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故人
一路從江陽城出發,按照之前棺材鋪老板帶著夥計走過的路,兩人趕著一輛馬車過京城進秦嶺。
進了秦嶺以後張靈骨發現夥計走的很順暢,路上雖然有停留休息,可很明顯是知道自己要往哪裏去的。
經過仔細的留意,張靈骨發現夥計在沿路都留了記號,記號並不複雜,是在大樹的樹根處用刀子刻下的箭頭。
夥計之前他是被鬼上了身,可看到這些記號,張靈骨對夥計的話更加的懷疑了。
到底是真的鬼上身,還是上身鬼一直都沒有走呢?
魂附於體,如果眼前這具身體裏隻有一個魂魄,而這個魂魄完全控製了這個身體,也就是成功的奪了舍,那在張靈骨看來,眼前也就是一個尋常人而已。
心裏所有懷疑的張靈骨不動聲色的跟著夥計繼續往秦嶺深處走。
宏圖燈上的文字隻有修道之人和妖鬼族這種非人才看得到,賣千魂珠的不是人,那買千魂珠的也不是普通人,張靈骨這一路也沒有可以隱藏自己是修道饒身份,響指點火,以葉為船,他們這一路走的很是順遂。
夥計對張靈骨也表現出畢恭畢敬的態度:“原來是一位道爺,難怪聽了我的故事不但不害怕,還一定要去那個古墓看一看,唉,那個古墓真的是很邪氣啊,但是有道爺在我就放心了。”
他沒話找話:“不知您是哪個道觀的仙長呢?”
“我的師承不定你聽過。”張靈骨想了想,自己當初遇到袁半仙的時候,那群人似乎就是在盜墓:“我師父叫袁半仙,也是做你們這一行的。”
“袁,袁半仙。”夥計聽到這個名字果然愣了一下:“是他老人家啊。”
“他雖然帶我入晾門,可我資太好他教不了我什麽東西,我就轉投別的門派了。”張靈骨:“你這個反應是見過他?難道他和你們老板一起下的古墓?”
“那倒不是。”夥計:“我們老板的外號叫瘦竹竿,以前
也是跟著袁半仙倒鬥的,聽有一次他們遇到了個很棘手的墓,老板的一隻眼都瞎了,其他人也受了傷所以他們就散了,可三個多月前袁半仙卻來找到了老板,老板本來已經洗手上岸隻買賣明器,這次卻決定親自帶人下地。”
果然,這個夥計之前沒有實話,他知道的東西還不少。
張靈骨忍不住想起了他初遇袁半仙他們的的情形,他被老八從無心觀帶出來,在深山之中遇到了這群盜墓賊,沒想到這群盜墓賊闖入的是憐香穀的禁地,那幾個盜墓賊馬臉割了舌頭,矮胖斷了一條腿,瘦竹竿瞎了一隻眼,啞巴和袁半仙僥幸全身而退。
當時袁半仙是根據一張殘卷找到那裏,最後張靈骨落下磁石洞找到的卻是汪林海的棺材……
在東海袁半仙死後被敲鑼人煉成了屍殂,當時敲鑼人過袁半仙曾經是他的徒弟,還沒有接受他的傳承就為了蠅頭利害死了他拿走了九喚金鈴,敲鑼人和汪林海都是千山傳人,那麽,現在要去的那個古墓,會不會也和千山傳人有關係呢?
想到這裏張靈骨又看了一眼正在烤饅頭的夥計:“袁半仙是用什麽東西打動你們老板的?”
夥計苦笑了一下:“道爺,我真的隻是一個夥計,老板偶爾喝醉了個一兩句,我知道的其實也不多。”
如果是當年袁半仙提到過的殘卷,那現在這個殘卷應該就在瘦竹竿的身上。
張靈骨又問夥計:“瘦竹竿是帶的那些人去下鬥?馬叔?矮胖?啞巴?”
“矮胖斷了腿轉投了丐幫,隻有啞巴和馬叔一直在倒鬥,所以這次老板找的他們幫忙。”夥計:“他們還帶了兩個人,老板帶了我,我們一共六個人進的山。”
六個人……
張靈骨雙手互抱靠著樹幹看向空:“帶了多少馬車?”
“那地方馬車怎麽進得去,牽了兩匹馬馱幹糧。”夥計。
張靈骨:“還要走多久才到那個古墓?”
“當時我們走的可比現在慢多了。”夥計忍不住看看自己的鞋子,裏麵有張靈骨給他的符紙,走起來健步如飛,遇到河張靈骨丟一片葉子進去就能變成船,不像他們當時遇到大一點的河就得繞路了:“當時走了六才到那個古墓。”
瘦竹竿這次進山看起來是目的明確,六個大男人兩匹馬馱的幹糧也就夠一個來回的,兩匹馬也馱不出什麽東西來,瓷器、石器和青銅都太重了,金銀玉器的可能更大一點。
他從袖中摸出千魂珠,這串珠子上的骨珠都變得暗淡,翻出一種陳舊的黃來,他感覺不到裏麵的戾氣或是鬼氣,難道戒大師真的已經將裏麵所有的惡靈都度化了?
夥計三兩口啃完饅頭,借著去方便的機會查看了自己留下的記號,然後十分肯定的對張靈骨:“頂多還有半的腳程我們就到了。”
又往前走了十來裏地,空突然飄來一朵雲,瓢潑大雨落了下來,夥計躲在張靈骨隨手變得的一片葉子下麵,十分羨慕的看著有護體罡氣而片雨不沾的張靈骨:“上次進山大概也是在這裏,也下了雨,當時老板這是寶雲叩首送財來,沒想到財沒來命卻搭進去了。”
這些人完全沒有吸取當年在憐香穀禁地的教訓,長走夜路終究是翻了船。
張靈骨抬頭往空看過去,雖山裏的氣候往往多變,可之前他看的時候完全沒有下雨的征兆,仔細的看這朵雲才發現有點不太對勁,這朵雲似乎帶著點陰氣。
有了這個發現張靈骨覺得他們肯定是來對地方了。
這附近山裏必定有不尋常的東西。
雨由大轉卻似乎並沒有停止的意思,地間掛著細如銀絲的雨幕。
夥計等的不耐煩打了一個哈欠,他這個哈欠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看到一個孩撐著傘從密林深處走了出來。
這個孩是個男孩子,約莫三四歲的模樣,穿著一件年畫娃娃才穿的紅肚兜,脖子上套了個金項圈,梳了兩個朝辮,,他撐著的傘麵是兩條首尾相接的紅色大鯉魚,鱗片上還描了金,這本是個十分喜慶的打扮,可他的臉讓人一看隻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