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曰

  牧唯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語氣是有些顫.抖的, 鬱塵輕輕地將他擁進懷裏, 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了拍他的後背，牧唯楓透著對方傳來的溫暖地氣息，這才稍稍地安穩了下來。


  他到了阿張和二姑娘的臥室, 在右邊的內室裏，沒有找到任何紅球, 他想也許是被二姑娘帶走了, 牧唯楓看著工作台上的香粉盒許久, 想不透二姑娘怎麽做的理由。


  鬱塵捏了個小紙人去給城主傳了口令，因為牆壁裏的屍體需要挖出來，好好的安葬，他們離開的時候，正好城主派來的人打了個招呼。


  “沐光君，請問惡鬼的事情進展如何？”來人是個管家, 他拉住準備離開的鬱塵問道, 他臉上都是滿滿地憂心。


  鬱塵隻是點頭說了今晚就會處理好, 管家立即麵露笑容的恭送他們離開。


  牧唯楓和鬱塵之後回到了客棧中, 隻見到唐一楓一臉懊惱的在他們房門前徘徊，一見到他們, 就很快的迎了上來，牧唯楓心裏頓時浮現出不安。


  “追不上，她去的時候，隻遇到返回的人, 他們說二姑娘在阿張已下葬後，就立馬離開了，我順著他們指的方向追了過去，但是可惜是跟丟了。”唐一楓的回答讓牧唯楓心裏咯噔了一聲。


  “遲了也就追不上了。”牧唯楓簡短地說道，就準備回房間。


  “啊？不追嗎？”


  “沒必要了，現在首要的是解決掉燕歸山林的事情，如果有因果循環這事兒，我們和她也許還會再遇到的。”牧唯楓伸了個懶腰道。


  唐一楓愣愣的看著門被關上，接著摸了摸後腦勺就回自個兒房間去了。


  他剛打開門，就發現房間裏一片昏暗，還隱隱帶有一股血腥味，他頓了頓，邁入房間後，就立馬關上房間，走到內室裏，果然在床榻上發現到一個身影。


  “怎麽來了？”唐一楓笑著走了過去，手指準確地碰到對方的臉頰，上頭有著擦拭幹淨的血跡，於是他指腹輕柔地為對方擦掉。


  “有事。”那人道。


  唐一楓沒問什麽事情，隻是捧著對方的臉，替對方仔細地檢查看，還有沒有留下髒汙，確定沒有了之後，他這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讓對方躺下。


  “休息會兒吧，晚上還有事要辦呢。”唐一楓隨即也跟著躺了上去，自然地抱著對方，還伸手拍了拍那人的後背：“你放心，師兄在這，會好好護著你。”


  那人聞言，眼底有著抹不開的深沉，接著伸手環過唐一楓的腰間，乖乖地閉起了眼睛。


  另一邊，牧唯楓才躺下沒多久，忽然有一隻大鳥撞破了窗口，因為速度太快，那大鳥先是滑過了桌子，再一頭撞到了門上，把門弄得發出一陣重響。


  牧唯楓在大鳥撞到窗就已經坐起來了，隻是鬱塵速度稍快，並走到了那鳥兒一旁，一把捉起那個撞得七暈八素的大鳥，一個信件從大鳥的腳爪子裏緩緩掉落，鬱塵俯身下去撿起。


  “城主的信？”牧唯楓想起剛才傳了書信給城主，所以以為這大鳥是城主的回信，在想著這大鳥長得還真奇怪，很大一隻，有點像是會飛的公雞，隻不過它身上的羽毛是黑色的。


  鬱塵搖了搖頭，將大鳥隨手放到桌子上，然後走到牧唯楓麵前，一邊打開那封信，一邊道：“這是單老夫人的寵物。”


  “還真……可愛。”牧唯楓看著那大鳥口不對心的道。


  鬱塵再看了那封信後，麵色凝重，牧唯楓見狀，好奇地問他怎麽了，後者隻是把信拿給了他看，牧唯楓接過一看後，臉色都變了。


  上麵隻寫著單老頭出事了的內容。


  牧唯楓放下信紙後，和鬱塵看了一眼，立馬了然對方的意思，牧唯楓迅速地從床榻上翻身下來，準備到紙鋪裏去看看情況。


  臨走前，鬱塵也順便捉起了那隻鳥，準備也把它帶回去，看起來這鳥兒真撞暈過去了，被鬱塵一把捉著這樣走，也沒有醒來的意思，牧唯楓還隱約看見那隻雞……鳥翻了白眼，一度以為它死了。


