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小警察和老警察
走出審訊室，王利民嘴嘴角咧了咧，撥通一個號兒。
“馬少爺。”王利民態度恭敬有加。
“王——所長。”
“馬少爺，您吩咐的事情辦妥了，葉秋那小子被我們逮起來了，正審著呢，對，趙軒被我們放了，就缺黃三兒一個人證，不過那種人好開口，老條子了，隨便給他點點就懂了，這次，這個事兒就夠他喝一壺的了。”王利民拿著手機。
“嗯，王所，你辦事兒我放心。你放心，好處少不了你的，小趙兒那兒我讓他們馬上給你匯過十萬去，記住我說的，能怎麽整就怎麽整，最好把他弄進去，出不來，最好。”
“馬少爺，您說錢這不就見外了嘛，你放心，這事兒我有準頭。哎，哎，哎，好嘞。”
王利民收了電話，嘴角的笑意更濃。一旁的審訊室裏，傳來砰砰砰的聲音，不覺於兒，想必現在那個葉秋被打得狗血淋頭了吧。他奶奶的，在這個地方兒還敢跟我橫，真是找死。
說實話，這件事兒辦的實在漂亮。馬王爺那頭兒，賺著人情賺著錢。葉秋那邊兒，查出案子來，嘉獎是板上釘釘兒的事兒。上頭，有胡市長的麵子罩著，自己愛怎麽造都不會有人不長眼告案子，擋了自己就是擋了胡市長千金的前程。他老王辦案子這麽多年，謹慎小心，四十多歲了，很多人都認為他等著混退休，殊不知，他的心思可沒有這麽簡單，連個處級幹部都混不上，這麽多年，他不甘啊！！
“嘿嘿，葉秋，你或許是個任務，可是誰讓你不長眼，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次你是栽定了。嗯？這麽硬，打了這麽久還能撐住？”老王在審訊室外麵聽著裏麵砰砰砰的聲音，砰地一聲打開門。
“葉秋……”
“吱~”
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老王望著審訊室裏從來不曾發生過的一幕。
葉秋站著，弓著腰，手裏拎著一條凳子腿，竟然是審訊椅上卸下來的。角落裏，小孫蜷在角落裏，身子發抖，雙手擋在臉上，鼻青臉腫。
“讓你打我！讓你打我！”葉秋掄著凳子腿，劈裏啪啦。
“嗯？”看到老王進來，葉秋連忙扔下棍子，態度和藹，“王警官，你來了。”
“你在幹什麽！”老王瞪大眼睛。
“沒幹什麽啊。”葉秋聳聳肩，“不信你問他。孫警官，咱們一直在警民交流感情，您說對嗎？”
望著對方的眼神寒了寒。
“是！是！沒有事兒，沒有事兒。”小孫艱難地咽著口水站起來，不敢多說什麽，一臉的腫脹。
“哼，葉秋，你不要以為你可以作威作福，剛才你幹什麽攝像頭都記錄下來了。就憑你襲警這一條，就夠你在這裏麵住個十天半個月的了。”王利民說話間目光不自主地就往上頭看去，頓時愣住，目光移下來臉上黑了一片。剛才他出去的時候為了讓小孫自由發揮特意讓人把探頭關掉，如今反而是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你出去吧。”望了一眼驚恐萬狀的小孫，王利民哼了一聲。
“是，是。”小孫連忙點頭，如蒙大赦。
“咯吱。”葉秋繞道審訊桌對麵，拖一條凳子座下，雙手環抱，他原來那條凳子腿兒已經被他卸下來了。
“王警官，你們要問的都問完了，可以放我出去了吧。”
“你囂張什麽！”老王一瞪眼，“葉秋告訴你吧，這次真不是恐嚇你，我們已經聯係遼沈那邊的警方，特別是黑龍江哈爾濱那個淘金場，你知道那裏混亂，消息也容易調，很快你的罪證就出來了。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在罪證麵前怎麽為自己辯護吧。”
“好啊，那我等著。”葉秋冷哼一聲，抱著肩膀。
“哼。”王利民冰冷著個臉，走出審訊室。
“王所，王所，哈爾濱那頭發來消息了。”一個小民警連忙跑過來，拿著一遝卷宗。
“奧？怎麽樣？”
“他們……他們說，調查不到一個叫葉秋的人。更沒有他犯下案子的記錄。”小民警如實回答。
“嘶~”老王皺了皺眉頭。
“網絡調查科那邊的人呢？”
“他們那邊的消息也出來了，無論是犯罪前科還是在逃犯，網上都沒有這個叫葉秋的。”
“怎麽可能？”老王皺了皺眉頭，陷入了深思。
“王所，也可能是哈爾濱那邊時間太緊，沒有很好的調查取證，咱們的人已經到了，對方的警察正在陪同我們的人在進行二次調查，如果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過來的。”小民警連說道。
