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我做證。
“有,”郭笑河回想著,“然後上了大路,就看到路邊停了兩輛麵包車。走近了,我就看到一個眼熟卻記不起來的人,在在車裏坐著。聊了兩句,我就回了。那天不是剛吃上麵,你就過去了。”
王傾微微眯起眼睛盯著郭笑河,“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沒說清楚?”
郭笑河當然知道王傾說什麽,那聲槍響。習慣性扣了扣鼻尖,看著王傾沒好氣的,“是你看到的,還是我看到?我看到的我都佛(說)啦!信不信由你!”
當初是不知道從緬懷小築裏翻出的人就是葉楓喬,現在知道了,她又不讓說。有什麽辦法呢,要怪你隻去怪葉楓喬吧!
王傾氣呼呼地喘了兩口氣,絲毫沒有辦法。轉眼看到斜對麵的雷啟雲,“那雷先生呢,郭笑河走後,你又遇到了什麽?”
雷啟雲對著他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被人打暈了,什麽都不知道。等我能看清人的時候,就看到他——郭笑河在我旁邊。”
王傾氣得想笑,“那你背上和腳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我暈了,我哪裏知道傷是怎麽來的?”
王傾莫奈何,氣的兩眼上翻。“那你走了又是怎麽遇到雷先生的?”
郭笑河信口胡說“我不是又回去了一趟,把暈倒的他給撿回來了!”
王傾的目光如炬盯了郭笑河半天,見他麵不改色心不跳的。目光再次落到雷啟雲身上。
雷啟雲對答如流“我暈過去了,醒了才知道是郭笑河救了我!”心裏還為彼此沒說叉路,大鬆一口氣。
“我做證。”畢秀麗忽然開口說“我見到雷先生時,他是昏迷了,當天夜裏就已經發起高燒了。昨天的時候好些,今天就送他回來了。”
自己沒有說謊,當初葉楓喬給打電話來,自己過去的時候,雷啟雲是昏迷的。也確實是當天夜裏就起了高燒,隻不過當時並不是郭笑河在旁邊而已。
畢秀麗不明白,王傾也是知道葉楓喬就是亞哥,可在雷先生這事上,郭笑河為什麽要瞞著王傾?但是肯定有些事,不管事關葉楓喬或郭笑河,都是不方便王傾知道的,畢竟他的身份在那兒擺著。
王傾呆愣,無話可說。
“那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們?”朱玉傑有些生氣,“我們找翻了天了,你給我們透露一點點,我們也不會那麽——又傷心,難受的自責。”
“是我不讓說的!”畢秀麗再次搶過話,“你想啊,原本雷先生自身就沒脫離危險。要是告訴你們,你們的反應突然變了,那抓他的人不也知道你們知道雷先生在哪兒了。那他不是更危險了!”
王傾依然保留懷疑。
朱玉傑和王小葉在思索著畢秀麗的話。
葉振山夫婦事不關己的坐著,不發表意見。
雷啟雲微微點頭讚同,果然是她的朋友,一樣厲害!
郭笑河則目含讚賞地望著畢秀麗,一臉笑意。
在一屋子人沉默中,畢秀麗先告辭,郭笑河跟了出去。葉振山夫婦也離開,王傾也走後,房裏隻有他們三人組。
朱玉傑還是不死心的問,“畢醫生說得是真的?”
雷啟雲看他一臉鄭重,撓了撓眉梢,“我真的是暈了,然後就一直迷迷糊糊的,等醒了就看到畢醫生在。”看著朱玉傑的目光還落在自己身上,“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問吧!”
朱玉傑抬了抬身子靠近雷啟雲,仔仔細細的把他審視了一遍。語氣肯定的講,“我就是覺得你哪裏不對?可是哪裏不對我又說不出來!”說完和小葉對視了一遍,隻見小葉張口無聲的對著自己做了個口型,叔叔阿姨!
看著朱玉傑明了的樣子,雷啟雲有些不自然的看了一眼王小葉,王小葉忙低頭耷腦坐著。
“什麽你說啊!你這個樣子看我,”雷啟雲難得的舌頭不順,“讓我,讓我心生恐懼你知道嗎?”
“你先解釋一下,‘叔叔阿姨’是什麽意思?”朱玉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記得當初我給你介紹的時候,是喊嬸子來著的吧?就是五叔,你也得喊一聲五叔才對吧?這叔叔阿姨,我摸不著頭腦啊?”
“去去去,一邊去!”雷啟雲推著他從自己身邊站起來,“哪有那麽多意思,比爸爸小的叫叔叔,比媽媽小的叫阿姨,幼稚園的小孩都懂的吧!”
