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刻在骨子裏的自卑
“張立那畜生的電話打通了嗎?”潘琳芳繼續問。
“唉,不說他了。”淩保國歎了口氣說。
“周安家屬,周安家屬在嗎?”產房的門打開,一個護士急忙的走出來喊著。
“在的,在的,護士,我女兒怎麽樣了。”潘琳芳淩保國上前焦急的詢問。
“已經生了,女孩子,五斤六兩,產婦寶寶都很平安,現在可以進來一位家屬陪著產婦,產婦和寶寶還需要在產房觀察兩個小時,沒什麽問題,便可轉去普通病房了,哪位家屬跟我進來?”護士說完,最後問了一句。
“小姑娘,我進去。”潘琳芳說。
潘琳芳剛跟護士進入病房,就看到臉色蒼白,臉頰滿是汗水的周安,潘琳芳很心疼周安,走進床邊,握著周安的手。
“小安,辛苦了,你好好休息,淩媽一直在邊上陪著你。”潘琳芳伸手把浸滿汗水粘在周安臉頰的頭發撥開,心好疼的說著。
此時,周安的懷裏,正躺著一個軟軟糯糯的小寶貝,頭發烏黑柔順,眼睛大大的,跟周安很像。
潘琳芳走過去,抱起了自己的外孫女。
“小安,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潘琳芳眼睛慈祥的看著自己的外孫女,內心一陣柔軟。
“淩媽,他來了嗎?”周安往產房門外看了看,猶豫再三的問。
潘琳芳是那種心裏有點事,臉上就表現出來的,周安看著潘琳芳的的表情,知道張立並沒有出現。
收回眼神,閉上眼睛,兩行眼淚從眼角垂落。她對張立死心了,徹底的死心了。
潘琳芳看著周安眼角的淚水,趕忙把小寶貝放回周安的懷裏。
“小安,剛生完,不能哭,會傷眼睛的。生孩子是件開心的事,笑一笑。”潘琳芳一麵擦著周安眼角的淚水說著。
“淩媽,我死心了,等我出月子,我就和他離婚。”周安再次睜開雙眼,似乎給了自己一個很大的決心。
可對於這種自私的,毫無道德底線的人來說,周安想脫離苦海,談何容易呢。
因為是順產,周安隻在醫院住了三天,邊回了淩家。
而她和張立的家,在周安心裏,早就在張立家暴,出軌,當著周安的麵帶三回家的時候破敗不堪,她不會再回去,那裏有她兩年的黑暗生活,要不是潘琳芳把她接走,她早就被那裏吞噬的連渣都不剩了。
市,周六。
清晨,向晚早早的便起了床,去超市買了些新鮮的蔬菜和豬肉,還有皮蛋,她想給易居安煮青菜皮蛋瘦肉粥,這是她煮的最拿手的粥了。
在廚房忙活了一個半小時,終於如願的熬好了,周安嚐了一下,滿意的點點頭,便盛在保溫盒裏,開車往易居安的公寓去了。
向晚之前在那邊住了一晚,他記得那個公寓的位置。
從自己家到那邊那邊路上就花了半個小時。
易居安還昏睡在沙發上,直到聽到門鈴響了,他才不情願的起身離開沙發,打開了門。
“張助理,好不容易周六休息了,你也不放過自己,多休息休息,你說你,大清早來打攪我幹嗎?”易居安以為是張軒一大早來看他,眼睛半眯著摸到門口,打開了門。
說完,沒有聽見張助理的回答,睜開眼看了一下,就看到向晚站在門口,手裏拎著一個保溫盒,易居安愣住了。
向晚看到易居安,伸手在他的額頭上試了試。
“沒發燒,我便放心了。”向晚說。
反應過來的易居安,快速的的把門打開了,讓向晚進了屋,自己立馬跑進衛生間,躲了起來。
易居安看著鏡中的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剛冒出來的胡渣,還有蠟黃的臉頰,衣服還是昨天的,要多邋遢有多邋遢,怎麽就被向晚看見了自己這幅模樣呢,易居安懊悔著,應該先問清楚在開門的。
向晚進屋,便往餐桌邊走去。仔細打量房間,輕奢極簡風,向晚很喜歡。
向晚把保溫盒放在桌子上,進了廚房,拿出兩個碗來。
過了好久,易居安還是沒從衛生間出來,向晚看著桌上自己盛出來的粥,現在已經沒了熱氣。她有些擔心易居安是不是還是有些不舒服,便走到衛生間門口,輕輕巧了下門。
“居安,你怎樣,沒有不舒服吧?。”
易居安本就突突的心,被這猛然的敲門聲嚇了一跳,他進衛生間已經半個多小時了,都快把自己拾掇成一朵花了,還是不滿意,他想挽回剛剛在向晚麵前丟失掉形象。
“好了,小晚,我馬上就出來了。”易居安回答完,對著鏡子擺了個笑臉,便走了出去。
“好香。”易居安剛出衛生間,就聞到了一陣飯香味,看著餐桌上飯碗,易居安快速走了過去,便坐在了餐桌以上。
“比剛才一開門那會像個人樣了,快來吃飯,都涼了。”向晚敲完衛生間的門,就回到了餐桌上,此時看著易居安已經收拾妥帖的坐在自己的對麵。
“小晚,你來也不和我事先說下。”易居安假乖責備的口吻說。
“要事先說好,能看到剛才的那樣嗎,來探視傷員,不歡迎啊。”向晚這邊看著易居安剛坐下,就起身把其中一碗粥推到了易居安麵前。
“小晚,那自是千百個歡迎,這是你自己的煮的嗎?”自向晚把碗推到易居安的麵前,易居安一直盯著眼前的粥,開口問向晚。
