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情話時間
寬大的辦公室裏，氣氛驟然凝結，三人都不說話，整個空間靜得落針可聞。韋柔看著謝長琦，眼神中的慈愛去了大半，厲色卻越來越盛。謝玨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擋住了迷離清冷的桃花眼，看起來深沉而冷漠。謝玨將本來就圓的丹鳳眼張大了些，漫無目的的緩緩掃視著房間，心不在焉。
良久，韋柔輕笑了起來，帶點嬌嗔的說，“知道我最討厭你和你爸的哪一點麽？”
“獨斷專行。”謝長琦輕笑著說。
“哼，你還知道。不過我也清楚，你不會不顧我的感受，去做不該做的事情。”韋柔說著站起來，“年會的裙子我還沒選，謝董事長什麽時候有空，陪我去看看吧？”
“這恐怕……”謝長琦也站起身，露出為難的表情。
“你爸剛走，你就開始不拿我當長輩了，是吧。”韋柔嚴厲道。
“絕對不是，隻是……”謝長琦絞緊了眉頭，十分苦惱，“我已經幫您訂好了，如果要退的話……”
那雙跟謝玨酷似的鳳眼微睜，露出驚喜的神色，“好吧，不過……沒征得我的同意就給我選了禮服，要罰你陪我去看首飾。”
謝長琦點點頭，表示樂意之至。
直到送走了韋柔，謝長琦才將注意力轉回到真·藝術品·完美雕塑·謝玨身上。
“你要回老家？”
“你都要回姥姥家，我幹嘛不能回老家。”謝玨的心口悶悶的，塞著棉花似的，連說話都甕聲甕氣的。
“我年三十才回去，那之前也想放個假，不如一起走走？”謝長琦坐回到沙發裏，端起咖啡杯。
謝玨一把搶過咖啡杯，咕嘟咕嘟將杯子裏的咖啡喝完。他泡的咖啡，憑什麽給搶他親媽的人喝。
空蕩蕩的咖啡杯哐的一聲被放回茶幾，謝玨用食指摸了下唇角，平板道，“好渴。”
“喝了咖啡小心睡不著。”謝長琦卻沒生氣，嚼著抹笑提醒謝玨。
“對呀，好晚了，我要回去睡覺了。”謝玨這脾氣發的莫名其妙，連自己都覺得有些臉紅，趕緊起身打算離開。
“正好，我帶你去個地方。”謝長琦也跟著站了起來。
***
藍色的數字快速的跳著，11、12、13……最終停在了18的位置，電梯平穩的停住，晃都沒晃一下，可見質量過硬。
謝長琦率先走出電梯，謝玨卻猶豫起來，這是幾個意思？這樣高檔的住宅小區，不是謝長琦他家吧？他家不是住別墅麽？不過有錢人房子多，有間臨時住所也正常。
謝長琦見謝玨沒跟出來，也不著急，站在電梯外麵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薄唇微微勾起，桃花眼裏滿是笑意。
謝玨見謝長琦這樣，更覺緊張，眼睛都刺痛起來。這是幾個意思？□□？打算把他騙到家裏麵迷/奸麽。嗚嗚，被迷/奸算不算跟同性發生關係啊，有沒有懲罰啊。
係統：認識這麽久了，我也不想裝了。就你這德性，不管是□□還是□□，最後都會變成合奸吧。懲罰統一，瞎一個月，不能再少。
一個月……那我豈不是十年不能有性生活？打個折，一周行不行。
係統：什麽十年沒有性生活，你不會找個胸大腿長的妹紙麽！
電梯裏的燈光柔和，乳白色的暈了謝玨一圈，讓他發紅的眼睛看起來楚楚可憐，連銳利的眼角都被柔化，將滿眼的生無可戀襯托得迷蒙無助。
謝長琦的心被狠狠戳了一下。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謝玨微微紅著眼眶的樣子。
第一次見他，他就是這樣，紅著眼眶，陪伴自己度過了那個難耐的夜晚。那雙丹鳳眼不是很正，眼角翹起的弧度姣好，睫毛纖長，卻有些圓，含著水汽看人，分外的無辜。
