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飛速打臉
少年穿著皮衣皮褲，蹬著純黑的機車靴，抱著一把吉他，有些憂鬱的坐在高凳上。他環顧一周，丹鳳眼中沒有一絲淩厲，反而散發出深深地迷茫，那眼神掃過屋內的評委、攝像機、工作人員，卻好像什麽也映不進去。
少年又低下頭，撥了撥吉他，輕聲開口，聲音沙啞低沉，帶著一絲磁性，“今天為大家獻上一曲，熒光森林。”
少年撥動吉他，流暢的曲聲便流了出來，他清淺的哼了起來。
“慢著，你這首歌，也是抄襲的吧。”念台詞的工作人員坐在評委桌旁邊，聲音刻板的仿佛知乎。
謝玨的手一頓，不經意的抖了一下，手下的琴弦便跟著顫抖，發出尖銳的嗡聲。他猛得抬頭，死死盯著攝像頭，而沒有看向念台詞的工作人員。
大概是謝玨的眼神太過銳利，連攝影師都抖了一下。
“劉波，你別欺人太甚。”謝玨將聲音壓在嗓子眼裏，仿佛發怒的獅子。
“我欺人太甚？我是怕在場的人受騙，你在這酒吧駐唱，一天多少錢？難道觀眾花錢，就是聽你抄襲的自作曲麽？”工作人員平板的念道。
謝玨猛得站了起來，向著攝像機走了兩步。“這就是我的自作曲，我從來沒有抄襲過。”謝玨咬緊牙關，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電視上都報道了，你還狡辯？法院都判了。”
“嗬。”謝玨冷笑一聲，眼神瞬間變得不屑一顧，“隨你怎麽說，但是我的才華，沒有任何人可以偷走。”
說到這裏，謝玨的聲音突然清亮了，帶著少年意氣，“你為什麽不敢聽這首熒光森林呢？在怕什麽？”
“卡。”阮星洲擺了擺手，試戲就這麽結束了。
“很好，台詞功底也很好。”副導演雙眼亮晶晶的看著阮星洲。
阮星洲看向謝玨，露出一個玩味的眼神，“好得出乎意料。”
副導演湊到阮星洲耳邊，小聲說，“要不，我們選這個？”
阮星洲輕輕勾了勾唇，上下打量謝玨。
謝玨站在評委桌前，在昏暗的環境下自發光似的，美得不真實，一雙鳳目熠熠生輝，帶著淩厲和傲慢，卻不顯得無理。好像那個音樂天才從劇本裏走了出來，活生生的站在了這裏。
歌舞青春的劇本在阮星洲的監控下更改了一個月，台詞一句一句的扣，動作一遍一遍的模擬，為的就是讓那個少年活過來。然而，這些努力竟不及謝玨短短1分鍾的演繹。
阮星洲的笑容收了起來，聲色變得冷淡，“這些結束再說吧，下一個。”
謝玨微微鞠躬，轉身往外走，不經意的，掃視了一圈。阮星洲忽然轉冷，其他工作人員卻仍舊熱情，都笑著看謝玨，有的甚至伸出了大拇指。
尤其是謝長琦，就站在門邊等他，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彎著，端的是漸欲迷人眼。
***
“怎麽樣？怎麽樣？”謝玨剛回到休息室，齊宇軒就湊上來，一臉期待。
這孩子的心是有多大呢？同行都是冤家不懂麽？
“還可以吧，感覺阮導的要求挺嚴的。”謝玨伸出手，不客氣的揉了揉齊宇軒帥氣的發型，趁著這貨還沒長過自己，趕緊過把癮。
“是麽？我之前見過他，感覺他人挺好的。”齊宇軒有點緊張的追問。
“你見過他？”謝玨好奇。
“嗯，之前跟萬永年，還有麥總一起，跟阮導吃過飯。對了，琦哥呢？”齊宇軒說著，向謝玨身後張望。
“是呀，謝長琦呢？”謝玨也跟著張望，謝長琦剛剛還跟在他後麵。
就在齊宇軒和謝玨大眼瞪大眼的時候，謝長琦走進了休息室。
“琦哥~”齊宇軒開心的喊。
“好像快到你了，過去吧。”謝長琦說著，看了李助理一眼。
李助理原本在一旁玩手機。萬永年去試戲之後，他就一直如此，直到收到謝長琦的眼神示意，才立刻帶著齊宇軒去準備了。
