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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我和你有仇嗎?你說你按的啥心?

  看著畢秀麗說得一臉認真,還在自己的胳膊各個關節處比劃。眸光冷颼颼的,盯著他垂著的手臂。


  代福榮疼出了汗的身子泛起了冷意。他以前就聽手底下的小弟說過,醫院裏有個厲害的冷美人。自己一直沒見過,今天算是領教了。


  膀子上的痛意連帶著頭都痛了。代福榮忙求饒道,“哥錯了,哥隻是想和你開個玩笑……”


  “我沒和你開玩笑!也從不開玩笑!”畢秀麗神色冷凝,“這兒不是你的城南地頭兒,沒事別在這兒礙眼!”


  代福榮垂著的膀子,痛的齜牙咧嘴的吸氣,“是是是,哥做錯了,對不起!哥不是有心的,勞你幫哥接上吧!”


  畢秀麗不想搭理他,事實上也不再理他。


  代福榮低聲下氣的求道,“謝謝你了,就原諒哥這一回。再說哥好胳膊好腿的進來,拖著膀子出去,被人看到這麵上也掛不住不是……”


  “和我有一毛錢的關係嗎?”畢秀麗倒了杯水遞給方義根,摸出手機玩。“你要想少疼一會,就下樓——右拐掛號,左拐直走到頭骨科。先掛號後看病!”


  話說到這個份上,代福榮也知道畢秀麗不會再理自己,轉身向病房外走去。看見王孝男倚在門邊,他的臉色更難看,冷著一張臉沒理會王孝男,悻悻離去。


  王孝男聽著代福榮的腳步聲漸遠,臉上難掩笑意,在方義根病床的另一頭坐下,盯著畢秀麗。


  畢秀麗眼神在看手機,心思卻不在手機上。發覺王孝男在看著她笑,想著剛才被代福榮占便宜可能被他看到了,不自覺得臉上發燙。


  沒好氣地吼道“看夠笑話了?”看著畢秀麗臉色一抹不自然的紅,王孝男忍不住地笑出聲,笑嗆了一下咳了起來。


  畢秀麗惱羞成怒,起身對著笑得不行的王孝男拳打腳踢。


  王孝男一邊揚起雙臂護頭一邊連忙求饒,“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不笑了,不笑了行吧!”


  畢秀麗剛要收手,就又聽到他止不住的笑說“可是我忍不住,哈哈哈,咳!咳……”


  畢秀麗又踢了他一腳,“笑笑笑!有啥好笑的!笑死你可別怪別人!”


  畢秀麗轉眼,突然發現方義根的臉色不對,“你哪裏不得勁兒?代福榮打你哪個(哪裏)啦?”


  “沒有,沒有。”方義根連忙否認。


  也沒說其它的,在畢秀麗和王孝男的跟前,自己算是長輩。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看著他們倆打情罵俏似的打鬧,自己不好意思了。


  “沒事就好,”畢秀麗恢複了工作時的樣子,“那你好好休息。”說完看了王孝男一眼,試意他跟上。


  王孝男不笑了,看一眼方義根。起身跟著畢秀麗出了病房門,王孝男神色鄭重地說“他一癩皮,躲開不就行了,惹他幹啥。”


  畢秀麗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一路跟著畢秀麗上樓,王孝男心裏感慨幸虧自己沒跟她動手,這畢大夫卸人膀子的工夫見漲!


  畢秀麗是一個醫生,全家都是醫生。隻不過隻有她是西醫,其他人是中醫。


  關於她卸人膀子這事,是從上初中時候就有先例,第一個被卸的是葉喬飛,葉楓喬的堂哥。具體因為啥事記不清了,隻記葉喬飛拽拽的和她吵了兩句嘴,揚手要對她不客氣。


  她定定看著,葉喬飛揚在自己身前的手。隻見她猛然扣住葉喬飛的胳膊,不知怎麽動了一下,就卸了他的膀子。後又借著給他上膀子又小小折騰了他一下。


  不久後在一次課外活動課時,亓展不小心碰了她一下,沒說對不起。她以為亓展是故意的,一把拉住亓展,也卸了他的膀子還說自己不小心碰的。


  讓她在卸人胳膊的路上受阻的,就是葉楓喬。在一次放學的時候,跑的太快不小心,撞了畢秀麗一下,也沒說對不起。


  她沒卸葉楓喬的胳膊,不是因為她打不過葉楓喬。而是因為她每次靠近葉楓喬的時候,都被葉楓喬機警的躲開。


  她抓不住葉楓喬,當然就沒辦法卸了。在她想不小心“碰”葉楓喬的這期間,好幾個不小心碰她的人,都被她不小心“碰”掉了膀子。就是葉楓喬,怎麽都“碰”不到她。


  後來她改變策略,和葉楓喬關係親密些後。她想借機再試試,反正卸了再接上,隻不過痛一下而已,再說也不是自己痛。


  她沒想到葉楓喬的手勁兒賊大,剛扣住葉楓喬的胳膊。被葉楓喬下意識的一下掙脫,反手扣住她的胳膊。而且是真的不小心,兩人掙紮中把畢秀麗的胳膊弄骨折了。


  痛得她哭的稀裏嘩啦的,不要讓葉楓喬靠近自己一米之內。為此,葉楓喬當了她一兩個月的,一米外的保鏢兼保姆。


  在王孝男的記憶裏,這畢大夫是唯一一個被葉楓喬“伺候”過的人。臉大啊!


