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觀海
羽曄一咬牙,手中一柄白玉飛翎弓拉滿,指間氣勁凝聚成箭射向羽瞳。
“羽曄!”唐三昧一看就急了,他雖然也不是個婆婆媽媽的人,可這種頃刻之間分清利弊是非,毫不猶豫射殺自己親生女兒的事情,他自問不是立刻能做出決斷的:“那可是羽瞳!”
“嗯,我沒瞎呢。”羽曄話的語氣雖然冷漠,可卻也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唐三昧歎了口氣,看到光箭撞在羽瞳身上炸開奪目的光華,他測了測頭深吸一口氣,打算再次招出鯤靈來對付黑蛟。
就在這個時候,光箭的光華散開,身上零碎的覆蓋著紅色鱗甲的羽瞳完好無損的懸浮在空中,她額頭上的龍角也似乎長了一寸,她眼睛閃了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雙手的手指一合,海麵上彌漫的水汽在她手中凝聚成兩個水球,這水球看上去不大卻呈現出一種剔透的紅色,仿佛她手中的不是水球而是兩顆紅色的水晶,她手指一彈,這兩顆紅色的水球就打向了羽曄。
羽曄忙搭弓引箭連著射出了五箭,其中兩箭撞到了水球上,水球頓時炸開來,四散的水珠打到周圍的東海弟子身上,那些弟子承受不住水球上蘊含的深海之力,被撞得從雕背上落了下去。
羽曄吹了一聲口哨,東海豢養的一大一兩隻白螭在雲層中翻滾,將海麵上的水汽壓了一點下去,可卻壓不住不停的翻滾攪動海水的黑蛟們。
南海鮫人一族的族長阿夏和底少堡主一起踩著浪花到了童言的身邊,阿夏神情激動的看著空中大顯神威的羽瞳:“化龍之相,這就是化龍之相的威力!”
鮫人一族和東海月鏡數千年來一直孜孜不倦的希望能返祖化龍,可多年以來隻有兩個人有化龍之相,一個是已經死去的阿塞,還有一個就是眼前的羽瞳。
阿塞在世的時候控水的能力是鮫人一族中的佼佼者,可羽瞳卻一直沒有顯現出任何特殊的地方,如今一看具有化龍之相的人生就與眾不同,隻是羽曄怕被人發現羽瞳身上的化龍之相,所以對她的功課要求寬鬆,還多方遮掩以至於羽瞳以前根本沒表現出其出眾的地方。
童言卻對大顯神威的羽瞳不太滿意:“化龍之相而已,還沒有真正的化龍,讓我再加一把力幫助幫助她吧。”
他手中浮現一朵血色蓮花,那蓮花飛出去在空中抓住了一個東海弟子,生長的花枝如藤蔓般纏住這個東海弟子,將東海弟子送到了羽瞳的身邊:“吃了,增強你身上的血脈。”
阿夏畢竟和羽瞳從一起長大,看到童言竟然要讓羽瞳吞噬自己的親人,她忍不住長大了嘴,想要阻止卻沒法出口,畢竟她可是違背了東海和南海的盟約,帶著鮫人一族來給東海插刀子的人。
童言轉頭對阿夏笑了笑:“族長可是不忍心了?可如果羽瞳吃了東海的人血脈更濃,身上化龍之相愈發明顯,那是不是明之前你們的想法都是錯的?其實通婚根本是行不通的,吃掉化為己用才是正確的做法?”
阿夏有些尷尬閉上嘴,微微垂目不去看空中的景象:“化龍什麽的,我早已經不想了。”
底少堡主臉上戴了一個黃金麵具,他伸手攬住阿夏的腰:“你別怕,如果真的有用,你想吃多少東海弟子都可以。”
他的嘴在阿夏露在衣服外的香肩上親了一下:“我又何嚐不是殺了全家上下所有和我有血脈的人,才煉成今的月落刀法,上地下唯一不會辜負你的人就是你自己,想要並不可恥,可恥的是想要卻不敢去要。”
“底兄真知灼見。”童言目光灼灼的看著空中:“吃了他。”
東海弟子已經被血心蓮牽引著飛到了羽瞳的身邊,羽瞳得了童言的命令,眼中閃過一絲紅色的血光,卻也隨即閃過一絲迷茫,雖然被血心蓮控製成了傀儡,可在她的心底深處還是保留著一絲被壓製的神智,這一點神智讓她沒有立刻對東海弟子下手。
唐三昧已經看出了童言的三分意圖,他忙對羽曄:“不好,這個姓童的心太黑了,他一定是想讓羽瞳親手殺一個東海弟子,見了血這魔性就更深,羽瞳就永遠回不了頭了。”
羽曄手中的弓上拉滿了十隻光箭,毫不猶豫的一鬆手,光箭如流星一般拖著耀眼的光華射向羽瞳和她身邊的東海弟子。
與其讓她事後後悔泥足深陷,不如在這之前殺了她,免得她將來痛苦。
羽瞳立刻有了反應,她不理身邊的東海弟子,一伸手一大片無數鱗甲排成的紅色光牆迎上了羽曄的光箭,光箭撞到鱗片牆上,這次沒有炸開,反而是被鱗片牆彈成了四下亂飛的流矢。
這些光箭是羽曄全力施為,上麵蘊含了他全部功力,光箭的光華所過之處,但凡碰到活的東西必然皮開肉綻血光四濺,而直接撞上則會炸裂開來,躲閃不及東海弟子和黑蛟一族輕則缺胳膊少腿,重則被直接炸成一團無法辨認的血肉。
其中一隻飛過來直接釘在了羽曄的肩上,羽曄抓住箭柄止住了光箭的炸裂,他咬著牙目光堅定的看著遠處觀戰的,磨著後槽牙對唐三昧:“老唐,東海就托付給你了。”
唐三昧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自然明白了他的意圖:“老羽,沒想到我們兩個縱橫東海幾百年,竟然被一個後生逼得如此狼狽,你放心,但凡東海還有一個活人,我們不會拱手相讓!”
羽曄點點頭消失在了原地。
此時已經從亮打到了黑,雖然蕩起的水汽凝聚成雲遮住了月光,卻不妨礙底少堡主鋪開了月落刀陣,羽曄借著水遁向童言打算先殺了這個罪魁禍首,沒想到剛一欺近就被月落刀陣給逮到了。
一邊操控獸靈一邊留意著這邊動向的唐三昧,看到羽曄在離童言不過一丈遠的地方現了形,他心中浮現一個不好的預感,隔著半片海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羽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