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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角人浮沉盼成仙 29.幽怨

  葬龍窟內,花天童意興闌珊,跟在馬馳身後,不緊不慢地行走。花天童被困在葬龍窟五百年,肉身早已崩潰。


  葬龍窟內非常詭異,花天童肉身崩潰後,魂魄不散,神識尚存。他在葬龍窟內遊蕩數百年,早已轉遍了大大小小的角落。


  如今花天童占據了岐蘭五醜的身體,慢慢恢複著自己的修為。花天童肉身崩潰時,已是逆天境修士,岐蘭五醜的修為,不過望天境高階而已。


  花天童吸收靈力,打磨肉身,慢慢將修為提升到望天境巔峰,便不再修煉。馬馳已被他氣勢震懾住,他若此時突破,反倒讓馬馳看透了虛實,重寶馬上出世,不必橫生枝節。


  馬馳在花天童身前行走,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跟著人。葬龍窟的詭異之處,花天童已完全適應,而馬馳還沒有摸出門道。


  再走一陣,馬馳來到了石階前,此時石階已破損不堪。馬馳遠望大湖,忽然猶豫起來。大湖一眼望不到邊,不像埋藏重寶之地,難道要渡過大湖去尋找?

  忽然,馬馳看到湖邊有一道人影,距離太遠,模模糊糊看不真切。馬馳陡然一驚,進入葬龍窟的,無非是秋不二、無夢兩人,和占據了岐蘭三醜的花天童等人,此人是誰?

  大湖湖底,有一個地火噴湧留下的石洞,石洞裏黑沉沉的,向外冒著氣泡。石洞深入地下五裏,有一連串岩洞。岩洞內沒有一滴水,幾縷黑氣正在飄蕩,數點藍光,裹在黑氣裏。


  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血食不夠,黑龍無法複生,我們要把葬龍窟中的人引過來殺掉,化作血食才行。”


  另一個聲音響起“黑龍醒了又如何?難道他就此改了性子,不再吞噬我們?”


  先前的聲音道“喚醒黑龍是我們的使命,完不成這個使命,我們永遠在這個荒天僻壤裏遊蕩。完成之後,我們總能搏一搏,尋些改變。”


  “改變?我們什麽也改變不了,最終隻能被吞噬。”又一個聲音響起。


  幾個聲音交流一陣,嘶啞的聲音怒道“我們是怨龍靈,我們的命運寄托在黑龍身上,剛剛有人族的高手出現,不喚醒黑龍,我們很快就要被徹底消滅。”


  這縷怨龍靈所說的高手,正是先前出手的杜雪寧。隻是那個杜雪寧,不知是幻象,還是投影,抑或是真身降臨。


  幾縷怨龍靈沉默一陣,最終還是決定要把人族修士引到此處,化作血食先吞噬掉再說。至於未來,蝸居在這方詭異之地數千年,什麽樣的未來,也比不上幾口新鮮血肉來得實在。


  主意已定,幾縷怨龍靈便聚為一團,隨即產生一陣陣波動,葬龍窟內又震動起來。花天童歎息道“等了數百年,從未見過重寶的模樣,此生若不見識見識,死不瞑目。”


  花天童死字剛剛出口,猛然被拉入幻境中。花天童發現自己站在一口玉棺前,玉棺裏封印的,便是昏迷不醒的幼弟。


  花天童想到自己從江海盟趕回道花派,拜見掌門,求借玉棺。掌門猶豫片刻,道“天童,玉棺算不得什麽,可是無功而賞,難以服眾,你要為道花派做一件事才行。”


  花天童自然應允,掌門道“我得到大能指引,大荒嶺以西,越過大漠,有一山名為岐蘭山。岐蘭山上,有重寶即將出世,你帶人去尋此重寶,你看如何?”


  此時人族隻是占據了鐵門關一帶領地,距離岐蘭山數萬裏之遙。從來不知道大荒嶺以西,還有山巒橫亙。為救幼弟,不避萬裏之險,花天童毫不猶豫接下任務,掌門便以玉棺相贈。


  花天童取了玉棺,隻見此棺隻有一寸長,捧在手心裏,散發著絲絲寒意。花天童心中納悶,這麽小的玉棺,如何裝得下幼弟?


  回到家中,花天童詢問家人,得知幼弟呼吸時有時無,身體已開始變涼。花天童心中悲戚,取出玉棺,拋向幼弟。


  玉棺陡然變大,射出一束藍光,便將幼弟收入棺中。花天童嚎啕大哭,自此之後,天地間與自己血脈相連者,又少一人。與幼弟往日生活情景,一一浮現在眼前,今日一別,不知此生能否再見?


