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賺錢

  張靈骨冷冷的看著這團黑霧,霧中藏著的雖然不是底星河,可卻說得出他當年和底星河換衣立誓的事,是底星河告訴這個人的嗎?他和底星河到底什麽關係?底星河眼下又在何處?

  黑霧繞著簽筒飛了兩圈,雖然不甘心卻也不得不放棄:“靈物認主,我拿不動。”


  張靈骨走過去很輕鬆的將簽筒撿起來揣進袖中。


  黑霧中傳來一聲冷笑:“你拿得動也沒用,你不會口訣也不會催動的功法,十八支生死簽隻剩這麽寥寥幾支,在你手中拿著也是廢物。”


  “再怎麽是廢物也蓋不住有人眼饞啊,也是,畢竟是生死簽嘛。”張靈骨很平靜的看著黑霧:“你不用激我,我不吃那套,你也是千山的傳人?不知是誰的門下?”


  千山曆代有七位守山,眼下他知道的有已經死了的明櫻和無咎子,成了行屍的敲鑼人,變成鬼的汪林海,那就還有三位有可能是眼前這個人的師父。


  “你打聽這些做什麽?難道想和我合作?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目的都是把東西送回去不讓血誓反噬?”黑霧又是一聲冷笑:“回不去了,沒用了,都是徒勞無功了,你是明櫻的兒子又是無咎子的傳人,就算找到其他人的傳人,那也湊不夠七個人,湊不齊血誓一樣會應驗的,我已經開始嚐到這個滋味的,痛不欲生,你想試試嗎?”


  他的音調突然拔高,語氣中有些異常的癲狂:“反正都湊不齊了,反正都不得好死,不如我現在就去死了,又少一個,你們再掙紮也沒用,大家都不得好死!哈哈哈!”


  笑聲之中張靈骨看到黑霧消失在自己眼前,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隻能喊:“喂,喂!總有辦法的!”


  他也不能現在就說出自己不是明櫻兒子的事情,隻能眼睜睜看著黑霧消失無蹤。


  張靈骨感到一陣頭痛,敲鑼人已經有些善惡不分全憑好惡行事了,汪林海又失憶了,這一位看樣子也離瘋不遠了,想和這幾位合作找回東西重新封印千山,他覺得有點難。


  就在張靈骨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的時候,地麵突然傳來一下劇烈的震動,整個島像是被巨人使勁的搖晃的一下,洞頂的石頭往下落,他忙用劍氣護住自己飛出洞外。


  海麵上卷起了巨浪,巨浪撲到島上形成了海嘯,瞬間淹沒了整個城鎮,海麵上的情形也不樂觀,不少散修和妖族都被卷入海中,有些道行的飛了起來,道行不夠的泡在水裏大聲呼救,場麵一時間亂成了一鍋粥。


  月境天的弟子在羽曄的指揮下救人,他們騎著巨大的白色海鳥,將那些泡在水裏的散修和妖族拉到鳥背上,然後送到附近的海島休息。


  騎在白螭身上幫著撈人的羽瞳,眼風掃到從島上飛起來的張靈骨,她拍拍白螭的頭讓白螭載著幾個人飛向安全的海島,她自己則手一揮飛身而起,在空中鋪出一條水珠形成的路,踏著水珠身姿輕盈的跑到張靈骨身邊:“你沒事吧?”


  張靈骨搖搖頭,看著亂做一團的海麵,目光在一片混亂中尋找童言:“這是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羽瞳看向遠處站在成年白螭頭上的羽曄:“這個季節這一片海是沒什麽風浪的,我覺得這震動是突然從地下傳來的,如果是地震不該隻有這麽一下,感覺不太正常……像是有人刻意為之。”


  羽曄居高臨下的看著月境天弟子救人,剛才的震動來的快也去的快,他和羽瞳的感覺是一樣的,這個震動應該是人為的。


  他看向踏浪而來的唐三昧:“海瀾堂怎麽樣?”


  “被剛才那一下嚇得遊走了。”唐三昧說:“我跟了一段看了看,應該沒受傷,那震動不像是地震,倒像是……從仙芝島傳來的。”


  海瀾堂遠遠看上去像是一座海島,其實是海中一條巨鯨,它背上日積堆土月累栽樹,再加上琅嬛閣在上麵修了房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一座時隱時現的海島。


  巨鯨尋海中暖流漫遊,每十年來一次東海,這才有了東海十年一次的開海。


  宋老九的小驢車穩穩的站在波濤洶湧的海麵上,震動雖然停了,可海麵仍舊在激蕩,他對一個伸手想讓他拉一把的散修說:“三百兩載你一程,送熱辣牛肉麵一碗,道友,需要嗎?”