明明那麽好強，不肯求人，不肯服軟，走到山水盡頭，都要自己挖出一條路來。這樣的人也有脆弱的時候，讓人覺新奇，更覺得心痛。
“想什麽呢？過來。”謝長琦不由得放軟了聲音，衝謝玨伸出手。
謝玨正在跟係統討價還價，就見謝長琦突然對自己伸出手，下意識的伸手，被牽住了。
謝玨的手白皙修長，指節勻稱，指尖有些翹，握在手裏才能發現，這樣優美的手，手心竟全是粗硬的老繭，該是受過多少苦呢？
謝長琦拉著謝玨往前走，走到一扇門前，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遞到謝玨眼前。“給你的。”
謝玨為色所迷，牽了謝長琦的手，正瘋狂辣眼睛，眼淚狂躁的往外湧，忍得非常辛苦。被謝長琦這麽一嚇，終於前功盡棄，兩行清淚幽幽的流了下來。
謝長琦猛地捧起謝玨的臉，深黑的瞳仁仿若極深的海底，洶湧暗藏。“別哭。”
“我……”
謝玨的話被堵了回去，溫熱幹燥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那觸感美妙極了，好像絲絨劃過□□的肌膚，讓謝玨渾身都止不住的戰栗。
那是個起勢溫柔的吻，帶著試探，起初隻輕輕貼著謝玨的唇，然後緩緩的摩擦，最後才是舔舐。謝玨被嚇傻了，或者是被迷昏了，總之不能做出絲毫的反應。
謝長琦得寸進尺，一隻手攬住謝玨的腰，另一隻手扣住他的後腦，將親徹底變成了吻。
牙關被粗暴的撬開，口腔被靈活的軟舌翻攪，謝長琦毫不嘴軟的啃咬謝玨的嘴唇，想要將他生吞了一般。謝玨的右眼瘋狂的刺痛著，身體像飄在雲間，整個人好似在兩極遊走。一端是不可控製的原始欲望，讓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另一端是清醒理智，讓他深知不可為。
謝玨猛得掙紮起來，將手抵在謝長琦的胸口，使勁去推。卻隻摸了滿手的堅硬和燥熱，兩塊繃緊的胸肌藏在衣服下麵，裹狹著巨大的力量，根本不是謝玨能撼動的。
但是謝長琦卻還是被推動了，他放開了謝玨的唇，卻不肯放開謝玨的腰。
謝玨的右眼毫無光感了，他有些遲鈍的意識到，他的右眼瞎了，因為一個吻。驟然而來的恐懼和氣惱襲擊了謝玨的大腦，讓他下意識的想要攻擊，他猛地抬起膝蓋，竟然打算突襲謝長琦的下身。
謝長琦輕笑一聲，腿微微一抬，輕鬆化解了謝玨的襲擊。
謝玨沒有頂到敵人的要害，反倒失去了平衡，整個人撲倒在謝長琦的懷裏。
謝長琦順勢收緊手臂，將謝玨抱了個滿懷，低低的開口，將灼熱的氣體吹到謝玨的耳後，“抱歉，情難自禁。”
如果你知道你抱著的是個瞎子，就能自禁了吧。謝玨深吸一口氣，冷聲開口，“現在能自禁了麽？麻煩放開。”
謝長琦的手臂微微僵硬，但很快放開了謝玨，並且退後兩步，跟謝玨拉開了距離。
心有靈犀似的，剛剛獲得自由，謝玨便退後了兩步，遠離了謝長琦。兩人站在空蕩蕩的走廊裏無聲對望，都沒說話。
謝長琦神色幽深，仿若古井無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隻是微微攥緊的拳頭，昭示著他還有情緒。
謝玨則麵無表情，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因為他正在腦內跟係統瘋狂掐架。
我是被強迫的好麽？為什麽要受懲罰。
係統：我瞎麽？我看不到你心裏是願意的？
你不瞎，我瞎。於是乎反正我也變成瞎子了，那就徹底不管什麽原則，搞基嘍。反正完成任務就不會掛。
係統：哦嗬嗬，看來你不清楚什麽叫真瞎。
就在謝玨快被係統氣得腦出血的時候，走廊的燈突然滅了。
