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1.暗宗狂
北烈陽心有所悟,耐心等待天劫到來,詭異的是,天劫引而不發,懸在鐵門關上,越壓越低,近在咫尺又遙不可及。
北月心情緊張,拉住花半頃的手:“半頃,這麽古怪的天劫,你可曾見過?”
花半頃搖了搖頭:“沒見過,不過,天劫醞釀的時間越長,威力就越大。烈陽這一關恐怕極為難過。”
北烈陽不急不躁,運轉九轉三元功,不斷吞噬鐵門關附近的天地之力。
幽魂同樣盤膝坐下,修煉不停,在她眼中,北烈陽是搶奪她生死之氣的強盜。無奈強盜太強,還有難惹的幫凶北月,她隻好記下這筆賬,忍氣吞聲罷了。
在花半頃的破妄之眼裏,則是另一番光景。北烈陽吞噬天地之力速度極快,幽魂的修煉速度也不慢,兩人的功法相得益彰,牽引來更多天地之力。
北烈陽突破在即,吞噬得再多也消耗得掉,幽魂小小年紀,身軀柔弱,怎能受到了這麽多天地之力衝刷?
一艘飛舟在虛空中極速向前,直奔鐵門關而去。飛舟中,花憐九麵沉似水,放心不下北烈陽,不知他遭遇了什麽麻煩。
海霧勸道:“憐九姐,不必擔心,北烈陽氣運逆天,什麽樣的關口都過得去。”
花憐九並不開懷:“海霧,你不知道,星路隨時開啟,烈陽若此時受到重創,去了無盡星空隻有死路一條。”
海霧吐了吐舌頭:“憐九姐,哪有你說得那麽凶險?你和北烈陽是地淵年青一代出類拔萃的人物,到了星路也不會有事。”
花憐九輕歎一聲:“借你吉言吧。”
兩人不再說話,花憐九坐在舷窗旁,回想起和北烈陽相識的點點滴滴,心中時而甜蜜,時而悵然若失。
不管北烈陽遇到了什麽困境,有她花憐九在,就不會讓他孤軍奮戰。大不了將自己凝化出的仙露全部用了,管他聖人還是尊者,就是死也要拉上他們一起上路。
望著花憐九的側臉,海霧心中歎息,天下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可惜心有所屬,不再是神仙一樣毫無牽掛。
前行三個時辰,鐵門關已遙遙在望,一片巨大的黑雲出現在眼前。花憐九心中掠過一絲不安,是誰在渡天劫?不是北烈陽那冤家吧?
秋不二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徐州魔窟入口之外,他輕歎一聲:“那股召喚並未消失,而是在魔窟中。莫非我要找到東西,隱在無盡魔窟裏?”
雅閑居內的奇景裏,出現了界碑,徐州桃夭夭的界碑,怕是已被花小妖大人取走。如今召喚他的,又是什麽?
玄離尊者的警告言猶在耳,秋不二不再猶豫,邁步進入魔窟。
魔窟經過幾次劇變,如今已大不相同。走入魔窟的瞬間,秋不二就感受到了其中的混亂、暴虐。
一群低階魔物猛衝過來,將秋不二團團圍住,狠狠廝殺。秋不二揮舞問情劍,將這群魔物砍為飛灰。
一股暴虐的情緒油然而生,秋不二幾乎咆哮起來,他驟然驚醒,不過是一群低階魔物而已,為何竟能撼動其心神?
又一群魔物狂奔而至,秋不二收攝心神,專心殺敵。不知不覺間,已殺入魔窟數百裏。
一個極為遙遠的空間裏,魔洪哈哈大笑:“杜環、秋水泓之父,我魔族總要多多照顧,不要讓他迷失在星路,護佑著魔女、聖魔王順利長大。”
另一個聲音響起:“為此付出一塊人界界碑,至暗深淵陛下出手真大方。不如多捐幾塊界碑出來,助我重建魔幻之城。”
魔洪搖了搖頭:“魔天地,魔幻之城由你鎮守,自然也要由你重建,我手裏有的幾塊界碑,都有大用,不能贈給你。話說回來,你若惹怒了花小妖,就算是用界碑做城牆,也會被擊破。”
魔天地怒道:“你們這些排名靠前的魔帝為何不出手?就這樣看著花小妖肆意妄為?”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出手?”魔洪聲音裏帶出一絲沒好氣。那些將至暗深淵陛下當做神仙的人,根本不會想到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他臉上。
魔天地湊了過來:“哈哈,原來你曾與花小妖交過手,看來戰事不利,哈哈,講出來讓我聽聽,好久沒有那麽痛快的事了。”
魔洪一揮手:“給我滾回天域,將魔幻之城建好。”
這一道法力恢宏渾厚,魔天地再回過神來,已身在魔幻之城邊,他心中大駭,如此通玄的神妙手段,竟然在花小妖手中討不去好?