  “這是靈鳥，沒那麽容易死。”鬱塵解釋道。


  當他們來到紙鋪時，見到門板上有著可疑地血手印，他們相望一眼，鬱塵將手裏的靈鳥遞給了牧唯楓，並他拉到了身後，率先走進紙鋪裏。


  紙鋪有些昏暗，還有著一絲絲的冷意飄來，滿滿地紙人一半被隱藏在黑暗中，顯得有些恐怖，牧唯楓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小心地觀看四周，以防萬一有什麽從這黑暗裏跳出來。


  鬱塵仿佛感覺到他的恐懼，回過頭來，對牧唯楓伸出了手。


  牧唯楓看著他的手，笑了笑道：“再怎麽說我也是個男的，我可沒再怕。”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他的手就已經緊緊地握上對方伸出來的手。


  鬱塵的眼底中似乎有著笑意，牧唯楓故意忽略當看不見，忽的發現紙人堆裏，似乎有個陰影在晃動，他立馬驚得直接抱著了鬱塵的胳膊，緊緊地貼著對方。


  ——你還是個鬼嗎！？


  ——我絕對理解主播這是在吃豆腐。


  ——233333恐怖的氣氛都讓你們給破壞了！

  作為主角的牧唯楓，卻厚臉皮地道：“我雖然是鬼，但是鬼能傷我，我這不叫怕，我這叫防禦！”


  ——聽你掰

  ——掰著掰著就彎了，而且主播你還是看看鬱塵先把吧。


  牧唯楓緩緩抬頭看了眼鬱塵，對方眼角未彎，唇邊還有著來不及散去的笑容，他立馬抬手想攬著對方的腰間，隻是有些艱辛，他一仰頭，唇慢慢地靠近鬱塵，但是卻隻是靠近對方嘴唇一厘米左右就停下。


  “不許笑。”他輕輕地吐著氣說道。


  然後在鬱塵反應不及，就轉開了腦袋，嘴角染上一抹笑容，他依舊拉著鬱塵的手，指著不遠處的黑暗處，道：“我剛才看見那裏好像有東西在動——”


  牧唯楓語音未落，他的臉忽然被人拉過，一個炙熱的東西含.住了他的嘴唇，牧唯楓愣了愣，看見鬱塵突然放大的臉，對方眼底中滿是柔情，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看。


  唇也與他的唇相貼廝磨，牧唯楓眼角上染上些許笑意，不甘示弱的回吻對方，也在對方唇上啃咬起來，雙手也抱著對方的脖子，鬱塵墨色的眼裏仿佛有著化不開的深沉，開始加重了力氣，一隻手摟著他，一隻手深入他發絲，捧著他的後腦勺。


  正當兩人吻得難分難舍時候，一盞蠟燭的燈光忽然點亮了這黑暗，一個老人的臉頓時從黑暗中展露出來，隻聽她嘖聲道：“我說，你們兩是來探望的，還是來這做什麽的？”


  鬱塵麵無表情的放開牧唯楓，對老婦人點了點頭，道：“我們收到了信。”說著，他的一隻手還拉著牧唯楓的手。


  牧唯楓覺得自己嘴唇有些腫，但他又似貓一般滿足地舔了舔嘴唇，沒說話，隻不過他耳根都紅了，氣息也有些不穩定。


  “我的靈鳥呢？”單老婦人緩緩地走了過來，朝他們伸出了手。


  牧唯楓隱約見到對方眼底裏滿滿地笑意，有些無奈地說了句這裏，然後把靈鳥放到單老婦人手裏，單老婦人摸了下靈鳥，然後又歎氣的搖了搖頭。


  “來吧，他在裏頭呢。”


  單老婦人一隻手捉著靈鳥，一隻手舉著蠟燭朝著裏頭走去，他們也趕緊跟在身後進去。


  房間裏頭不像上次牧唯楓見到的，有些混亂，似乎發生了什麽爭鬥。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嗎？”鬱塵問道。


  單老婦人隻是歎息了一聲，道：“剛才我來到的時候，就見到這樣了，問了那老頭子，他又不說話。”


  房間裏頭的窗戶也不知道為何都蒙上一圈黑布，所以顯得房裏有些昏暗，僅靠單老婦人手裏蠟燭，散發著微弱地光芒。


  他們都看見了躺在床榻上的單老頭，透著燭光，牧唯楓隱約見到對方胸口還在上下起伏，但是看不太清周身的狀況，於是他們走前了些。


  可單老頭的聲音卻慢慢地響起：“老婆子你出去。”


