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蓮花劫
摘星路上,胡萬良懸浮在半空中,臉色極為難看。劫走了至寶血蓮花的女人,正是雅閑居的神秘主人,桃夭夭。
桃夭夭拍了拍手,笑道:“胡萬良,你來告訴我,一個女人到底算什麽?想好了再說,你若說得不對,我可是要生氣的。”
胡萬良滿臉戒備,身後的瀑布法相中,水流變得更加湍急。桃夭夭見他不說話,冷笑一聲,微微轉身,向無夢點頭致意。
徐州曾是玄清宗管轄之地,無夢卻並未來過幾次。她長期在肅州與荒獸拚殺,徐州城裏的厲害人物,了解得並不多。
無夢不認識桃夭夭,見她一出現,便震懾住了不可一世的胡萬良,自然知道她極為不凡。無夢勇則勇矣,卻並不是魯莽之輩。
見桃夭夭看向她,無夢施禮道:“見過前輩,我是玄清宗無夢。”
桃夭夭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是無夢,還知道你是我的老主顧。我的那個叫桃花的小丫頭,跟你似乎很熟,還有點怕你呢。”
無夢笑了笑,原來此人是雅閑居背後之人,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真正的主人。雅閑居抽取靈氣,這麽多年下來,不知抽取了多少,到底在做什麽?
桃夭夭又看向北烈陽,北烈陽上前施禮道:“見過前輩,多謝前輩庇護。”
桃夭夭搖了搖頭:“你不用謝我,我開的是店,你住在店裏,我自然要照看一眼。你們角人族,我很不喜歡,參天鼎事了後,你便趕緊走吧。”
北烈陽點頭稱是,他隱藏住角人族的身份,就是為了少些麻煩。角人族在人族世界裏,當然不招人喜歡。兩族糾纏廝殺了數百年,不知堆積了多少血仇。
桃夭夭又看向秋不二,笑道:“我原以為,無夢與那角人小子攜手同來,是他的愛侶。鬧了半天是你的,看在你娘的麵子上,我就不趕你了,周旋木公子,望你好自為之。”
秋不二輕輕施禮,感謝她沒有點破自己的身份。身邊的梅水生卻叫了起來:“前輩,不要亂說,我才是他的愛侶,至於無夢姐,至少現在還算不上。”
無夢臉上微紅,秋不二卻依然平靜。桃夭夭看向梅水生,長歎一聲:“你和我一樣,是個可憐人,希望你此生過得安心順遂,讓我們這些同命人,多一點盼望。”
桃夭夭目光掃過水中石,恍若未見,直接落在道衡身上。桃夭夭的眼中,露出極為慈祥的神色,她猶豫了一陣,情緒激蕩,便要開口講話。
花憐九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桃夭夭姑姑,我爹曾說,有些人,最好一生留在徐州城,不要多想多說,也不要連累別人。”
桃夭夭仰望天空,歎了一口氣,不再說話。北烈陽心中湧起一絲驕傲,花憐九竟然能讓桃夭夭閉嘴。這樣的絕世女子,神秘莫測,實力驚人,對自己青眼有加,真是意想不到的事。
胡萬良忽然開口道:“桃夭夭,你既然也是可憐人,又何必自作多情?道花派何曾多看你一眼,不如你我聯手,將至寶血蓮花全部收走。”
桃夭夭大笑起來:“胡萬良,我桃夭夭再慘百倍,也用不到你來寬慰。你是個什麽東西,投靠魔族,背叛祖宗,要不是留著你們有點用處,我早就將你除掉了。”
胡萬良臉色鐵青,他忽然舉起手來,向前一劃,虛空中,多了一道門。門吱扭一聲推開,從裏麵走出兩個魔族修士,正是魔無傷和魔無病。
桃夭夭搖了搖頭:“你叫來這兩個廢物有什麽用?我向讓你召喚的,是你們這些魔化了的家夥,磕頭效忠之人,而不是召來他的狗。”
北烈陽見桃夭夭說得如此不留情麵,不禁替她捏了把汗。桃夭夭修為再高,也超不過已是逍遙境尊者的玄離。
玄離尚且與魔無病、魔無傷拚到受傷,桃夭夭又怎麽能在兩個魔皇麵前全身而退。更何況,還有詭異莫測的胡萬良在一旁虎視眈眈?
桃夭夭繼續道:“你們這些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敢來地淵發動魔潮?你們連肅州城和大荒城都攻不下,竟敢道徐州城作亂,簡直是活膩了。”
魔無病竟然點了點頭:“我活得時間夠長了,若是這次攻不下地淵,無法進階魔帝,確實不想再活下去丟人。血蓮花我們兄弟誌在必得,你已經收了一朵,這便走吧。”
桃夭夭笑道:“血蓮花是吸收了我徐州修士的血,才催生出來的。參天鼎也落在我徐州,你們想要拿走,沒那麽容易,現身吧。”
隨著話音,摘星路內,幾道強大的氣息衝天而起。蔣如冰、薛鳳柳等大修士,魚貫而出。個個氣勢沉凝如山,深遠似海。
魔無病和魔無傷對望一眼,魔無傷道:“既然來了,那便幹脆湊得齊一些。”隨著話音,魔天方、魔太靈等人陸續從門內走出。
在他們身後,還有幾個魔族修士,修為不在魔太靈之下。北烈陽一眼望去,竟然看到魔丁站在隊伍中。
魔丁低眉垂目,不敢看向北烈陽,走得有些猶豫。在他身後,是剛剛進階魔王的魔天青,魔太虛則綴在隊伍最後。
桃夭夭冷笑一聲:“你們多來幾個人,難道就不再是魔崽子?不再給人做狗了嗎?我桃夭夭倒要看看,你們有何倚仗。”
隨著話音,桃夭夭手中多了一把長刀。長刀的刀鋒,宛如一汪秋水,柔和的光芒,在眾人眼前一閃而過。一聲慘叫,隨即傳來。
桃夭夭這一刀猶如羚羊掛角,神出鬼沒,竟將胡萬良的後輩斬為兩段。胡萬良怒道:“桃夭夭,你為何以大欺小?”