漆黑靜謐的環境讓所有聲音都無所遁形，謝玨和謝長琦的呼吸聲糾纏在一起，讓氣氛瞬間曖昧。明明兩人離得很遠，但是隻有聲音的世界讓距離不再有實感，反而讓情緒更加的清晰。
謝玨當然願意跟謝長琦親吻，他很確定自己愛著謝長琦。謝長琦像他生命裏的一盞明燈，讓他第一次體味到這世界的美好和溫暖。讓他第一次知道，人可以活得那麽無暇和純粹，上輩子，他瘋狂的嫉妒謝長琦，並不真的因為謝長琦搶走了他的母親，更因為他覺得，他配不上謝長琦。
“我說過我可以等，但是剛剛卻急躁了，抱歉。”謝長琦極輕的的開口，甚至沒有喚醒聲控燈，“我原本以為自己不會這麽早就想得到永遠，但是認識一個人，生怕別人比自己先喜歡上他，是一種很神奇的體驗。”
謝玨的整顆心都醉了，他從來不知道，謝長琦這麽會說情話，讀書多真的不一樣啊，隻可惜……他現在不能回應，再等等吧，等到他擺脫掉係統，那時候，他應該也足夠強大，可以跟謝長琦比肩，有膽量跟謝長琦說永遠。
係統：嗬嗬，是我更想擺脫你這個基佬好麽。
謝玨忽略了係統，瞎都瞎了，糾纏無用了。他咳了一聲，燈光驟然亮起，謝長琦的表情淡淡的，謝玨卻從中看出了笑意。
“你帶我到這裏來，就為了說這些？”謝玨轉開視線，不再看謝長琦，假裝剛剛什麽都沒發生過。
謝長琦也並不打算繼續剛剛的話題，狩獵最忌諱的就是心急，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了旁邊的防盜門裏。“不，我帶你來，是給你看這個。”
超過150平的兩居室，中式古典的裝修風格。進本便是極為寬敞的大廳，被一麵看起來很像古董的屏風隔開，一邊是客廳，一邊是書房。客廳一麵連著陽台，巨大的落地窗前飄著繡翠竹的窗簾，而書房一側則連著一間院館，院館的兩麵牆邊放著直達房頂的書櫃，窗台下麵還有儲藏櫃，櫃頂是幾盆多肉，將滿室的嚴肅衝淡了不少。
謝玨翻了翻書櫃裏的書，中外名著、表演專業書、各種心靈雞湯、熱門的小說甚至還有漫畫，簡直是為他量身定製的。
謝玨做了兩個深呼吸，才控製住激烈的情緒，轉過頭看倚在門邊的謝長琦，“這是給我租的臨時公寓麽？”一定不是，是送我的房子吧，2333.
“是”謝長琦微微點頭，“原本是我的房產，裝好之後一直沒住，想到你現在知名度高了，再住雙人宿舍容易被粉絲堵截，所以暫時借給你住。”謝長琦淡然道。他知道謝玨好強，不可能收房子這樣的禮物，雖然在他看不算貴重，謝玨早晚買得起，但是怕唐突了謝玨。
謝玨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董事長真小氣，送套房子都舍不得。
不過能住在這裏謝玨已經很滿意，這是謝長琦親自設計的吧，沒想到他會喜歡這種畫風，明明看起來非常潮流。
就在謝玨參觀臥室的時候，謝長琦的電話響了起來，他並不避諱，當著謝玨的麵接了起來，“你好，阮導。”
阮星洲？謝玨挑了挑眉，阮星洲不是為了萬永年的事情十分上火麽？怎麽會給謝長琦打電話，不會也是喊謝長琦幫萬永年吧。
謝長琦聽著電話的內容，漸漸勾起了唇角，帶著幾絲狡詐開口，“謝玨很忙，恐怕沒時間給你客串。”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謝長琦：這是打開我心房的鑰匙，給你。
謝玨：新房？這麽快我們就進新房了啊。
謝長琦：已經不快了，進來。（眼冒綠光）
謝玨：嗯，房子不錯，那我睡了，拜拜。（關門）
謝長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