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認識
魘兒看童言一臉嚴肅,她忙擺擺手說:“不是賣,是暫時放出去換點錢,我和白狼說好了,一個時辰以後它到碼頭來找我們。”
童言一時間不知道罵她好還是誇她好:“白狼背上的六柄劍呢?”
“我沒取下來,白狼過會就回來了……”魘兒看童言突然變得淩厲的眼神,嚇得後半截話吞吞吐吐的:“要不我去退錢把白狼換回來?”
“趕緊的啊。”童言說著拔腿往鎮上跑。
在底家堡的時候,張靈骨不過拔了一把寒霜就讓宋老九恨不得挖地三尺挖出張靈骨的來曆,他不敢想這六柄劍同時現世會引起什麽樣的軒然大波。
鎮子並不大,一炷香的時間兩個人就跑了個來回,魘兒一臉迷茫的驚慌:“那個人不知道去哪裏了。”
她扁著嘴用哀求的語氣對童言說:“白狼會自己回來的,我們去碼頭等等吧,這件事你不要告訴殿下行不行?我,我一定會把白狼給找回來的。”
童言冷冷的看著她,他和張靈骨對這個七尾魅狐養出來的魘始終心存疑慮,可因為這兩天她表現的太乖巧,所以也不曾在這海外孤島提防她,但是白狼帶著六柄劍不見了……
他看著身邊走過的一個身上遍布鱗片的妖族,心中不禁想,魘兒真的是無意的嗎?
魘兒看童言的目光越來越冷冽,她眼眶泛紅有些慌亂的說:“我,我一定會找回來的!”
這個時候一聲尖銳的鷹嘯從鎮外的山坡上傳來,緊接著一聲清越的鈴聲傳來,這鈴聲並不刺耳卻讓人聽了心神一震,童言感覺自己晃了一下神,有一種魂魄被這鈴聲吸出去又被身體硬拉回來的感覺,讓他整個人覺得整個頭重腳輕下盤虛浮,他忙捂著頭搖了搖定定神。
魘兒直接翻了一下眼睛暈了過去:“是九喚……”
童言看周圍的人要麽跌在地上,要麽扶著東西穩住自己,要麽也像他一樣眼神迷茫的張望,可見剛才那一聲響震懾住的不止他一個人。
碼頭那邊的水域傳來落水聲,童言一張望空中打鬥的兩個人都不見了,他也不知道張靈骨會不會水,心中一權衡往碼頭衝了過去:“老張!”
童言剛離開,旁邊一個七八歲小孩模樣,臉上卻長著胡子的小貓妖湊到魘兒身邊,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推了一下魘兒:“你沒事吧?”
魘兒眼睛睜開一條縫,確定童言不見了,她這才睜開眼睛小聲對貓妖說:“趕緊去告訴風大人,是九喚金鈴現世了!”
小貓妖忙小跑著往鎮外去。
童言剛跑到碼頭就看到張靈骨從水裏帶著浪花衝天而起,手裏還抱著剛才和他打得難分難舍的那個塞外人。
塞外人被張靈骨丟在碼頭上咳嗽了好一陣,看樣子是個不會水的,他不甘心的擰著頭發上的水:“這一把不算,從頭來過。”
張靈骨不搭理他,而是對童言說:“剛才的鈴聲好奇怪,我感覺自己的魂魄像是被吸了過去一樣。”
“不止是你,我想島上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感覺。”童言急急的說:“魘兒那個糊塗蛋為了換錢把白狼給賣了,白狼背上還有那六位大爺的原身,我們得趕緊找回來。”
那六位雖然不是吃虧的主,可同時現世被有心人認出來隻怕會惹來麻煩。
“魘兒?”張靈骨聽了眼中也浮起一層狐疑,魘兒平日表現的十分乖巧,這件事做的有些刻意了:“她在哪裏?”
“她受不住鈴聲暈過去了,我怕你出事沒管她先來看你了。”童言往鎮子的方向指了指。
“去看看她……”張靈骨剛說完就看到地上有一條很長的影子,抬頭一看卻是白螭,白螭飛的很低,他能清楚的看到白螭背上一身白衣的羽瞳。
羽瞳已經換回了女子的裝扮,一襲白衣上麵繡著銀色的暗紋,在陽光下仿若水光粼粼不斷,她大約感覺到了張靈骨的目光側頭看了一眼,真真的是明目善睞眼若秋波。
“嘖嘖,都說龍王家的公主龍女長得特別漂亮,話本子裏龍女都很多情,大多嫁給了普通的凡人。”童言雙手攏在袖中,看到張靈骨掃過來如刀一樣的眼神,他後半截調侃的話都吞了回去。
張靈骨知道童言是越說越來勁的脾氣,他幹脆岔開話題:“袁半仙呢?”
“跟丟了。”童言覺得後槽牙疼,這件事說起來真丟人。
“死人了!”
“怎麽會死人?誰死了?”
“島上怎麽可能死人?誰敢在島上殺人?”
剛才的鈴聲吸引了一些人去山坡查看,最先去的人把消息給傳了出來,就在張靈骨出水和童言閑話兩三句的時間,碼頭上的人已經在議論紛紛了。
“我們去看看。”張靈骨心裏有種不太好的感覺,袁半仙的法器就是一隻金鈴,剛才的鈴聲……
童言忙催動鞋子裏的禦風符跟上去。
山坡上月境天的弟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沒什麽好看的,回鎮上去吧。”
“封島!”羽瞳的聲音從樹林裏傳來:“不準任何人進出仙芝島,直到我們找到凶手為止。”
攔住張靈骨的月境天弟子禮貌但不太客氣的說:“請兩位回鎮上去。”
童言不甘心的探頭探腦的往樹林裏瞧:“唉,別啊,我和那個羽瞳姑娘是認識的,羽瞳姑娘,羽瞳姑娘!”
羽瞳聽了一皺眉,有些心虛的看向一邊查看屍體的青年人,這青年也穿著一身月境天特有式樣的白衣,隻是白衣上繡是幾乎淺得看不出來的藍色暗紋,相貌和羽瞳有七分相像。
他聽到童言的聲音,頭也不抬的繼續查看地上的屍體,語調溫和又不失威嚴:“羽瞳,那是你認識的人?看上去像是中原人。”
“我不認識。”羽瞳清清嗓子,目不斜視語氣呆板的說:“我長得這麽美,又是月境天令主的女兒,想和我套近乎混上海瀾堂的人多的去了,我要是一個個都認識我可不得累死嗎?”
“你說的不錯。”青年人站起來走向張靈骨和童言的方向:“他們當著這麽多月境天弟子的麵謊稱認識你,就是有辱你的清譽,這種人沒有資格上海瀾堂,也沒資格站在這裏,還是殺了丟海裏喂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