過了好半天,魔天地才將遷徙魔幻之城的想法壓製住,臥龍城真的臥著一條惡龍,從今之後,地淵之事絕不能再插手。
秋不二在魔窟中不知衝殺了多久,忽然感到一陣饑餓,他不由自主的張開嘴,將斬殺魔族修士獲得的魔晶吞噬下去。
一連吞下了數十枚魔晶,秋不二打了個飽嗝:“味道太差,比水生做的飯都不如。”
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順著召喚的方向奔去。
一片魔族的營寨中,魔天方、魔天青對麵而坐。
魔天方歎息一聲:“天青,大哥魔天地施展兩界通,傳訊給我,說是花半頃、花憐九、秋不二絕不可惹。”
魔天青臉上一陣焦急:“莫非就任由他把人界界碑取走?若是我們得了界碑,便能接引魔丁回到地淵。他去了星路那麽久,音訊全無,我們怎麽放心得下?”
魔天方勃然大怒:“那個小子不過是冒充魔明,騙你和魔太虛罷了。你怎麽偏偏對他念念不忘?”
魔天青不再說話,心裏想起那個無恥又可愛的家夥,不禁一聲長歎。
界碑一定要去爭一爭,至暗深淵陛下又沒有說魔族修士不能去搶?
魔天青暗下決心,回到自己的帳中,開始聯絡魔太虛,兩女密議一番,各自離開。
秋不二一路向前,走了不知多久,心有所悟,自己去的方向,正是聖靈魔胎出世的地方。
一塊巨大的界碑,佇立在魔窟的原野上,猶如一個出巡的帝王,睥睨天下。
在界碑上,有花鳥魚蟲浮雕,栩栩如生,浮雕之中,銘刻著一行大字:“人界1843塊界碑,立碑人,魔洪。”
花憐九的飛舟直入黑雲,雷電就此爆發。北烈陽立刻感受到了花憐九的氣息,他哈哈大笑起來:“原來天劫在等憐九到來,既然如此,我就與憐九共抗天劫。”
花半頃苦笑起來,這樣的天劫威力毀天滅地,小師妹來湊什麽熱鬧?
閃電如鞭,雷聲如鼓,一開始便是連續九次猛擊。北烈陽雄壯的身軀被劈得東倒西歪。
飛舟艙門一開,花憐九的身影出現在天劫中。她飛向北烈陽,飛舟則迅速穿破烏雲,逃出天劫。
北烈陽一振手中擎天大槍:“憐九,你來了?”
花憐九點了點頭:“你渡的是什麽劫,為何有如此天威?”
北烈陽咧嘴一笑:“天人劫。”
此言一出,一道巨大的霹靂猛擊而至。槍劍並舉,將這道霹靂硬接下來。
北烈陽、花憐九心意相通,開始全力渡劫。
玄清宗豫州境內,此時正展開一場血戰。一邊是孤身一人的無凡,一邊是數十位人族修士。
有人大喊:“瘋婆子無凡已受傷,這次不要讓她跑了。她出手殺了三位大修士,滅了六個宗門,我們擒住她,去玄清宗討個公道。”
無凡連聲冷笑:“我無凡為夫君報仇,就沒想活著回去,你們殺不了我,我就會殺了你們。不要廢話,過來一戰吧。”
數十位修士圍殺無凡,片刻之間,無凡已受傷十幾處。她緊要牙關,招招搏命。
有人大叫道:“無凡已是強弩之末,各位道友,拚命殺呀。”
眾修士反倒開始留力,無凡是玄清宗的大修士,最好讓別人去殺,自己何必沾染這麽大的因果?
無凡看出了眾人的心思,冷笑一聲:“一群沒膽鬼,殺人都不敢殺,還煉的什麽氣,修的什麽仙?”
陷入絕境的無凡反倒無所顧忌起來,她狠狠一拂塵,將一名飛天境修士擊殺,仰天大笑起來:“夫君,可惜不能將所有仇人殺死,我這就去找你了。”
就在此時,十幾艘飛舟急掠而至,靈炮紛飛如雨,慘叫聲此起彼伏。
數十道身影出現在虛空中,當先一人,正是無幻。她嫣然一笑:“師妹,怎麽落得如此境地?莫非忘了你師出名門,是玄清宗弟子?”
無凡冷哼一聲:“我給我夫君報仇,與玄清宗無關。你們做你們的大事,我報我的私仇。”
無幻輕笑一聲:“打狗還要看主人,更何況殺我玄清宗修士?你們所有人都要死,你們的仇,下輩子報吧。”
有修士大喊起來:“無幻、無凡,玄清宗貴為人族三大煉氣門派,不能不講道理吧?”
無幻聲音冰冷:“我就是不講理,你們拿我怎麽樣?”
又有人大喊起來:“和他們拚了,他們是玄清暗宗的人,心狠手辣,肆意妄為。”
無幻身形輕動,已來到無凡身旁,她柔聲勸慰:“師妹,玄清宗的三無道人,都是可憐人,我們若不快意恩仇,就會被憋屈死。來人,將冒犯無凡的人,全部擊殺。”
一場屠戮,風卷殘雲,數十名修士被瞬間擊殺。無凡麵色鐵青:“無幻,我自己的仇自己會報,不用你們出手。”
無凡運轉最後的靈力,極速遠去。無幻站在虛空中,大笑起來:“師妹,等你做慣了了狂人,就再也不肯去循規蹈矩了,我等著你回來找我們,共創大業。”
飛舟來去如風,隻留下一地殘骸,無人去管,豫州百姓已見怪不怪,他們爭搶了一番隕落修士的遺物,便紛紛退去,跑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