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番溫存過後, 陳小語看了看表，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
有些害羞地翻了個身，陳小語用手指頭戳了戳他。
“你去外麵打熱水, 我想再洗個澡”陳小語身上黏糊糊的，催促著賀一問去打水。
從房間裏提著兩個熱水瓶出門, 前台姑娘仔細瞧著賀一問瞧了許久，直到賀一問有些不自在了, 她指指右手邊“去那邊水房打水”
打完水回來賀一問摻冷水“你先洗”
“嗯”陳小語隨意披了件衣服將自家帶來的床單扯了下來“你帶了幾張床單？”
“三張”賀一問有些臉紅。誰會無緣無故地帶著幾張床單走呢，他擺明了就是存著小心思的。
陳小語像是瞧著大色痞一樣地看著他“這床單你來洗”
“嗯”賀一問低頭從行李箱裏麵又拿出來一套幹淨的床單套了上去。
這邊陳小語去洗澡，賀一問又提著兩熱水壺經過, 那前台姑娘皺著眉看他。
“我們是夫妻, 有結婚證明的”賀一問連忙解釋。
“哦”小姑娘翻了個白眼，繼續看著手上的報紙。
等賀一問向水房走去，小姑娘又忍不住瞧了瞧賀一問的背影, 給臉紅的自己扇了扇風, 這麽帥氣的臉這麽優秀的身材, 房間裏那姑娘可真是享福了。
陳小語洗完澡，賀一問將再次打來的兩壺水摻了摻冷水進去衝洗了一遍。
睡著熟悉的床單，陳小語感覺回到了家裏，一下就熟睡過去了。
早晨起來去學校, 陳小語親了親賀一問“你請了幾天假？”
“三天”賀一問笑道“我去那邊進修學習一向認真, 這次請假本來隻請一天半的, 那個主任知道我是來見自家媳婦兒，就多給了我假”
兩人買了油條去學校，一直送陳小語到樓下，賀一問才揮揮手告別。
早就打聽到了陳小語昨晚沒在寢室，齊偉安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們幹什麽好事去了。
氣得肝疼的齊偉安在賀一問出校門的路上堵住了他“賀隊長許久不見啊, 聽說你現在是什麽縣城的小職工？”
齊偉安還不知道賀一問晉升的事，看著賀一問規規矩矩的中山裝，齊偉安不屑地笑道“年紀輕輕的穿得這麽沒朝氣，賀隊長你這頭發都白了，就別惦記人家小姑娘了”
賀一問比陳小語大個三四歲，還是個小年輕，但這人當隊長當久了身處高位，有些成熟的味道。
他鬢邊也確實生出了幾絲白發，賀一問這些年一直繃著根筋，勞動強度也大，特別是在外頭放電影的那幾個月，累得整個人疲憊了許多，如今也才將將把精氣神養回來。
“我媳婦兒還存了兩分善心所以不搭理你，隻是”賀一問緩緩說著，突然一手掐著他喉嚨往旁邊的石獅子上摁住。
旁邊回過神來的學生紛紛往後退了幾步，以為是有混混來學校找茬。
“要是你再這麽死皮賴臉下去，我可不保證你會有什麽下場”賀一問掐得他呼吸不過來臉上憋得通紅，終於鬆了手。
扔下身後一群大驚小怪的大學生，賀一問搭車去了妹子學校。
“哥”賀冰兒跑了過來抱著大哥哭“你怎麽過來了”
她從小到大就沒離開過大哥身邊這麽久，一下子見了賀一問眼淚就憋不住了。
“大哥過來見你”賀一問提著手上的油條豆漿“你吃了早飯沒”
“雖然吃過了，但是這是大哥買的，我也要吃”賀冰兒拿過袋子“哥，你見過嫂子了？”
“嗯”
“哼，我就知道”賀冰兒有些吃醋“那大哥今天中午要陪我吃午飯，要不然我會很生氣的”
“嗯，陪你吃午飯”賀一問看了看妹子，瘦了很多“是不是在學校吃得不好，怎麽又瘦了”
“我…”
“冰兒”
賀冰兒正想說自己在減肥，就聽見了張子承的聲音。
賀一問聽見這聲音敏感得不行，立馬把妹子推到身後。
“賀大哥”張子承提著手上的油條包子有些害怕地後退了幾步，他在鄉下可是見過賀一問打架的，曾經賀一問一對三把幾個惹事的知青給打服了。
早餐？
賀一問馬上回頭看著這妹子“你和他和好了？”
“沒有”賀冰兒看著張子承的眼光都是帶著恨意“他知道了我的學校就來搗亂，昨天也過來了，我根本沒和他說話”
“我…”想解釋的張子承突然就被賀一問一拳揍倒在了地上，宿舍樓下幾個女生嚇得叫了出來。
陳小語傍晚等著賀一問和她一起去學校食堂吃晚飯，隻是最後等了很久都沒看見人。
“他該不會是在外麵拈花惹草吧”齊偉安輕飄飄的路過，忍不住挑撥離間。
終於忍不了這賤人的陳小語一腳踹了上去，齊偉安從6個階梯的樓梯上摔了下去，正好摔在班上幾個女生麵前。
“哎呀，小安子在朝我們請安不是”幾個女生笑話他。
齊偉安喜歡陳小語的事這些學生大多猜出來了，都瞧不起他這人。這人仗著自己家是工人家庭，平常就神氣得很。
“你們這些母老虎，我看你們以後誰敢娶”齊偉安丟了麵子，對這些嘲笑他的女生破口大罵。而踢他的陳小語，齊偉安卻是不敢也是有些舍不得罵她。