  病房裏,看到代福榮摸她一下之後沒有走,王孝男就知道有戲看了。果然不出所料,畢秀麗麻利地卸了代福榮的膀子。他在一旁感慨,這卸人膀子的工夫又進步了,那麽近的距離竟沒看出她的動作!


  當兩人到了樓上,就看到亞哥和花兒爺兩人站在病房門口拉扯。


  “咋啦?”畢秀麗到跟前扶著花兒爺,“您這剛醒,咋就起來了?”


  “你來的剛好,”花兒爺好似鬆了口氣,“我這檢查過了,也沒啥。都是老毛病了,注意些就好。他非拉著我讓我睡床上!再說,醫院裏的床是那麽好睡的嗎?

  我就把話擱這兒,除非我腿腳動不了了!不然,誰也別想讓我待在這兒,連房門都不讓出!我是犯人啊!”


  畢秀麗陪著笑臉,聽著花兒爺越說火氣越大的話,手裏沒有鬆開花兒爺要掙脫的胳膊。


  “我知道,我知道。”畢秀麗笑眯眯的勸著,“咱別上火,為了這點事生氣也不值當是不是?咱先坐下再講,您老就當是心疼我。您看我,這一天到晚的不使閑(不得閑)兒,腿都站腫了。”


  說著話的功夫,竟帶著花兒爺回到了病房裏,畢秀麗說,“您這事兒,我都去問清楚了。根本不能說是病,年紀大了都會有的,點點毛病不用放在心上。


  但是呢,為了身體更好些,咱就在這忍一晚上好了。明天,最遲明天下午,咱就回家。好吧?”


  王孝男看了一眼臉朝門外的亞哥。再瞅瞅坐在病床上,強勁兒消了不少的花兒爺,對著畢秀麗瞥過來的目光,豎了下大拇指。


  花兒爺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王孝男身上,眯起眼遲疑著問,“這個是——誰啊?秀麗,這不是你對象吧?長的可真——”


  “他不是大名鼎鼎的王孝男嘛!”畢秀麗怪聲怪氣地打斷了花兒爺的話,眼睛裏透出一絲狡狹的光,笑得甜蜜蜜的,“今天是他送你來的。”


  “是你小子。”原本要誇人的話,頓時語氣變得不善,甚至有點怒罵的意味,“我和你有仇嗎?你說你按得啥心?這幾年,你見我一次把我送醫院一次!”


  這話說來趕的巧,事兒就更趕的巧了。這幾年來,王孝男見了花兒爺共四次。


  第一次是花兒爺在街上卸花盆時,不小心閃著腰了!


  王孝男本來裝作沒看見,想若無其事地走過去。卻被花兒爺指著名字叫喊過來,一邊埋怨王孝男見死不救,一邊又讓他送自己進醫院。


  第二次是亞哥開三輪車路過緬懷小築時。一個不小心撞開籬笆衝河裏去了。王孝男騎摩托車路過時,看他爺倆在河裏起起浮浮,不亦樂乎地玩耍。


  王孝男人都走過去了,腦海裏一直浮現花兒爺對他招手喊救命!強忍著心裏的不甘回頭救了他倆,送他們進了醫院。


  第三次是車禍,人家車子急刹時離花兒爺還有一尺遠呢。花兒爺直挺挺地倒在人家車前,嚇了在場的人一跳。車主連委屈帶嚇得差點哭出來!

  王孝男又碰巧在現場,沒明白他是想碰瓷還是咋的?一邊讓人攔著車主不讓走,自己把花兒爺送到醫院。


  說他老人家想碰瓷,可他醒了後,也沒跟人家車主要錢。反過來怪王孝男不講道理,人家又沒撞著咱,咋能攔著不讓走?


  搞得王孝男對著車主一臉豬肝色,強忍著滿腹的怨氣。還被老頭兒逼著向車主道歉。


  從那後,王孝男是見到這老頭,都躲得遠遠的!

  今兒是第四次,花兒爺暈倒送他到醫院。但是這事兒能怪送你進醫院的人嗎?這真是人想找事,你咋樣都不會如他的意!


  王孝男聽著花兒爺的話,沒作聲一臉地苦笑。他太了解這個老家夥了,不管你說啥他老人家都能找碴,而且是義正言辭的胡攪蠻纏。不如省點口水,也少受點氣!

  花兒爺見他們三人站著都不說話,掃了眼外麵的天問,“秀麗你還不下班,這天都快黑了?”


  “今天我值夜班,等下我去吃飯,花兒爺你想吃點啥?等下我給你帶回來。”畢秀麗一臉乖順的笑。


  花兒爺聽了笑嗬嗬得看站在門口的亞哥,連個正臉也沒給自己。氣不打一處來,別人家的孩子咋都內會(那麽會)關心人,自己身邊的就像木頭!

  這樣想著抬腳把鞋甩向亞哥,嗬斥道,“沒點眼力界兒!沒看到天都黑了,你想餓死我!”


  亞哥淡定地抬手抓住飛向自己的鞋,甩手又扔到花兒爺的腳下。悶不吭聲地轉身出去了,王孝男輕快的連腳跟了出去。


  走出門,還聽到畢秀麗勸慰花兒爺幾句,好一會兒畢秀麗也跟了上來。


  三人出了醫院,“去這邊吧!”王孝男和畢秀麗異口同聲,兩人手指的方向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唯一一個沒說話的亞哥,手直直的指在醫院對麵的一家板麵館。


  三個人,選了三個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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