“胡萬良,難道你剛才在摘星路中,不是以大欺小?你的後輩,我要殺便殺,你拿我怎樣?”桃夭夭將長刀立在身前,刀鋒直指胡萬良。
一股殺氣,隨即而起。北烈陽心中讚歎,這一刀融合了靈力、殺氣和精神,令人心奪。這樣的招法,真讓他眼界大開。
花憐九的身影,從虛空中閃現出來,她歎了一聲:“桃夭夭姑姑是我的長輩,可以困在徐州城,可以被人冷落,卻不能讓你們欺負。”
靈犀劍上,光芒閃耀,眼看花憐九就要動手。北烈陽毫不猶豫,舉槍向前,走到花憐九身影之下,大槍上幽光閃動。靈犀和擎天一明一暗,在血海上極為顯眼。
北烈陽一動,秋不二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他手持問情劍,與北烈陽並肩而立。梅水生手持短槍,站在秋不二身後,無夢則手持有悔劍,站在秋不二身旁。
道衡咧著嘴,埋怨道:“師姐,你幹嘛要出手呢?你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學得跟二師兄似的,那麽剛直不阿做什麽?”
就在此時,門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花千樹從門後走出,在他身後,是手持流水劍的水朵朵。
花千樹身影一動,已到了道衡身旁,抬手便抽了他腦袋一記,笑罵道:“小子,剛直不阿不好嗎?都像你那麽滑頭,道花派的臉麵往哪裏擱?”
道衡不敢說話,卻不肯站在原地挨打,他身形一閃,躲到北烈陽身後。他拉住北烈陽的衣服,仿佛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北烈陽拱手施禮,花千樹抬手還禮,四目相對,北烈陽道:“千樹師兄,別來無恙?大荒城如今可好?”
花千樹笑道:“我沒事,你的那些兄弟們,自然也沒事。至於你的那匹馬,他回黑霧森林裏,苑秋霜也跟著去了。”
摘星路上,不是講話的地方,兩人就此不再說話。魔太靈怒道:“花千樹,你為何能跨過參天之門?”
花千樹冷笑道:“你這個廢物能走,我就走不得嗎?參天鼎的秘密,難道隻有你們魔崽子知道?”
北烈陽暗暗對比雙方的實力,魔族一方明顯占優。他向魔丁傳音道:“你這家夥,想死不成?”
魔丁的聲音顫巍巍傳來:“主人,我是被逼著來的,你放心,我絕不會對您和花大姑、秋叔等人出手。”
北烈陽就此斷了傳訊,這麽多魔皇在此,說得多了,難免有失。桃夭夭一臉不耐煩,抬手一刀,向胡萬良猛劈過去。
眾修士全部後退,就這樣看著兩人廝殺起來。胡萬良先前的威風,在桃夭夭麵前消失殆盡。桃夭夭每出一刀,便驚天動地。
摘星路微微晃動,竟似不堪重負。桃夭夭一刀比一刀猛,將胡萬良趕得上躥下跳。他背後的瀑布法相,也被斬斷幾次,水流也少了幾分氣勢。
胡萬良怒吼一聲:“你們都不要血蓮花了嗎?我既然能設局催生至寶,便也能毀了它。”隨著怒吼,胡萬良手中出現了一枚靈符,閃爍著光芒。
觀戰的魔族修士,依然無人出手幫忙。胡萬良狠了狠心,將靈符猛地拋向血海,他獰笑起來,向遠方急速逃去。
靈符眼看要落在血海中,水麵上忽然飄起一片蓮葉。那蓮葉隨風擺動,將靈符輕輕托住,升上虛空。
有人叫道:“這樣的歹毒靈符,隻好物歸原主。”蓮葉猛地一擺,靈符直奔胡萬良而去。恰如一道閃電,一擊而中,胡萬良被擊了個趔趄。
一聲巨響,在摘星路上爆出,隨即一道刀光閃過,胡萬良高聲慘叫,竟被劈為兩半,跌落在血海中。
水波蕩漾,胡萬良隨即被吞噬幹淨,一陣大笑,從血海中響起:“你們這些廢物,不知道什麽叫蓮花劫嗎?至寶血蓮花若是那麽好召喚,何必等到這片荒天僻壤才出世?”
隨著笑聲,幾個模樣古怪的修士,自血海中出現。他們似乎由血海孕育而生,絲毫沒有被吞噬侵蝕的跡象。
蓮花劫?北烈陽心中湧起不好的感覺,難道參天鼎出,摘星路現,是至寶血蓮花做的局?恰在此時,門外又有人大笑。
“蓮花劫嗎?我倒要看看什麽樣的劫難,能算計得了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