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歡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許的受傷, 不過隻有很短的一瞬間, 他繼續笑著說:“沒有錯,阿喜她不是我媳婦, 隻是我妹妹。”
那開玩笑的嬸子立馬哦了兩聲:“哦, 妹妹,妹妹,你看看我這張嘴,不會說話!胡說八道呢這不是。”
說完,她還扇了幾下自己的嘴,當然是空響, 不是真扇的那一種。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程喜看她這般,也不再多說什麽,隻伸手戳了下自歡的後背:“不說這個了,先下山去吧。”
隻是不等自歡說話, 程喜率先跑了下去。
一時間,山腰隻剩下自歡和那婦人。
之前那個婦人又重重的扇了自己兩巴掌,這次是真的打, 牙齒被打掉, 血沫子都吐出來的那一種。
她不敢再多言, 做完這些就退了下去。
自歡追了上去, 程喜走的再快,也不過轉瞬,他就出現在她身邊:“你跑得這麽快, 都不等等我。”
程喜回頭看了一眼,自歡的臉上還是戴著和煦的笑。
“是你拖的時間太慢了。”
程喜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或許和她失去的記憶有關。
可她想起來的那段記憶,雖說有些斷斷續續的,但浮現的的確是自歡的臉。
他們兩個人感情應該很好,嗯,不是夫妻也不是兄妹。
因為她叫程喜,不叫自喜。
下山之後,煙火氣一下子就厚重起來。
山腳下就是一個相當熱鬧的集市,遠處是一個看起來頗大的城鎮,各種白色的紅色的房子密密麻麻的紮在一起,房子外頭的牆壁上還有一些看起來很特別的神秘圖案。
程喜遙遙的望過去,攤子上擺了很多的東西,除了吃食,還有靈藥靈草,靈寶也不少。
集市上交易主要用本地的貨幣,作為硬通貨的靈石也可以。
“你有沒有什麽東西喜歡的,我給你買。”
程喜還沒說什麽,自歡的購買欲倒是爆棚:“這個衣服很適合你。”
攤主立馬說:“小娘子長的這麽好看,穿什麽衣服都好,不過穿咱這衣服更加是貌若天仙了。”
程喜看了看那衣裳,搖搖頭:“我不喜歡。”
她就不是那種委婉的人,一心為他人著想的善良好姑娘。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從來不難為自己。
樹中心的陶厭撲哧笑出聲來:“這人真是自以為是,當真以為殿下有這麽好伺候的。”
金玉雕琢的殿下,根本不需要違背自己的心意順從任何人。
他買東西,會精心比較多,挑選出程喜會喜歡的,然後送到她跟前。
不買同樣的款式,一次買很多。因為程喜的喜好和審美會改變,有時候這個東西不喜歡,過段時間又覺得很漂亮了。
他能夠做的就是在程喜需要的時候,什麽東西都能夠拿出來。
滿足她,但不強求她去迎合別的喜好。
當然要做到這一點是要付出大量的金錢和時間的。
不枉他辛辛苦苦這麽些年,替她打理了一切會麻煩到她的瑣事,把殿下養成這樣,就是為了像現在這樣,哪怕是不記得了,她也絕對不會將就。
在衣服上失敗了,自歡也不惱,隻默默把衣服買了收下來。
除了衣服之外,他還買了很多覺得小姑娘會喜歡的東西,這裏的地盤都是他的,不用付錢都可以。
就算是按照市價來,這些對他而言也都是小錢。
盡管心裏想著讓程喜高興,順著她的意願就可以。
但是作為一個男人,他總忍不住想要改變些什麽,讓程喜的身上添上一點屬於他的痕跡,覆蓋掉,抹掉陶厭的存在。
原本他們便是最相配的,這些東西原也是她曾經喜歡的東西。
自歡不高興,困在樹中間的陶厭便比先前更慘了些。
天空隱隱響起雷聲,似是對他的警告。自歡眸光暗沉,到底還是收了手。
不急不急,那人不過是占了時間上的便宜,隻要時間夠久,能守到海枯石爛,滄海桑田。
“要你別進來,當這天鵝肉有這麽好吃。”
原本陶厭還能和程喜說說話,現在陪著他的卻隻剩下心魔了。
程喜其實也沒多少心思逛集市,這裏有許多東西她記得自己都有的,隻是摸摸腰側,身上的儲物袋似乎沒有了,手指上和手腕上都是光禿禿的。
儲物戒和儲物袋都被自歡藏了起來,那上麵有她的神識,若是貿然抹去,程喜定會深受重傷。
她現在安然無恙,但身無分文。
陶厭的神情陰沉沉的:“賤人!”
這自歡實在是厚顏無恥,搶了殿下的東西,然後在身無分文的程喜跟前充大方。
程喜有那麽多好東西,看的上這個破攤子的玩意。
這裏的人雖然多是多,不過在陶厭看來,都是自歡的傀儡。
這玩意他也能做,手藝活,一個人能造個鎮子。
可恨這三鳥山上禁製頗多,他在對方的地盤,處處受限。
心魔還處處惦記著他身子,總想把身體的支配權搶過去。
陶厭自然是不可能會答應的,一旦讓了出去,那就是把魔鬼放出來牢籠,沒有誰能夠預估到後果。
陶厭一情緒激動,身體又被撕裂出傷口。
修真百年,他除了雷劫,已經許久未曾吃過這樣的苦。
若是……或許他這次隻能等程喜先恢複了。
他失去意識,身體支配權讓出去給心魔,那是最次的選擇。
在集市裏逛了一圈,程喜最後隻購了一些吃食,還有幾本雜記,都是關於三鳥山的傳說。
等回山上去的時候,程喜遠遠就瞧見了在竹屋附近的那棵參天大樹。
自歡把買了的東西放好,見程喜不出來而是站在樹下麵,他站在門坎問:“阿喜在做什麽?”
程喜說:“我感覺樹好像在說話。”
自歡微微一笑:“隻是風吹葉子,發出來的聲音。”
太聒噪了,那男人被關起來還能折騰,他今天晚上,就把樹枝給都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