  花天童哭罷多時,仔細觀瞧,忽見玉棺內的幼弟胸口微微起伏,心中一陣狂喜。石念沙預感果然精準,幼弟封入玉棺中,並未死去,隻是昏迷而已。


  花天童站在玉棺前,與幼弟默默告別,命人將玉棺放置在幹爽清涼的山洞深處,每日三人輪換,看守玉棺。花天童則收拾行囊,帶領花家修士,奔岐蘭山而去。


  花天童赫然發現,自己正在重走那段西行路,各中滋味,不能言表。花天童此時不過飛天境初階修為,橫穿大荒嶺九死一生。幸得天佑,花天童走出大荒嶺,穿過大漠,來到岐蘭山前。


  花家修士慘死的情景,一幕幕閃現在花天童眼前。五百年後看來,花天童依舊心中滴血,那些家人兄弟死狀各異,每一次死亡,都深深刺痛花天童。


  花天童數次瀕臨崩潰,都是幼弟蒼白的麵孔讓他奮起。他最終找到了葬龍窟,然後便陷在葬龍窟內五百年。五百年裏,花天童進階逆天境,肉身崩解,隻剩魂魄,直到這次重生。


  花天童長歎一聲,自幻境中掙脫出來,仰天狂笑道“我已是孤魂野鬼,再厲害的幻境,又能拿我怎樣?”笑中慢慢帶出哭聲,令人不忍相聞。


  花大勸道“公子,我們雖逢大難,困頓數百年,卻又獲機緣,得以重生,何必沉溺於往事,不可自拔?我和花二在你身邊,永世不離。”


  花天童道“你們兄弟的忠心,日月可鑒。我擔心的是,我們占據的肉身資質太差,很快便會再次崩解。”


  花二道“公子何必多想,古語有雲,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們一路前行,管他日後如何。”


  花天童搖頭道“這次是我們最後的機會,若不抓住,我等兄弟便會就此消亡在天地間,我有心事未了,不能就此消散。”


  花大花二知道花天童掛念幼弟,各自長歎,不再說話。花天童又道“這些修士進入葬龍窟時,花潭的魂魄跑了出去,不知此刻如何了。”


  花大道“公子,你我已經死過一次,大不了就是再死罷了,何必介懷。”花天童哈哈大笑,舉步向前,奔大湖而去。


  大荒城內,魔太靈一聲驚天怒吼,魔氣縱橫,四處彌散。魔太靈又驚又怒,剛才的幻境裏,那個自稱秋雲兮的女子三兩下便將他製服,將他的一頭秀發剃光。


  魔太靈運起魔功,自以為掙脫幻境,便萬事大吉,哪知道幻境裏可怕的事情,竟然真實發生,自己引以為傲的一頭秀發,被剃了個精光。


  魔太靈猛撲向出言譏諷的北山,北山夷然不懼,舉起石棒相迎。北烈陽怎肯讓小弟遇險,一振擎天大槍,與魔太靈戰在一處。


  這一場大戰,又是另一番景象。北烈陽見魔太靈惱羞成怒,不敢怠慢,眉心迷霧漩渦瘋狂轉動,一強大的吸力,將魔太靈彌散出的魔氣吞噬一空。


  魔太靈靠近北烈陽一分,吞噬的力量便強一分,他心中大驚,北烈陽這功法就是魔族的克星。當日數千魔兵魔將,爭相投入高山平湖的景象,又在他識海中浮現。


  魔太靈彈出三枚指甲,將北烈陽逼退,三枚指甲驟然在空中爆開,化作一團濃重的黑霧,擋住了眾人的視線。黑霧散去,魔太靈早已沒了蹤影。水朵朵、苑秋霜等人心中大驚,北烈陽竟有如此功力,能戰敗魔王?


  北烈陽知道自己沾了功法的便宜,魔太靈又被幻境中的秋雲兮嚇破了膽,這才暫時退走。北烈陽不動聲色,舉槍站在平地上,甚為威武。


  花千樹見北烈陽的樣子,忽然笑起來“烈陽,不用裝模作樣了,趕緊回去休息吧,省得再過一陣,你累得爬不上木塌。”


  北烈陽知道瞞不過花千樹,便收了勢,招呼荒雅、南潯、北月、北山,返回住所。此時天邊已現微光,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


  魔太靈隱在黑暗裏,咒罵不停“毀我秀發,你們走著瞧,大荒城內,人心各異,魔念叢生,我便讓你們見識一下魔王的手段。”


  北烈陽回到住所,毫無睡意,大荒城內本就混亂,如今再加上魔王,更是亂上加亂。大荒嶺橫亙萬裏,隻有大荒城一座城市,是人族必保之地。


  角人族何去何從,是否要與人族結盟,共抗魔潮?還是據黑霧森自守,坐看人族與魔族大戰?魔王對自己誌在必得,恐怕魔潮來了,光靠魔丁策應,無法護族人周全。


  北烈陽又想到秋雲兮,這個脾氣古怪的大人,又一次出現在地淵,她雖出手助戰,嚇退了魔王,行為卻頗為古怪,令人擔憂。


  想到此處,北烈陽識海內忽然響起秋雲兮幽怨的聲音“臭小子,能耐不大,就開始厭煩我了,是嗎?”


  北烈陽陡然一驚,秋雲兮的手段,他早已領教過,豈能得罪。北烈陽剛要說話,秋雲兮幽幽歎道“不用多想了,我在地淵的後手,已全部用完,這次便是與你道別的。”


  北烈陽不知該說什麽,秋雲兮大人終於要走遠了。不知何年月日,再能相見?


  秋雲兮繼續說道“臨走之前,能看到我族黃金大世的開端,我很欣慰。你和秋不二,是我族千年未見的天才,有大氣運加身,他日必定不凡。”


  北烈陽忽然有些哽咽,道“前輩,你不再回地淵了嗎?”


  秋雲兮薄怒道“告訴過你很多次,叫姐姐,他日天域相見,你再叫錯,我必狠狠罰你。”北烈陽不知該說什麽,頻頻點頭而已。


  秋雲兮再歎一聲,聲音中滿是寂寥“我隻希望,你們二人走得輕鬆一些,不要像我,勞累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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