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8.玄天怒
枯葉漫天如彩蝶飛舞,水落雲的身影散去,王賀之的喊聲響起:“多謝恩師搭救,您老人家在天域多保重,我在地淵不會丟了您的臉。”
無人應答,王賀之持劍在手,殺向玄天。玄天右臂消失,左臂折斷,渾身上下受傷無數,麵對攻來的王賀之,已無心戀戰。
人影一閃,玄天消失不見:“王寧遠、王賀之,待我修為盡複,我要將你們父子擊殺,將肅州城徹底抹去!”
逍遙境尊者要走,王賀之追之不及,王寧遠緩緩走來,身上受的傷更重。
“走吧,賀之,你我已無力再戰,回肅州城去吧。我讓你大哥回去守城,不知他有沒有聽令而行。”王寧遠不放心自己神神秘秘的長子,隻想盡快趕回肅州城。
王賀之歎了口氣,隻好跟隨爹爹王寧遠一路返回。
此時王相之已鑽出地麵,他望向天邊,心中湧起一陣激動。若是自己能一舉突破逍遙境,那便立刻成為地淵一方霸主!到那時,便能裂土自守,甚至娶了魔梓潼,共謀大業。
越想越興奮,王相之不禁長嘯起來。天邊烏雲聚集,雷聲湧動,天劫陡然而降。王相之沐浴在天劫中,苦苦支撐,隻等著渡過天劫,成為逍遙境尊者的時刻到來。
天劫之外,人影一閃,玄天赫然出現,他一眼看到渡劫之人竟是王相之,頓時陷入矛盾之中。此人是自己的弟子,為玄清宗立下汗馬功勞,他以暗宗弟子身份,擊殺了爭道者,得了清相之名,如今竟要渡劫進階逍遙境了。
玄天卻高興不起來,此人雖是玄清宗修士,另一重身份卻是王寧遠之子,血濃於水,他若成為逍遙境尊者,見到爹爹、弟弟的慘狀,豈能不怒?如是他反噬宗門,便是玄清宗的心腹大患!
猶豫片刻,眼見天劫將過,王相之就要順利渡劫,玄天不再猶豫,合身衝入天劫,全力釋放自己的修為。
感受到挑釁氣息的天劫立刻凶猛起來,一道道雷霆狠狠劈到,將玄天的身軀劈碎。
千裏之外,玄天的身軀凝在一處,他抹了一把冷汗:“幸好有天樞前輩作為賠禮的重寶替身符,否則重傷之下,便要隕落在天劫中!清相,為師不能冒險,隻好委屈你了,要怪就怪你是王家子弟,名叫王相之!”
天劫之中,王相之已陷入絕境,隆隆雷聲在身邊炸響,每一擊都帶走巨大一塊血肉,閃電更加無法阻擋,讓他傷上加傷。
片刻之後,王相之已奄奄一息。最後一道雷霆在虛空中正在醞釀,王相之歎了口氣:“我本以為有了奇遇,便能一舉突破瓶頸,成為尊者,哪知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雷霆狠狠劈下,正中王相之頭頂,直接將他身軀轟碎,化作飛灰。天劫沒了目標,很快散去,人影一閃,魔梓潼出現在虛空中。
“我本想多一個逍遙境尊者為援手,哪知人算不如天算,竟送了王相之的命。也罷,你占了我的大便宜,便將身軀化作劫灰送給我吧!”
魔梓潼雙手一攏,王相之身軀化作的飛灰化作一個大球,浮在空中。魔梓潼猛吸一口氣,大球迅速飛向她的紅唇,越來越小,直到被吞噬下去。
一陣巨大的波動從魔梓潼身上湧出,她身上的氣息迅速拔高,一片魔族世界閃現在她身後,世界中的魔族修士禦劍飛行,恍如真身。
“哈哈哈,我的盛世繁華法相終於徹底練成,如今我的修為已超過魔羅坤,我的夫君,你在天魔界好好活著,等我得了機緣,再回去和你算賬!”
隨著笑聲,魔梓潼一身盛裝出現在虛空中:“天魔帝巔峰,果然再看這方界域大有不同。我魔梓潼今日重獲新生,他日返回域外,吞噬掉留在那裏的分身,便能突破到無上境界,哈哈哈!”
笑聲還未散去,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魔梓潼,你想得太美!無上境界可不是那麽簡單,以花小妖之能,尚要到域外戰場忘情廝殺才能突破,何況你一個區區魔崽子?”
魔梓潼大吃一驚:“你是何人?你怎麽知道我不能突破無上境界?”
“我叫水落雲,是花小妖的女人,你說我該不該知道無上境界之事?”
魔梓潼眼中滿是失望之色,隨即又大叫起來:“我管你什麽水落雲不水落雲?我要將你擊殺,為我自己突破境界做賀!”
水落雲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用你殺,我會自行消散,我看你這次來地淵,會隕落於此,與無上境界徹底無緣。”
魔梓潼大怒,舞動雙拳,向聲音傳出的方向狠狠擊打,打了半天,一無所獲。魔梓潼狂嘯起來,聲震四野。
熒惑星上,秋水泓、魔無角麵色凝重。
“魔女殿下,有修為極高的魔族修士在長嘯示威,不知是天魔帝還是聖魔帝駕臨地淵。”
秋水泓慢慢體悟一陣,搖了搖頭:“不是天魔帝,也不是聖魔帝,這股氣息有點熟悉,又極為陌生,也許是魔天平再獲突破。”
地淵的一處隱秘之地,魔天平歎了口氣:“魔梓潼修為竟然精進如此?我以為她召喚跨域之門,已經隕落了。哪知她因禍得福,重獲新生,看來域外的功法不可小視!”
