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刷題

  論王易徽和苻令珠誰更狠,答曰:苻令珠!


  當王易徽路上“偶遇”拿著卷子嘀咕的父女兩人,主動上前接過了拿卷子重任,還被苻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單獨叫到一旁,囑咐了一二。


  隨即,跟著心情大好的苻令珠回到了兩個班在國子監找到的,共同學習之地。


  鶯鶯草地上旁,池水泛著粼粼漣漪,偶有魚兒浮出水麵換氣,透明的小氣泡漂浮在水麵上,很快就破了。


  池麵上荷花已然枯萎,隻餘尚且還綠的荷葉,釀成一道風景線。


  此時正值午間休息,兩個班的同學穿插著三五成群,有的在石亭中乘涼複習,有的窩在樹下還要被一起學習的人用小蟲子騷擾,還有的直接席地而坐,搖頭晃腦背誦。


  其中就屬丙班的一眾小郎君最刻苦,他們被國子學天甲班刺激的書不離手,小娘子則是一個個心猿意馬,看著看著書,偶然瞥到身側之人,就忍不住微微紅了臉,低垂下頭。


  苻令珠和王易徽的出現,都沒有打擾到他們。


  王易徽輕輕咳了一聲,天甲班的同學們立刻注意到他,趕忙站起,學著還懵懵的丙班同學,看見他們站起來,也下意識跟著起來了,隨即看到苻令珠,欣喜的同她打招呼。


  苻令珠心想,你們很快就開心不起來了。


  她對著丙班同學道:“你們近日學習甚是辛苦,可以猜猜看,我特意托我父親給你們帶了什麽好東西。”


  有禮物,有懸念。


  這個環節丙班的小郎君和小娘子表示非常好。


  立刻散發出了少年人獨有的活力。


  苻令珠的父親誰人不知,這位也是年少成名的貨,書畫二字就是為他量身打造,近兩年水平更是上漲,有不少人都認為,她父親苻鐸會成為新一代的書畫大家。


  故而他們看著王易徽手裏的宣紙猜測,“難不成是字畫?”


  苻令珠搖頭,示意他們再次猜。


  有那小機靈鬼,吸了一口氣,“是寫滿了菜名的紙?每人可以抽一張,然後吃到美味佳肴。”


  豁,丙班同學興奮了,“我都好久沒有吃過烤乳豬了!”


  “我想吃玉露團!”


  “乳釀魚有什麽好吃的,一股子奶味,要我說還是貴妃紅好!”


  “羊皮花絲不配有名字嗎?”


  一時間,這片本該安靜學習的場所,頓時化為了菜品大選。


  苻令珠:我看你們想的挺美。


  旁邊的天甲班郎君們,看著王易徽的目光都帶著哀怨,酸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人和人之間就怕對比,憑什麽人家丙班學個習,還能吃好吃的,他們就隻能無私奉獻自己的學識。


  成績好是應該的,成績不好連小娘子都不願意搭理你。


  頓時一個個有小情緒了,“沛笙,我們也想要獎勵!”


  “對啊,不能厚此薄彼,嫂子班上同學們有的,我們也想要!”


  王易徽看著不斷自己作死的同窗們,冷幽幽開口:“你們確定自己也要這份獎勵?”


  有那聰明的如李信言,趕緊收回自己的話,“不用不用。”


  “信言!”沒轉過彎的人對識時務的李信言,表示自己很是生氣。


  旁邊的苻令珠怎麽可能放過天甲班這群狼崽子,她笑彎的眼睛裏滿是星星點點,指指王易徽手裏捧著的卷子,十分貼心的說,“既然要兩個班一起學習,那自然要平分獎勵的,怎能落下誰呢。”


  而後她特別無辜的反問王易徽,“沛笙,你可是嫌棄這份獎勵?我也知道,這不是什麽拿的出手的東西。”


  嘿呀,這個調調說話,當真惡心,不過王老狗,我惡心,你也別想逃的過。


  王易徽已經聽見她的小算盤撥弄的劈裏啪啦響,有心想替同窗們拒絕。


  奈何豬隊友太給力,齊聲道:“我們不嫌棄!”


  這其中還間插著丙班同學不樂意的聲音,“憑什麽要分給他們呀?”


  苻令珠很滿意現在看到的一切,欣慰的點點頭,讓李信言和苻汝真上來,將卷子發下去。


  看清手裏是什麽東西的李信言和苻汝真,臉色頓時慘白,僵在原地。


  這廂苻令珠的聲音還在入耳,“讓我算算,大概五個人一組,分一份,快去吧。”


  那廂不住的催促聲宛如催命符,“你們別磨蹭,讓我們看看,五個人一道菜也不夠分啊。”


  催、催、催,催什麽催!


  欣喜的接到卷子的人,迎麵就被一道策論題砸懵了,“什麽玩意南北貿易?”


  “這不是《春秋》的填空嗎?”


  “啊?不是菜名?”


  “解釋你對這段話的理解……”


  “西北戰役的看法?”


  拿到卷子的幾人,當即就叫嚷開來了,周圍的人紛紛圍了上去,這,這,這!

  這不是考卷嗎?

  震驚、後悔、不可置信!

