了看鬱塵，對方點了點頭，他才緩緩地走過去。
“真是個乖巧的孩子。”老人也似乎感覺到他們之間的互動，又一次笑了笑，“我可不是壞人，就隻是個紙鋪裏的一個小老頭而已，並不會加害於你，不過你的情郎那麽強，你多些聽他的也無妨。”
牧唯楓走到櫃台前，聞言道：“他並不是我的情郎。”
他想了想，覺得那句話好像還不夠好，便補充道：“是我的恩人，他曾經多次救過我！”
老人聽了，愣了愣，接著又笑了起來，仿佛像是聽見了什麽好笑的事情：“真沒想到啊！”
牧唯楓看著老人這模樣，有些不知所措，不懂他那兒引得老人如此愉快，最後他還是保持鎮定的等著老人笑完。
然而就在他沒有辦法看見的身後，鬱塵在聽了他的回答後，麵色冷得仿佛結了一層霜。
——主播真傻。
——主播真蠢萌。
——我已經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哈哈！
——熏疼鬱塵一秒2333333
作者有話要說： 鬱塵：“第二次被否定是情人關係（￣へ￣）”
牧唯楓：“鬱塵可是大好人！我的大恩人！ヾ（ｏ???）?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