朱玉傑和王小葉對視一眼,也實在摸不透雷啟雲什麽意思。在他的轟趕中,兩人各回各屋。
雷啟雲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安靜的沒聲。順手從身旁扯過一個靠枕摟在懷裏,不知道想到什麽,臉上的笑容看起來甜蜜得有些詭異。
忽然意識到這個動作也太娘氣,扔了靠枕身子仰後一靠,隨即傳來一聲吼叫,“啊!痛死我了!”喊了幾句,沒人應聲,歇了矯情的心思,踮著腳一拐一拐地回房去了。
入夜,小鎮街道上其它商鋪漸漸收了攤,關了門。在鎮南街向西的一條街道上盡是喧鬧,最熱鬧的莫過於夜笙歌ktv。連帶著ktv兩旁順著路道,擺著各樣小吃攤的生意都很好。看著來來往往的這些年輕人,亞哥呼出一口沉重的氣息。
此刻他在夜笙歌的不遠處一個麵攤上,一碗麵上了有一段時間,麵碗裏起了油層,沒見他動一筷子。
連賣麵的人時不時看他,他一直穩坐著不動。若不是他不多久會看一下手機,賣麵的老板就要去試下他有沒有呼吸了。
桌子上放著的手機時間顯示二十一點三十分,已經等了將近三個小時了,大木頭進了夜笙歌還沒出來。
打他電話關機,心裏隱隱有些擔心。想給王孝男打電話,直覺告訴自己不要打。
“老板來份板麵!”一個還穿著福悅樓工作服的男子,一屁股坐在了葉楓喬對麵。
亞哥掀開閉著的眼睛一條縫,沒理對麵的人。對麵的人一隻手放在桌上,隨著遠處傳來的音樂,輕輕拍打著。
“你很閑,來這兒吃麵。”亞哥低沉的聲音,遠一點點的人都會聽不到。
亓展嘴裏還哼哼著歌,等老板把麵端上來。一邊吹著吃,一邊呼嚕不清的說“我聽說大木頭離開了成俊飯館,所以我想問問你,你接下來要怎麽做?”
這時亞哥才睜開眼,看著他,“他們來了,你怎麽不告訴我?”
“不是不告訴,是還沒到時候。”亓展呼嚕了兩口,喊道,“老板,來頭蒜!”老板應聲,不一會兒送來頭蒜。
遠遠地看去,就像兩個食客搭桌子吃飯,一個吃的老香,一個毫無食欲。
“別讓大口袋在福悅樓轉了。”亓展低頭一邊剝蒜,一邊輕聲說“這幾天代福榮心情不好,上次已經打了他一頓了,再撞上也沒好果子吃!”
“嗯!”亞哥突然起身,一聲輕脆的聲響,碗破了幾片,麵潑了一地。
老板忙過來,攔下彎腰要撿碗的亞哥,“我來,我來,白(別)割著手了!”亞哥毫不理會老板,塞給老板二十塊錢,撿起地上的碗片,向遠處的垃圾桶走去。
就在這時亓林背後,站了四個與亓展穿一樣工作服的人。“小亓在這裏吃麵?剛剛怎麽不在店裏吃啊?”說話的人一口標準的普通話。
亓展轉過頭看他們,“經理,你們還沒回去休息啊?”說話的時候,因為滿嘴都是麵,聲音嗚嚕不清,還有麵汁掛在嘴角。抬手擦了擦了,咧嘴對著他們一臉憨笑。
被亓展喊經理的人,目光落在打潑在地上的麵條上掃一眼,又移到走向遠處扔碎碗的亞哥身上。“那人是誰?”
“不認識,沒注意。”亓展臉上沒有任何異色,“我剛剛聽歌呢。”
聽歌?看經理臉露狐疑。亓展從衣領裏扯出一副耳機,還能聽到裏麵傳來的微弱的歌聲,“錯錯錯……”
亓展把耳機遞過去,“最近特喜歡這首歌循環播放,你要聽聽嗎?”
經理沒有接,可臉上的笑容緩和了許多,“我不喜歡這類的,嫌吵。你吃了趕快回去吧,太晚了,你家人擔心!”
“好好好,”亓展連聲應著,“我吃完了就回,你們這是去?”
“唱歌。”經理回了兩個字,就帶著人離開了。
亓展邊吃麵,邊看著那幾人進了夜笙歌。臉上的笑容淡漠的看不見,眼神冷冷的咬著嘴裏的麵。忽然對麵坐了一人,嚇了一跳。
亓展拍著胸口,深出一口氣,“你這樣會嚇死人的!”
來人正是剛剛離開的亞哥,隻不過把身上的偽裝給揭了,寬鬆的連帽衫,寬大的帽子頂在頭上,帽蓋的陰影下,隻露個下巴。
“你怎麽又回來了?”
“我想進夜笙歌,看一下。”
“你瘋了吧,進去被代福榮的人發現,你還能出的來嗎?”亓展看瘋子的眼神看著她,福悅樓和夜笙歌是斜對麵的,中間隔著一條大馬路。自己下午六七點鍾,就發現她在這裏坐著,剛剛走了又回來,是有事吧。“你是不是有什麽事?”
葉楓喬的目光,一直盯著不遠處夜笙歌的門口,“代木童下午發信息,說他去了夜笙歌。我問他為啥去夜笙歌,他沒回,然後打他電話一直不通。”
“你別去了,我去。你先在外麵等著。”亓展說完話,人也站了起來要走。葉楓喬拉著他,手機撥通了亓展的電話,“別掛電話。”
說著把亓展的電話,塞在他的上衣口袋。從自己的手機中,還能隱約聽到從亓展手機傳來的身邊人的吆喝聲。
亓展笑了,“原來你早就想好了,讓我去是吧?”
葉楓喬麵無表情的回了一句,“我說我去,是你自己要去的。”
額,好吧,是我自己要去的。亓展轉身向夜笙歌的大門走去。葉楓喬在他身後拖開了一段距離。
就在亓展走近夜笙歌的大門,就看到門裏一群人好似抬著個人還是什麽東西,往外麵走來。
亓展還在呐悶,抬的是什麽。隻見那幾個人齊力往門外一扔,妥妥的砸在了亓展的身上。
亓展哇哇叫道,“我ri,你們幹啥呢?砸死人了!看不見有人在門口啊?”亓展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爬起來,拍著粘在自己身上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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