  苻令珠看大家鬧的差不多了,開口道:“我父親同他的好友,模仿國子監的畢業大考,特意出了二十套題,時間緊迫,就不摘抄了,大家答完一份,就去換另外一份,上麵有答案可供自行比較。”


  天丙班的同學手拿卷子,目中含淚,控訴苻令珠,隻得到她的一個沒有感情的微笑。


  就知道和天甲班一起複習的,美好日子是短暫的,清君不會放過他們。


  但是該爭取的福利還是要爭取的,“我們做完一套卷子就要去東閣加一道菜!”


  苻令珠頷首,“可。”


  “話本還是要寫的!清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好多天沒有動筆了!做完這些卷子,我們要看話本!”


  苻令珠挑眉,似笑非笑,“可。”


  天丙班的同學見好就收,在天甲班你們怎麽那麽慫的目光中,接受了安排,甚至開始組建五人答題小團體。


  若有人問天甲班的同學此刻最想做什麽,那就是回過剛才,掐死亂說話的自己!


  他們把可憐的目光放到王易徽身上,隻見他側頭看了一眼神采飛揚的小娘子,繼而道:“甲班的成績一向好,做這些題就是鞏固知識,我看不如這樣,與其讓丙班摸索做題,不如兩班混在一起,至少有兩名甲班同學帶著他們一起學。”


  就知道,王老狗你不安好心。


  苻令珠心裏罵了他一句,但看著丙班一個個苦兮兮的臉,還真覺得他的提議不錯,有免費的教習為什麽不用。


  “我覺得可行,那大家自行組合。”


  下麵頓時又亂了起來,王易徽拿著自己留下的卷子敲了敲手心,“明珠就和我一起。”


  誰要和你一起學!


  啊,真討厭!

  但是,隻能,同意,她憋出一個笑,“好啊。”


  很快,由王易徽、苻令珠、苻汝真、李信言、紀四娘組成的五人小組成立了。


  成功把小堂妹拐到自己身邊,這才衝淡了要和王易徽一起學習的不快。


  既是要答題,自然需要用到筆墨,因而眾人全部都去了太學天丙班。


  沒辦法,作為丙班,人員的數量要比甲班多出不少,甚至還有不少空位,可以讓國子學天甲班的同學坐。


  這麽多人,還有國子學天甲班的人過來,讓太學的人紛紛側目。


  初時,他們還不習慣被假意走到丙班門口的同學看,後來,他們擰著眉思考題目的時候,已經沒有空餘的心神去關注旁人了!

  這都誰出的題!!!


  一張卷子五個人每人抄兩道題做,天甲班的同學即使有加上思索的過程,也都很快的做了出來,等他們把一張卷子上的題都答完之後,丙班的才開始抄另外的題。


  他們一看,這不行啊,也太慢了,考試的時候,估計題都答不完。


  每個團體就開始有了自己的小方法,花樣百出。


  有讓丙班同學一題題答,掐著時間能寫多少寫多少,然後翻著書再做一遍,最後看答案的。


  有讓按著丙班同學一口氣先把會的題做了,不會的題胡編亂造也得寫滿的。


  有和丙班小郎君比賽做題的。


  而王易徽和苻令珠這組。


  三個小娘子並排坐在一起答題,兩個郎君在她們對麵,刷刷刷,一張卷子王易徽落筆,李信言就不甘於後落了筆。


  而後他們兩個互相拿對方的卷子看了看,對了下答案,覺得基本沒有什麽疏漏,王易徽簡單指出李信言卷麵問題,讓他寫字的時候收著點,字再好看,不能第一眼進行分辨,閱卷的人也不喜歡。


  對完之後見她們還沒寫完,甚至聊起了時勢……


  苻令珠在內的三個小娘子,默默看了看自己才答完一半的卷子。


  酸。


  紀四娘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深深覺得自己考慮李信言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王易徽和李信言低聲說著話,眼睛卻不離苻令珠,估算著她答題的時間,而後眼裏疑惑愈發重,按理,她應很快就寫完才是。


  待苻令珠停筆,他幾乎是立刻就將卷子拿到了手裏。


  苻令珠都沒反應過來,心下一驚。


  手這麽快的嗎?

  不是,你別翻別看!


  哎呀,看了,我天!


  她整個人定住了一般,即使這段日子補課補的十分像樣,也遠達不到自己以前水準,隨即警惕的觀察王易徽表情。


  然而,隻看到了一如既往的冷峻。


  王易徽輕掃一遍,就知苻令珠的深淺,手指摩擦著宣紙,琉璃般的淺色眼珠望向她。


  作者有話要說: 小貼士:

  唐朝國子監也曾被叫成司成館、成均監,我本來想寫司成館,覺得這個名字好好聽啊,但是一想,大家還是對國子監更熟悉然後就用了國子監。


  另外我在查資料的時候,發現唐朝真的是特別注重教育的一個朝代,文中所寫的國子監課程分大、中、小,選修,還得研究書法、算數等都是真的!


  還有,國子監是真的有實習半年的說法的,學子們在14歲到19歲入學,要經過季度、半期、整年、畢業考核,然後去國家機構實習,從而任職。


  對比我們現在每周還能休個周六、周日,等你到了唐朝,不好意思,一年隻有大考之後、農忙、冬天換季能夠休息一天,真的是無比幸福了,也怪不得會有盛世唐朝的出現。


  最後,愛你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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