謝長琦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剛剛幹嘛去了？”謝玨沒時間管別人，好奇的問謝長琦，
謝長琦轉向謝玨，眉頭舒展開來，“看萬永年試戲，跟你差幾百萬個齊宇軒。”
謝玨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自得的笑容，“那當然。”
“好了，去卸妝換衣服，帶你去吃川菜。”謝長琦說著，竟然伸手揉了揉謝玨的頭。
“別弄亂我發型，還有，我比你大，不要揉我頭，還有，我不吃，我在減肥。”謝玨說著，瞪了謝長琦一眼。
謝玨到底還是跟謝長琦一起吃了川菜，席間挑挑揀揀的質疑了廚師的水平，強忍著口水吃了個七分飽。當演員不容易啊，時時刻刻要控製體重。
謝長琦不怎麽管謝玨的生活，他吃就痛快買單，他不吃就自己吃完。謝長琦的食量和笑點，謝玨永遠不懂。
***
試戲的結果，謝玨第二天就知道了，不過不是從謝長琦那裏知道的，而是萬永年告訴他的。
謝玨表情淡淡的，看著宛如智障的萬永年，突然想明白一個問題。上輩子天籟之音沒有火，是這傻逼拖後腿吧？齊宇軒那樣的才情和天賦，居然被這貨給耽誤了。
“不過你也不用急，有謝董罩著，什麽機會沒有呢？”萬永年得意的笑著。
“謝董確實挺欣賞我的，尤其欣賞我不愛作死。”謝玨裂開嘴，露出一個齊宇軒式的，天真無邪笑。
萬永年的笑意僵住了，他咬了咬牙，惡狠狠的丟下一句，“走後門的，別猖狂，過兩天謝長琦膩了，我看你還怎麽囂張。”摔門而去。
門嘭的一聲砸進門框，晃了兩次才終於哢嚓一聲，關嚴了。謝玨站在練習室的鏡子旁，一如萬永年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冬日清冷的日光從窗子中灑進來，照在謝玨的身上，明亮但清冷。讓他突然想起謝長琦回國的那個下午，同樣是日光，溫度卻不同。
謝玨的眼尾比正常人要長，肆意的翹起，將那雙並不窄的眼睛生生拉成了鳳眼，平時看人的時候雖然帶著鉤子，卻不會過分淩厲。但微微迷起的時候，卻帶上極為危險的氣場，讓人有種“邪魅軍師要放大招”的錯覺。
“上輩子愛過的人，是這輩子背著的債，除了愛你，隻剩下更愛你。”肉麻的歌聲響起，打斷了謝玨的“玩死萬永年一百式”演練。
謝玨抿了抿唇，直到鈴聲停了，又再次想起，才把電話接了起來。
“準備一下，下午有個試戲，我一會兒去接你。”謝長琦的聲音很低，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他周身散發的奔雷閃電。
“什麽戲？”謝玨的語氣如常，帶著輕佻和玩鬧。
“呂榮正的《愛你生生世世》，你試男二。劇本還沒拿到，你自己上網看看原著吧。”謝長琦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劇本都沒拿到，試個毛線？謝玨轉了轉眼珠，打開百度，搜索“愛你生生世世”。
熱門IP能否再創神話，探班愛你劇組。
李一鳴李妍再攜手，假戲真做成全雙李粉。
謝玨越翻越覺得奇怪，這劇是不是……已經開拍了？
***
“開拍了一個月，不過男二還沒進組，導演打算換人。”謝長琦的聲音和表演都一樣冷漠。
謝玨看著手裏的劇本，興奮之中有些尷尬。
歌舞青春是暑假檔，愛你生生世世也是暑假檔；歌舞青春是勵誌偶像劇，主要受眾是青少年，愛你生生世世是言情偶像劇，主要受眾還是青少年；歌舞青春的導演是出道以來就沒砸過的鬼才阮星洲，愛你生生世世就由出道以來拍盡言情劇的偶像教父呂榮正執導。這兩部劇的八字都已經打起來了好吧，真的能好好在一個影視城錄製麽？
