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我要看著他活下來
本來冷忠傑還想把封印給攙起來,後來試了兩次,發現封印傷的太嚴重了,別說站起來了,坐起來都不太行,會動到傷口。
冷忠傑沒辦法,又找了兩個人來把封印給扛到了擔架上。
尊尊敬敬地給白若雲行了個禮:“夫人,您好,我是北鎮撫司的副指揮使冷忠傑,受楚家公子所托來尋您和封將軍。”
“請隨我一同回封府吧,您女兒董小宛因為得罪了一家公子先行回秦淮河了,至於她的安全問題您也不用擔心,我們有自己人一路護送著她。隻是提前回去準備今年的話花魁大選罷了。”
“請先跟我一同回封府,讓我家少爺跟您具體講講董小姐的情況,給您安排回去的車船?”
冷忠傑的話幹淨利索,白若雲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冷忠傑出來的時候,就帶了一頂轎子,還是詔獄那輛寫著大大的“詔”字的標誌性明顯的轎子。
隻能把受傷的封印和白若雲都請到上麵,自己駕馬。
想到這老兩口剛剛是不是在冷戰,都要給自己豎大拇指了,真是給人家創造了一個獨處的好機會。
隻是白若雲上轎子的時候,看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冷忠傑,一個白眼就丟過來了,不情不願地上了轎子。
上去之後,也不看封印,聽著他疼的直哼哼,眼睛一直盯著轎子外麵的風景當聽不見。
封印本來的話,自己在戰場上浸潤了那麽多年,對皮外傷這種早就習以為常了,平常連叫都不叫一聲,這次要不是白若雲就在旁邊,他也不會疼的直哼哼。
還不是想求安慰,求照顧,想引起白若雲的注意罷了。
誰知道白若雲狠下心腸來根本不理他,連看都不看他。
封印哼了一會兒覺得無趣就不哼了,無奈地撇了撇嘴,看來白若雲是真的還在生氣,可他根本不會哄,這可咋整。
白若雲聽見他不哼了,像是嘲笑一般的嗤笑了一聲。
倒是讓封印聽的清清楚楚,更加的麵紅耳赤了。
兩個人終於熬到了封府門前,白若雲看著轎子停下了,自顧自地就下了轎子,提著裙擺跨過放著封印的擔架,這次連個哼都不給了。
下了轎子也不說話,就安靜的立在旁邊,等著別人指示她往哪兒走。
封印在擔架上深深地歎了口氣。
冷忠傑引著白若雲和受傷的封印一起來到楚善誠的房裏,規規矩矩地回了一聲:“楚哥,封將軍和董小宛的母親都找到了,已經帶到了,隻是封將軍腹部受了傷。”
楚善誠一晚上擔心地沒睡著覺,就立在房裏等各處錦衣衛的消息,背著手沉思了一晚上。終於看到兩人回來了,心裏卸了一口氣。
可看到自己師傅重傷的樣子,心裏的氣又立刻提起來了。
架著封印的兩個人過去把封印放在了床上,楚善誠和白若雲也跟著過去了。
楚善誠蹲下攥住封印的手,焦急的說:“師傅,你怎麽傷成這樣了?”
封印冷靜的說:“應該是早就埋伏好的刺客,就等著我不在府裏的時候出手,彥之剛走我想躺在床上歇一下,此刻就來了,而且有十幾號人,應該是一股比較大的勢力,早就算好了。”
“有線索麽?”
“除了武功高強,沒有其他的線索。”
“我去到宅子裏的時候,連屍體都沒有,應該你們逃走立刻就有人打掃幹淨了,抹去了一切痕跡,實在是很有組織性。”
“嗯”封印又點了點頭。“事到如今,此刻的事情倒是可以先放一放,隻是皇上的旨意是我今天就要動身去西北,一點都不能耽擱,否則就是抗旨,我覺得刺客很有可能也是衝這一點來的。”
“是。”楚善誠也認可地點了點頭,“如果知道師傅您的實力的話,真想置您於死地,派更多的刺客就是了,不至於隻是把您重傷便再也不追了。”
封印冷靜沉思了一會兒沒說話,楚善誠也沒說話,想聽聽他的主意。
封印突然問:“對了,彥之他們不知道吧,他們在西北軍壓力也很大,這種時候不能打擾他們。”
“嗯,師傅。我想到了,沒和他們講,他們還安心的呆在軍營呢,我讓王五去看過了,您放心吧。”
封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就行,那你給我準備馬吧,我去西北!”
不僅楚善誠,就連旁邊站著的白若雲都目瞪口呆了。
都傷成這樣了,還想一路騎馬去西北?
顛都能顛死。
楚善誠立刻出言製止:“師傅,跟皇上說一聲吧,您也有一定的威望,您說話皇上還是會聽的。”
封印搖了搖頭,“不行,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我去成西北。雖然我不知道背後是什麽樣的陷阱等著我,但這樣的陷阱我就不能跳。”
楚善誠明白封印的意思,雖然如果現在躺著的是他,他也會選擇立刻騎馬去西北。
但封印是師傅,徒弟不能看著師傅白白送死。
沒有接話,先站起來,去和白若雲說話了。
他勸不聽,不如再讓封印自己好好想想。
給白若雲作了個揖,說道:“您一定是董小宛的母親了,我是彥之的朋友,也是江南教坊司董小姐的小廝。她因為有事情牽扯到她,為了避免風波先回了秦淮河,如果您一起去的話,我立刻安排船,我和您一起去。”
白若雲想了想,問道:“那她回秦淮河,還會有危險麽?”
“沒有。”楚善誠態度堅決,“有我在那裏護著她,她絕不會出什麽意外的。”
白若雲放心的點了點頭,又指了指封印,“他一個人去西北的話,肯定回死麽?”
楚善誠沉默了,不知該怎麽回答,認真的想了想答道:“如果有大夫一路跟著,給他上藥,隻要熬到西北,他在那裏就會慢慢好起來的。”
沒想到白若雲態度堅決地說:“好,我會上藥,我要跟著他一起去西北。”
白若雲心裏有愧,她總覺得封印受傷都是為了保護她,既然皇命她違抗不了。
給封印上藥護住他一條命,她還是能勉力為之的。
白若雲心思也很堅毅,堅決的說道:“我要看著他活下來,這樣我跟他就誰也不欠誰的,我才能算他十六年前欠我的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