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屈打成招
李相亮看她臉上終於有了懼色,乘勝追擊:“我當然知道董小姐當然不會有這份忤逆之心了,我這不是也是怕董小姐被他人蒙蔽利用麽!”
董小宛稍微抬了抬頭,試探性地問道:“李大人說的這人,可是我教坊司的人?”
李相亮瞧著她終於上道兒,往自己想知道的方向說了:“嗯,董小姐這是想起來了?”
董小宛又沉了沉頭:“想起來了!我們教坊司的柳嬤嬤不安好心,我認為她給我的胭脂是有問題的。”
李相亮氣的一下子把手裏的茶壺扔出去,摔了個粉碎:“一個嬤嬤能有什麽居心,給我繼續想!”
教坊司裏的其他人不過就隻是一些普通人了,董小宛立刻明白,這李大人就是奔著楚善成來的。
反而搖頭裝傻:“大人說的,我實在是想不出來。”聲音都裝的有了一些顫抖。
李相亮指揮後麵的人,挽了挽袖子:“把獄門給我打開,再給我拿一條鞭子和幾根繩子過來!”
董小宛聽完這話,立刻收起來自己臉上裝出來的怯弱,恨恨地瞪著李相亮,這是想屈打成招還是如何?
沒過一會兒,獄門便被窸窸窣窣地一長串鑰匙打開了。
李相亮將鎖放在手裏掂了掂,眼睛盯著手裏忽上忽下的鎖,沉沉地開口說道:“董小姐可能不太了解我,我這人吧,眼裏可沒有什麽男人和女人。”說到這裏的時候,李相亮突然抬頭,突然將拿著鎖的手揚起來,將鎖從董小宛的耳邊狠狠地扔出去,在牆上砸出來了一個大坑。
董小宛被耳邊呼嘯而過的風勒令退了兩步,右耳朵突然耳鳴了起來,董小宛捂著耳朵蹲到了地下,摸了摸耳朵,有鮮血流出,可能是剛才的鎖刮到耳朵刮破了。
李相亮跟旁邊的衙役耳語:“去把她的手腳捆起來,扔到地上。”
衙役立刻行動起來,幾個衙役壓製著胡亂動彈的董小宛,幾個男人的力量她根本抗衡不過。
不過一會兒,手和腳就被結結實實地綁到一起,趴在鋪滿稻草的地麵上。
董小宛勉強用胳膊肘把自己的上身支撐起來,顯得不那麽狼狽。
李相亮往兩隻手裏吐了唾沫,一手掐著腰,一手高舉著鞭子:“董小宛,再問你一次,有沒有想起什麽?”
董小宛手腳都被捆住,動彈不得,這一刻,麵對高高在上舉著鞭子,大腹便便的李相亮,真的害怕了,手被捆住都控製不住地顫抖,兩腳雖然被捆住,但是蹬著地想逃離李相亮的掌控。
但隻有胳膊肘能給予支撐的力量,稍微往前挪了一點,被李相亮一腳踩住膝蓋彎曲的地方,狠狠地一鞭夾雜著呼聲便砸在了董小宛的後背上:“還想跑,活膩歪了?”
董小宛被砸的一下子上半身塌陷下去,臉都埋在了稻草裏,太疼了!
這一鞭下去,便有鮮血從白色的囚服裏麵滲出來,隱約能看到皮開肉綻。
李相亮看著她這幅疼的不行的樣子:“我說過,董小姐,我眼裏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麽人的嘴是鞭子都撬不開的。”
“這才一鞭下去,董小姐嬌嫩的皮膚便裂開了,我再來幾鞭,別說是疼了,怕是要留一輩子的疤了,那董小姐可如何再在這秦淮河繼續做呢?”
李相亮說的時候,手指慢慢劃過鞭子,視線也落在鞭子上,對腳底下不斷試圖逃走的身體連看都不看一下。
董小宛疼的眼淚直流,將手握成拳堵在自己的喉嚨口。
她特別怕疼,也特別懦弱。
她剛剛一鞭下去的時候差一點就開口了。
但是她心裏清楚的知道,一旦她把楚善成的名字報出來,楚善成要麵臨的是殺生之禍,而且她一旦沒有了利用價值,她也會死。
但她真的在這一刻,太想把楚善成說出口了,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剛剛那一鞭子,就像是一個重物砸在了她的背上,從一道口子蔓延至全身都麻了,都瑟縮了起來,心也害怕的抽了一下。
她必須要用拳頭堵住自己的嘴,不然她一定會因為怕疼把楚善成給賣掉的。
李相亮看著她這幅狼狽的樣子,以為自己快得手了,又將鞭子高高地舉起來,準備等待董小宛的恐懼達到最高點的時候再揮下去,一下子打碎她所有的信心。
李相亮甚至都能感覺到腳下的身軀顫抖地越來越厲害,想要逃走。
腳上也加了力氣,狠狠地往下踩了踩,讓董小宛動彈不得。
李相亮終於覺得時候差不多的時候,鞭子又是夾雜著呼嘯聲,狠狠砸下,又是血肉橫飛。
董小宛沒有忍住,撕破喉嚨喊了一聲“啊!”響聲持續回蕩在長長的、幽暗的牢房裏,格外的陰森可怕。
其他獄裏的犯人聽到這一聲慘叫,都心裏顫了一下。
董小宛將堵在嘴裏的拳頭拿出來,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想要緩解自己的疼痛,小小白嫩的拳頭上都沾滿了鮮血。
但董小宛一點都不覺得手背疼,渾身的力氣都用在了後背上,讓自己堅持住。
剛剛那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疼的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去抵抗後背的傷痛。
兩道平行的紅色傷口橫貫在董小宛的後背上,第二道甚至比第一道還要深,洇出來的鮮血幾乎沾滿了整個後背。
李相亮真的一點力氣都沒留,十成十的對一個嬌小的女孩子砸下去。
董小宛都沒有力氣逃跑了,剛剛那一鞭子下去,她疼的像一條鯉魚整個後背彈了起來又落了下去,便癱倒在稻草地上了。
淚水掛滿了整張臉,嘴唇也被咬破了,唇邊流出鮮血混雜在淚水中,十分可憐。
“董小姐現在想說了麽?”
董小宛一直哭,哭的不像樣子,喘著粗氣,哽咽著,放聲大哭著。
她剛剛覺得自己像是整個身體都被砸爛了一樣,她太害怕了,她太疼了。
反而從這股疼痛中產生了一種仇恨,一種力量。
現在她討厭、仇恨背後這個人到達了極致,那她便更不會如他所願告訴李相亮他想知道的事情了。
而且她覺得,都已經忍到現在了,如果現在招認,豈不是白白挨了這兩鞭子。
所以,她隻是害怕的放聲大哭,但眼裏的堅強一點都沒有被打滅,反而更濃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