  散修縮縮脖子:“我還是等月境天的弟子來救我算了。”


  “做人怎麽能死認錢呢?你在水裏泡久了著涼了,那個藥費也不止三百兩的嘛。”宋老九留意到羽曄和唐三昧都在看著他,忙放棄繼續遊說散修,白白胖胖的臉上換了一個愁眉不展的表情:“哎喲,今年怎麽遇到這種事啊,怕是流年不利啊。”


  他看向空中飛來飛去的白色大鳥:“十年才等到一次卻能上海瀾堂去,也不知道這些散修和妖族能不能活到下一個十年,真是讓人唏噓啊,真是時也命也,天災人禍誰也擋不住,就怕他們心懷怨懟以為是咱們故意的……就不能把海瀾堂給拉回來嗎?”


  羽曄沉吟了一下:“也不是不能,隻是……”


  “隻是什麽呀,強行拉回來要是巨鯨生氣怎麽辦?以後不來東海了怎麽辦?那可是咱們祖爺爺那一輩傳下來的,按輩分我都得跪著叫一聲爺爺,誰敢去硬拉它回來?”唐三昧打斷了羽曄的話。


  羽曄沒留意到他遞過來的眼色,還沉浸在如何善後的思緒中:“東海有好幾位修為精深的散修大能,要不我去請他們開個經堂為這些前來的散修和妖修布業解惑,以彌補他們這次沒能上海瀾堂的遺憾吧。”


  “這事用得著羽令主出麵嗎?老九的師父無垢真人那就是散修中的大拿,如果由他出麵講經可比上海瀾堂苦讀十年還有用呢,對吧?老九。”唐三昧的語調頗有些陰陽怪氣。


  “我師父在閉關呢。”宋老九忙說:“還是找別人吧,我看唐兄你博聞強識就挺合適的。”


  唐三昧對他擠擠眼睛:“你許諾了多少人可以上島去啊?每位收的多少銀子啊?分我一半我就去給他們講一講。”


  “我哪有收銀子啊,你別亂說,我沒有。”宋老九一邊否認一邊小心翼翼的掃了一眼羽曄的臉色:“那個啥,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你們忙啊,有事說一聲我隨叫隨到。”


  一道水牆憑空升起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忙調轉驢頭,又有一道水牆升了起來。


  得,今兒是走不了了。


  宋老九苦著一張臉對羽曄說:“我真的沒收銀子,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師父的手劄還放在海瀾堂呢,我是絕對不會拿海瀾堂賺錢的。”


  “對啊,你不是拿海瀾堂賺錢,你能把海瀾堂怎麽樣呢?那可是活的,你是拿上島這件事賺錢嘛。”唐三昧無情的拆穿宋老九話裏的小彎彎。


  宋老九瞪了他一眼,麵向羽曄的時候又換上了一張可憐兮兮的臉:“我真的沒有。”


  “我信你。”羽曄回答得趕緊利落,可卻又升起兩麵水牆將宋老九圍了個滴水不漏:“我看你挺心疼那些白跑一趟的散修和妖修的,你說的也對,不該讓他們等十年卻白跑一趟空手而回,得設個經堂給他們開開惑,你不是一向話多嗎?這講師我看你來做就挺合適的,我們東海也不小氣,願意留下聽你講的,包吃包住管夠五年。”


  宋老九一聽腸子都快悔青了,五年啊,那得耽擱他多少正經生意啊,他偷偷在心裏給了自己一耳光,早知道就不賺這三瓜兩棗了:“我不會講啊,你看我師父無垢真人,散修中的大拿,我,宋老九,散修中的笑話,可見我的天資有多差,我不能再耽擱了這些遠道而來的道友們啊,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老羽你還沒選錯人,你看這嘴皮子利索的剛才我都沒能插上話。”唐三昧趁機落井下石:“就算你講不了經,也可以把你這些年有個那麽犀利的師父還修成這樣的慘痛教訓給大家說說嘛,也可以讓諸位道友避開這些不恰當的行為,那修仙成神不就指日可待了嗎?”


  他用羽扇拍拍宋老九的肩,腳下一朵浪花將他托上半空:“我那有兩罐好茶葉,我這就讓人去取來給你潤潤嗓子,好好講哦,不要給你師父丟人哦。”


  羽曄踏著白螭跟著離去:“這次的震動不尋常,一定要徹查!”


  宋老九無力的捂著自己的臉,看著四麵水牆歎了口氣,他的驢車要離開不開,難的是隻怕他還沒出東海的範圍,羽曄就能去敲開他師父閉關的大門,將他這些年的胡作非為全抖在無垢真人的麵前。。


  不行,得認了這個慫,隻要人還活著,錢那是可以慢慢賺的。


  就在宋老九心疼的快要滴出血的時候,水裏冒出來一個人,這個人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笑嘻嘻的問宋老九:“九哥,招夥計嗎?特機靈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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