“齊同誌，你這思想不對啊，瞧不起女生？要不我們去處長那找他說道說道？”幾個女生圍住齊偉安給他上政治課。
隱約看到遠處那人像是自己老公，陳小語繞過齊偉安這討人嫌的飛奔過去。
“你怎麽才回呢，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確實出了點事”賀一問和她一起去了食堂“我揍了張子承，後來被學校老師帶去詢問了好一通”
“他去冰兒學校了？”
“嗯”賀一問有些煩悶“這樣老是被纏著也不是事兒”
陳小語猶豫了一會兒問道“你打了張子承，賀冰兒什麽反應？”
媳婦兒這麽一提醒，賀一問也反應過來了“她好像在生氣”
“你覺得她在生誰的氣？”陳小語笑道“你打了她小情人，她估計在埋怨你呢”
“哎”賀一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算了，咱兩去吃飯”
不管是趙蘭蘭還是自己妹子，這些姑娘家家的，他真的是不明白。
“還是你好”賀一問突然摟著陳小語肩膀舒心道。
“哦？”
“我不懂那些人”賀一問看了看媳婦兒“還是咱兩合得來”
“哪裏合得來？”陳小語挑眉看著他。
賀一問說著又低頭在陳小語耳邊小聲耍流、氓“不管是思想上還是身體上，咱兩都合得來”
“嗯，咱兩最般配”陳小語歡快地跳過一小水坑，賀一問繞了開去，還是被陳小語踢得一身水珠，兩個人打打鬧鬧地朝食堂走去。
一年多過去了，79年底，備受領導稱讚的賀一問接到了拍攝故事片《熱血放映員》的任務。
“憑什麽讓他去？”一個出國留過學且在外國也參與過電影製作的藝術家很不滿。
這個故事片的整個策劃是賀一問提出來的，扛著重重的機器設備在鄉間小路奔走的放映員們奉獻了他們的全部熱情，這影片的任務旨在激勵那些為社員們奔波為群眾帶去歡樂的放映員們，也希望大家能記得這群可愛的同誌們。
賀一問這策劃剛做出來，那些製片廠的馬上就同意了。廠裏有很多做過放映員，知道賀一問要做一個放映員的故事片，都對賀一問刮目相看。
“我說老韓啊，你是老藝術家了，怎麽還和一個毛頭小子較勁呢”幾個領導在旁邊勸著。
“我就不服，論資曆我可不比那小子差”老韓找他們要說法“要拍也要拍我準備的那個紀錄片！”
“年輕人有想法，就應該讓他們去試試”有人見這老頭子耍賴有些不滿了“什麽資曆什麽經驗不都是一步步積累得來的？你在人家年輕時恐怕還沒這成就”
“呸”老韓大罵“我年輕就出了國見了世麵，如今的這些小子懂得什麽是艱辛？懂得什麽是滿腔熱血？”
不管怎麽鬧，最後賀一問要拍這故事片的事已經塵埃落定。
聽著裏麵在鬧，陳小語捂著嘴小聲笑道“這叫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噓”賀一問怕陳小語笑得太猖狂。
如今陳小語放寒假了，就特地跑來了這裏找賀一問，沒想到剛來就遇見了一個討人嫌的老家夥。
“哼”打開門看見這兩年輕人，老韓氣得胡子都豎了起來。
“外麵是小賀？進來吧”
賀一問帶著媳婦兒問好“廠長好，副廠長好，主任好，這是我媳婦兒，叫陳小語”
陳小語笑著一一問好
“主任，我媳婦兒正好放假了，我想著帶我媳婦兒來我工作的地方參觀一下”
“沒問題，小兩口嘛，肯定分不開”主任笑道“你盡管帶她在這裏玩幾天，有人問起，你就說我們幾個老家夥同意的”
和幾位領導說笑了幾句，賀一問帶著陳小語去逛了省城的這個公眾製片廠。
“時間過得真快”陳小語忍不住感慨。
當初自己穿來時還以為這窮苦日子自己一定過不下去，沒想到一晃就幾年過去了。
“可惜咱兩一直聚少離多”賀一問摟著媳婦兒下了樓“要是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有事業要做，我也有自己的學業和事業”陳小語提前給他打預防針“你可別想著我大學畢業了會待在你身邊，我讀書不是為了待在家做個花瓶或是給你做飯打掃家裏的婦人，我要去奮鬥去外麵的世界發光發熱”
賀一問連忙舉手“你真的冤枉我了，我從來沒有那樣的想法”
“哼”陳小語提著他耳朵叮囑道“最好是這樣”
揉揉耳朵，賀一問帶著媳婦兒參觀廠裏的幾個車間去了。
“看見了沒，那就是小賀的媳婦兒”一個大姨歎氣“小賀這麽好的孩子，怎麽就娶了這麽凶的一個姑娘呢”
“什麽鍋配什麽蓋，都是慣的！”另一個大爺不屑道“如今講究自由，什麽戀愛自由婚姻自由讀書自由……，哎喲喂，把這些女孩子慣得不像話了。我兒子要是這麽被媳婦兒給欺負，我得把他趕出家門”
身後的人不管怎麽議論，這邊小兩口是聽不見了，他們兩個正興奮地對著車間裏的機器研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