不過拋開愛你處處跟歌舞青春作對的微妙，這部劇，這個角色，真的比歌舞青春的男一還好。
呂榮正號稱偶像教父，人如其號，一部劇捧紅五六個偶像派不在話下。隻要上了他的劇，不管是男幾，必火無疑。
何況《愛你》是熱門IP改編，男女主是網上非常火的雙李CP，在這部劇裏演男二，簡直是要坐火箭紅的節奏。
原本的男二是一個選秀紅起來的歌手，隻不過因為膝蓋骨折，遲遲沒有進組，如今再也沒有進組的機會了。
“你怎麽拿到這個角色的？”謝玨知道自己不該問，但還是忍不住想問。
“我想拿到這個角色。”謝長琦冷冷說。
謝玨忍了又忍，最終沒控製住自己的嘴，“那你不想拿到阮星洲那個男一麽？”
謝長琦一腳刹車，在黃燈閃爍間停了下來，他緩緩開口，“麥達到底是我舅舅。”
謝玨閉嘴了，再追問就不是嘴賤的問題了，而是智硬了。
***
如果將劇組比喻成企業，那麽阮星洲的劇組就是富士康，所有人都必須按照分工，有條不紊的進行生產，產線成熟，一絲不苟。而呂榮正的劇組，必須是義烏盜版工坊，混亂不堪，東搞西搞，然後暢銷全球。
呂榮正確實是個不同於阮星洲的奇才，此人從來都是墨守成規，用一顆永恒的少女心，拍萬世的狗血言情偶像劇，並且越拍越火。
謝玨上輩子給呂榮正演過男三，那已經是幾年後了，謝玨這種花美男早就不流行了，但是呂榮正仍舊讓他火了一把，也就是那一把，讓他被某些人盯上了。
謝玨跟著謝長琦走進劇組，保持著清淡的表情，神色內斂，一個靠後台進組的天降，還是不要太囂張。
果然，整個劇組都對謝玨很好奇，像是看動物園的大猩猩似的，瞪著眼睛觀察他，甚至忽略了氣場強大，英偉不凡的謝董事長。
呂榮正看到謝長琦，立馬和藹可親的走過來，握了握手，笑道，“謝董，眼光不錯啊。”呂榮正說著，十分曖昧得看了謝玨一眼。
謝玨悠然一笑，完全屏蔽了內心的尷尬，自然道，“呂導，您好，我是謝玨。久聞大名。”
“啊啊，我知道你，行，挺好的，長得帥，最近就流行你這種。”呂榮正將近五十的年紀，頭發白了一般，看起來有些顯老，不過常年笑嘻嘻，非常可親。
“多謝呂導誇獎，那個，今天試哪場戲啊？”雖然看了原著，但是誰知道你們改編成了什麽鬼樣子，快把劇本交出來。
呂榮正楞了一下，看向謝長琦，口氣古怪的問，“還試戲麽？”
“不試麽？”謝玨也看向謝長琦，不是說要試場戲麽？難道，其實，果然是直接進組？
“自然要呂導把關。”謝長琦說。
呂榮正突然狡黠一笑，眼中露出一絲鋒芒，“這是能退貨的意思麽？”
謝玨聽到這裏，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這個笑眯眯的老頭，可一點都不歡迎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發出的那一瞬間，覺得……不行……這不是我想寫的內容，於是我又撈回來重新改了一遍，更新晚了，抱歉。
然後，乖乖跪好，對天發誓，以後再也不試戲了QAQ。
小劇場：
謝玨：寶寶不開心，要親親才理你。
謝長琦：……（心動就要行動，開吃~）
謝玨：唔……夠……不……
謝長琦：親到你理我為止好了。
謝玨：QAQ（給我機會開口，我立馬理你！）
小劇場進行到這裏，感覺係統已經徹底被我拋棄了，吐血，反正我已經控製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了，摸摸車又不會死，(⊙v⊙)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