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欲哭

  光線昏暗的禁閉室內,苻令珠剛反應過來,王老狗叫她明珠了,誰讓他叫的。


  還讓她欠了他的人情。


  滿心憤憤,卻因為祭酒的話不能出聲,憋得她整個人都散發著低氣壓。


  王易徽稍稍側頭就能看見小娘子咬著自己的下唇,一臉不樂意,便愉悅起來,眼裏藏的都是笑。


  他沒告訴苻令珠,自己已經聽見祭酒離去的腳步聲,壓低聲音道:“若是小聲說話,祭酒是聽不見的。”


  苻令珠牙根有點癢,也跟著小小聲,用氣音回複,“好呀。”


  呸,誰要和你說悄悄話。


  王易徽總抿成一條直線的唇,有了弧度,小娘子細小的聲音就如剛破殼而出的鳥雀,稚嫩又可愛,朝氣蓬勃。


  他道:“明珠不希望我代你領罰?”


  苻令珠心裏:嗬,當然不希望,誰稀罕欠你人情。


  嘴上卻說著:“沛笙維護我,我自是開心的,但是,會牽連到沛笙的。”


  她可真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完美未婚妻,看看多為王老狗著想。


  王易徽仗著苻令珠不抬頭看不見自己,嘴角弧度更大,為了他好?還真是謊話連篇。


  “明珠不必自責,我承擔下打人之責,也不過會被教訓一二,若是牽扯上明珠,才是不妙,兩害取其輕。”


  苻令珠深深的歎息,不就是因為如此,才會欠下人情。


  這件事由祭酒蓋棺定論是王老狗動的手,可以說將她摘了出來。


  讓她不用麵對她是暴戾小娘子的流言蜚語,就算在場的學生們說出些什麽,不明真相者也隻會說傳言不真實,國子監都確定是王易徽動的手,還將責任推給小娘子。


  至於當事人,她想,他應該不願意將,自己被一個小娘子打了的事情說出去,那就太丟人了。


  而王老狗的親娘再不喜歡他,本身也是一位公主,董薑的父親看在長安公主的麵子上肯定要有所顧忌。


  想對她動手,就得掂量一下,王易徽為什麽替她認下打人之事,她畢竟與其有婚約。


  所以說,人情欠大發了。


  哎。


  欠王老狗人情,這實在讓人不舒服。


  算了,就用她前世得到的那個消息抵了吧,本來是想將消息賣給那位侯爺的對手,白瞎一個賺錢的好機會。


  她裝模作樣沉思片刻,表現的有些為難和一點猶豫,輕聲道:“我收到一則消息,不知對沛笙有無作用,是真是假,董薑的父親,有一個私人鹽場,位置就在沿海常州。”


  鹽,人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東西,大堰對其把控非常嚴格。


  在她成為楚國公時,先後三位監察史死在常州,因而引起注意,才將董薑的侯爺父親有私人鹽場,販鹽牟利之事爆出。


  這個消息告訴王老狗,隻要他去調查,就會發現那是真的,之後不管他是將鹽場據為己有,還有揭露出來,他都能從中獲得巨大的利潤。


  這個人情還的足夠徹底吧!


  王易徽靜默地看了她半晌。


  往常書本不離手,張嘴之乎者也的小娘子,一場考試就去了丙班,騎射、蹴鞠樣樣在行,動手打人用的都是亡命之徒,奮不顧身的打法。


  而且還是骨子裏滲出來的方式,一看就是打的次數多,形成習慣了。


  可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娘子,是怎麽學會的那種招式?

  還知道一位侯爺隱秘藏匿鹽場之事,知道此等密辛,那動手打人很大可能是她在早就謀好後路時,才出手的。


  最重要的是,突然轉了性子,不退婚。


  明珠,你想做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苻令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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