“是啊,材料是起了大早買的,很新鮮,想著給你養養胃,就住了粥帶過來了。”向晚一遍喝粥一邊說著。
易居安聽完,眼睛一直盯著眼前的皮蛋青菜瘦肉粥看,此時,雖然粥是涼的,可它卻一直在溫著易居安的內心。
“是不是還是不舒服,沒胃口。”向晚吃到一半,看著易居安一直盯著眼前的粥看,兩隻手一直扒著桌子邊,始終沒吃。
“不是,我舍不得吃。”易居安抬起眼,表情很認真的看著向晚說著。
“別鬧,快些吃,以後你想吃了,給我發信息,我有時間就給你煮,好不好。”向晚看著易居安認真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一言為定。”易居安說完,拿起勺子,細品起眼前的這碗粥來。
易居安自發打外出上大學到現在,除了張助理昨晚給自己熬的粥,好像在沒有誰特意為自己煮過這麽好喝的粥。張助理也許僅僅是出於習慣性,才給自己煮的粥,易居安看著眼前色香味俱全的粥,他知道,向晚是關心著他的,可他也不知道,向晚更多的是出於對他的愧疚。
可不管關心也好,愧疚也罷,易居安這個早飯吃的是幸福無比的。
以至於他此後的多少年裏,他最愛的早飯,便是向晚給她煮的那一碗粥。
g市。
醫院裏,周安很快被轉到了普通病房,因為順產,沒什麽大礙,三天後,周安出院了。
出院那天,淩保國早早的就叫好了出租車到醫院門口等著,周安抱著孩子,潘琳芳拿著物品,一起上了出租車,沒一會,便到了淩家,張立到現在還是沒有出現。
此時的張立,看著手機上淩保國給自己發的信息,說周安生了,希望他能出現,張立不屑一顧,把手機仍在床上,回身抱住了睡在自己身邊的情人。
張立,一個姐姐,一個弟弟,從小父母對他就是放養狀態,父母疼愛姐姐弟弟多些,小時候,一心想要討好父母,卻總也不得喜歡,日子久了,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誰都看不起自己,內心自卑且自負。
好在有點上進心,考上了不錯大學,有了不錯的工作,可自卑是刻在骨子裏的。
所以,在自己掙了一大筆錢之前後,就有點飄了,吃喝嫖賭,似乎他覺得隻有通過這樣,才能找補回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所以在他有錢以後,學別人賭博,找刺激,外麵的花花世界見多了,到最後看不起周安,覺得她沒情趣,就如白開水一般寡淡無味,覺得周安已經完全配不上自己。
以至於第一次家暴周安,哭著求著周安不要離開他,跪在門外一夜,心軟如周安,原諒了他。一次次的妥協,換來的不是張立的回心轉意,一次次的退讓,最終讓她自己掉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周安現在還記得,那時她剛懷孕三個月,張立帶了情人回了屬於他們的家。周安回到家,看到臥室滿屋的狼藉,床上,兩個交纏的身影,刺痛了周安。
張立發現周安站在臥室門外,沒有一絲的悔過之心,下床走到門前,關上了門,繼續和情人纏綿悱惻。周安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直到完事,張立的情人從臥室離開,走到客廳,鄙夷的看了一眼周安,大搖大擺的開門離開。
張立在臥室床上,早已呼呼大睡。周安心也如死潭裏的水一般,沒有一絲波瀾,一直坐在沙發上,直到張立睡醒,走到客廳,看了眼周安,冷哼一聲,剛要坐下,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在了張立的臉上。
張立隨即一腳踹在了周安的腿上,周安摔倒在地,張立破門而出,聽到響亮的關門聲,周安心裏一顫。好在張立剛走沒一會,潘琳芳就來到了周安家,一進門,看著倒地的周安,臉上痛苦的表情,周安坐著的地上,已經滲出鮮血。
潘琳芳慌忙叫來鄰居,一起把周安送到了醫院。周安在醫院躺了一個對月,才保住了孩子。
出院以後,便直接回到了淩家,一直到生。
“沒看出來,還是居家好男人啊。”易居安向晚吃完早飯,把碗筷刷好,收拾了起來,向晚在邊上看著易居安利索的收拾著碗筷道。
“那是,我好多技能你都不知道,不過,以後你會慢慢知道的,我隻在你麵前展示。”易居安向向晚擠眉弄眼道。
“得了吧,你幾斤幾兩,我再清楚不過了。”向晚說。
易居安收拾完碗筷,便拿起拖把準備脫廚房的地麵落的水,向晚立即接了過去,脫了起來。
“沒看出來啊,你也是趕家務的好苗子,以後咋倆搭配,趕家務肯定不累。”易居安看著彎腰拖地的向晚說。
“別貧了,你腰上有傷,彎腰拖地要是扯到,我豈不大過呀,到時候你肯定要霸氣圈過來給你當免費保姆的。”向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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