“不過……咱們沒有罪名的情況下，隻能拘留他24小時，如果不能盡早拿出證據，就隻能放了。”
“嗯，我知道了。”老王深吸一口氣，“你回去吧。”
辦公室中，王利民點著煙，眉頭緊皺。
這個葉秋竟然是幹淨的？怎麽可能！絕對沒有道理！無論是這個人身上的氣息，還是他最近幹的這些事兒，絕對是惹事兒的主，他能幹淨了，絕對不正常。
“哪裏出現紕漏了？”老王眉頭深鎖，按照他的設計，自己以打架鬧事拖住葉秋，那邊派出警力調查，隻要拿到一丁點罪證，立即可以長時間扣留，以後慢慢取證，絕對能吊住這條大魚。不過眼下還真是麻煩事兒，過了24小時，就真不好強行扣留，如果自己那樣做，別人也就罷了，這小子這脾氣，絕對鬧個天翻地覆，自己局子裏這些漢子夠嗆能按住他的，如果動了槍械，那出了事故萬一再查出對方真沒有問題，那自己的罪過就大了。
王利民辦案這麽多年，小心謹慎，養成了他考慮問題方方麵麵的習慣。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小胡穿著警服氣呼呼地走了進來。
“王叔，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趙所說了這件案子由我審訊，你開堂都不通知我一聲兒，葉秋那邊，不讓我進去，趙軒涉嫌主謀竟然被你放了，而且我聽說他的初始口供竟然都被你改了！犯罪嫌疑人的口供怎麽可以隨便更改，這是要犯罪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必須給我說清楚！”胡斐瞪著兩個大眼睛，氣呼呼，將一摞資料扔到老王麵前，是黃三最初始的口供。
“小胡啊。”老王笑著，端一杯水，交道胡斐身前，拍著肩膀讓她座下。
“小胡，你別急，趙軒的口供明顯是受了葉秋的恐嚇才那麽寫的，我對他進行思想教育，他就改了過來。至於這個案子，你還年輕，你們年輕人辦案，衝勁兒夠，但是也難免沒有性子，好大喜功就愛出紕漏。你放心，這次案子，你王叔幫你辦好，案子的功勞最後還是你的，你就跟著好好學習，以後我會給你更多機會表現的。”老王一臉和氣。
“王叔！不是這個意思！篡改犯罪嫌疑人口供是犯罪的！咱們公安機關怎麽能那麽做！你說趙軒是好人，他怎麽能成好人了！明明黃三的口供就說得很清楚是趙軒指使他找人對受害人葉秋進行毒打，葉秋才是受害人，黃三是從犯，趙軒是主謀，這件事情再清楚不過了，你為什麽要顛倒黑白！”小胡根本不領情，仍然氣呼呼的語氣，重重現象完全出乎她在警校學到的東西，也有悖她的道德準則，根本無法平靜。
老王聽她這麽一說，根本不慍不怒，“小胡你要冷靜，不要失去理智，這可不是顛倒黑白，葉秋身上的案子很可能比這件打架鬥毆性質惡劣一百倍！如果把他當好人放了，萬一他逃了，這件事誰負責？小胡，咱們這樣做也是便宜從事，還不是為了讓犯罪分子伏法，我派出哈爾濱的小組已經報回來信息了，隻要咱們再關押他一段時間，肯定出結果。”
“那也不行！修改口供本來就是犯罪行為，再拖延關押那就是罪上加罪！咱們執法機關必須以身作則！就算葉秋是罪犯也要按照正常程序走，你這麽說我堅決不同意！”胡斐瞪著眼，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啪！~”老王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把胡斐下了一條，“小胡，不要太放肆了！好歹我也是你上司！我辦案二十多年，為人民為政府抓捕犯罪分子無數，沒有功勞還有苦惱，這件事我說了算，還輪不到你在我麵前指手畫腳！你回去吧，如果你情緒再這麽激動，我有權利暫時吊銷你警員證！”
“我……”胡斐一陣啞語，王利民嚴肅起來也頗有威勢，竟然把她給鎮住了。
“哼，吊銷就吊銷。”小胡無話可說，扔下一句話，氣呼呼地踩著高跟鞋走遠。
她這一走，老王卻又埋頭坐了下來。剛才自己雖然強硬，但是他卻知道，關押24小時之後確實不好無緣無故繼續扣押，否則非出事情不可。
“24小時……24小時……”老王食指敲擊著桌子，不行這個機會絕對不能就這麽散了，一定要想個辦法弄個罪名把葉秋留下來，這樣想著，老王忽然眉頭挑了挑，“對了，黃三兒也不知道考慮地怎麽樣了。”
……………………………………………………………………………………………………………………………………
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