  單老婦人似乎有些不悅地道：“為什麽？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別以為你那病了來騙我，我就會乖乖聽你說！而且我剛次也聽了一次，這次才不管你呢！”


  “我這是有重要事和他們說呢！你聽了做啥？出去出去！”單老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暴脾氣，但是感覺有些疲憊。


  牧唯楓看了眼鬱塵，對方也在皺著眉頭，似乎和他有一樣的想法。


  單老婦人瞪圓了眼，最後氣衝衝的放下了蠟燭，就轉身離開了房間，偶爾還能聽見門外傳來紙張撕裂的聲音。


  ——單老婦人挺可愛的。


  ——歡喜冤家2333總覺得他們的相處很有愛。


  ——就是啊，隻不過還是希望他們和好，感覺他們相互對對方都有感情。


  ——或許是情趣？吵吵更健康？


  ——我還是喜歡甜甜蜜蜜，隻不過沒有馬賽克最後（來自對於剛才馬賽克還耿耿於懷的人


  ——和諧環境，有益身心（來自無馬賽克的係統，頂鍋逃跑jpg

  ——係統！！


  單老頭在老婦人出去後，低聲咳了起來，他們皺了下眉頭，上前去查看。


  牧唯楓聞到一股血腥味，頓時整個人一愣，鬱塵最先反應過來，拿過老婦人放下的蠟燭，舉到床榻邊，隻見單老頭一臉蒼白的躺在床榻上，身上滿是鮮血。


  “單老頭！”牧唯楓喊道。


  單老頭舉起了一隻手，對他虛弱地揮了揮，道：“你們來了。”


  “這是怎麽一回事？”牧唯楓看著他這副模樣，有些訝異，道：“我們還是趕緊叫大夫過來看看吧！”


  單老頭卻阻止了他，道：“不……不用！”


  “怎麽就不用呢，你這樣子……”牧唯楓不解地皺緊了眉頭。


  單老頭卻隻是虛弱地搖了搖頭，道：“我怕自己來不及說……你先讓我說完。”


  鬱塵這時也伸手按了下牧唯楓的肩膀，牧唯楓抬頭看了看他，後者隻是搖了搖頭，示意他先聽單老頭怎麽說。


  單老頭也伸出了手，輕輕地拉著牧唯楓的袖子，道：“就先聽聽我說，好嗎？”


  聽著對方有些氣若遊絲地語氣，牧唯楓還是很著急，鬱塵也看不下，從袖子裏摸出了個小瓶子，倒出了一顆藥，一股香氣頓時傳來，但還是掩蓋不住那股血腥味。


  鬱塵一摸單老頭的下顎，然後迅速地把藥放進單老頭的嘴裏的，在合上對方的嘴.巴，讓對方吞下去。


  單老頭被他這一弄，好不容易把藥丸吞下去後，他隻是低低地歎息起來，聲調裏滿滿都是無奈。


  “沒用的……”單老頭道。


  “這是怎麽一回事？”牧唯楓反手握著單老頭的手，對方手上也有血，跟著沾濕了他的手掌，但是他卻不以為意。


  “你之前……不是問我，那個要求我造紙人的那位嗎？”單老頭說完一句話，就止不住的低咳了起來，一副很是辛苦的模樣，一雙眼在昏黃的燭光照耀下，顯得毫無神采，仿佛下一刻眼底中的生氣也會隨風而逝。


  “他來了？”牧唯楓立馬了然過來，道：“那人傷害得你？”


  單老頭無力地點了點頭。


  牧唯楓頓時明白了過來，或許是因為自己查探紙人的事情，而單老頭是接觸過那人的，對方擔心被認出，所以才對單老頭下得毒手，他心裏頓時沉重起來。


  對方能夠那麽快知道他解開事情，可能一直都有人在監視著紙鋪，牧唯楓抿了抿唇。


  “別想多了。”單老頭嘴邊露出一抹軟弱無力的笑容：“我一開始就知道，當這些詭異的事情接一連二的發生後，我就明白有一天當那人不再要求我造的，亦或者我不願意再幫忙，那天就會是我的死期……”


  “我最放心不下……老婆子……”單老頭聲音越來越輕：“好在當初就早早……遠離了她……至少她還能……”


  床榻上的老人，兩眼渾濁，仿佛在回憶著什麽，他唇邊總忍不住上揚……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青林點白雲”,“如意卷”灌溉營養液~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