毒龍嶺上,北烈陽守在荒雅身旁,感受著她的氣息越來越厚重,心中高興,這麽多仙人淚,雅兒一個人用不了,拿回家去分給潯兒、洛溪,便能讓她們的修為再獲突破。
就在此時,一陣心悸的感覺傳來,北烈陽體內的混沌之氣突然翻滾起來,他竭力穩住修為,抬眼望天。魔族來了哪一位修士,竟有如此神威?
沒等北烈陽猜出答案,荒雅已突破了境界。與此同時,荒雅身上多了一股新生的氣息,北烈陽大喜過望,雅兒念念不忘的孩子,終於種好了!
隨著新的生命氣息越來越濃,仙人淚以極快的速度消失,轉眼隻剩下淺淺的一汪。片刻之後,荒雅竟然再次突破境界,北烈陽目瞪口呆。
這麽快的突破,會不會留下隱患?北烈陽仔細看了一陣,發現荒雅的氣息依然渾厚無比,毫無虛浮之意。看來這次突破,與愛妻肚子裏的小生命有關,北烈陽心裏湧起一絲得意,自己的孩子資質一個比一個驚人,說到底,還是田好種子好,才能長出這樣的好苗子!
又等了一個時辰,荒雅睜開雙眼,一下躍到北烈陽懷裏:“夫君,我已是煉體九級修為,以後能和你並肩作戰了!”
北烈陽急忙相勸:“雅兒,你慢點,可別傷到我們的孩子。等你生了孩子,再和我並肩作戰不遲。”
荒雅臉上一紅:“都怪你!”嘴裏說的是怪罪,語氣中卻全是欣喜,苦求多年,終於要真正當娘了!
兩人已出來很久,便不再耽擱,將仙人淚小心收起,駕馭烈日飛舟,瞬息遠去。
一刻鍾後,飛舟緩緩降落在祖屋前,南洛溪出門迎接,北烈陽取出仙人淚,送給南洛溪十滴。荒雅拉著南洛溪,嘀咕一陣,南洛溪毫不猶豫把仙人淚一口喝下去。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娘親,這水太好喝了,對我修煉大有幫助,我還要!”
南洛溪柔聲安慰:“乖女兒,別著急,過些日子再讓你爹取來送你。”
南潯已聞訊趕到,毫不猶豫將北烈陽送給她的仙人淚拿出來,轉贈南洛溪。南洛溪連連擺手:“南潯姐,此事萬萬不可,憐九飛升前曾說過,你會再給夫君生個孩子,仙人淚這樣的至寶,不能厚此薄彼。”
說到孩子,南潯不再堅持,將仙人淚喝了下去。荒雅在一旁護法,南潯、南洛溪盤膝而坐,半個時辰後,兩人各自進階一級。
北烈陽回來,荒雅有了身孕,南潯備下一桌豐盛的酒肉,眾人圍坐一處,享受難得一刻。
剛剛喝了三杯酒,一道金羽飛書陡然而至,北烈陽揮出混沌之氣,灌注其中,北月的聲音響起:“大哥,你我攻打雲澤山時,玄天不在。此時他已返回玄清宗,看到山門中的慘狀,勃然大怒,如今已殺往道花派!你快駕馭飛舟來接我,我們速去馳援。”
北烈陽臉色陰沉下來,玄天不來黑霧森林尋仇,為何反而殺向道花派?略一沉吟,便想到了答案,如今黑霧森林勢大,道花派反倒成了力弱一方,玄天是要各個擊破,先滅了道花派,再來找自己尋仇。
這頓酒草草收場,道花派有難,不能不救,北烈陽抱歉幾句,躍上飛舟,直奔雲夢澤而去。片刻之後,北月已進入飛舟,北烈陽掉轉方向,直奔道花派而去。
虛空之中,一艘飛舟急速向前,玄天站在舷窗旁,臉上滿是怒氣。
看到玄清宗的慘狀,他以秘法壓製住傷勢,立刻殺往道花派。從山門中毀壞的痕跡看,道花派又擊發了護山靈炮。花半頃不在地淵,護山靈炮又消耗一空,此時不殺上道花派,更待何時?
玄天以金羽飛書召喚治下的幾大家族,命他們一同趕往道花派,在山下層層布防。自己則率領玄清宗幸存的修士,直奔道花派山門殺去。
道花派山門前,赫然出現兩道身影,正是水連城、天樞道人,兩人見玄天趕到,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天樞道人拱了拱手:“玄天道友,你可要覆滅道花派?”
玄天點了點頭:“道花派三番五次毀我山門,傷我弟子,我豈能容他?這一次,我要將道花派連根拔起,還望天樞前輩助我一臂之力!”
天樞道人一口答應下來,看向水連城。
“玄天道友,要覆滅道花派,恐怕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依我之見,花小妖在道花派山門中一定還有後手,道友不可不防!”
玄天勃然大怒:“我與花小妖打了半輩子交道,他再厲害,也是有血有肉的修士,不是修為通天的仙!我就不信,他還有什麽後手能擋得住我!來人,給我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