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無跡可尋

  此時的夏府已改匾換姓成了“李府”。


  府門口的小廝看見穆景天騎著馬，領著十幾個穿著甲胄的侍衛浩浩蕩蕩地停在了門外，個個兒都屏聲靜氣不敢出聲。


  他們想不會是自家老爺犯了什麽事兒吧？


  穆景天幹脆地下了馬，旁若無人地大步跨了進去。


  聽見聲響的李老爺正想看看發生的了何事，幾個侍衛一把將他架了起來。


  連帶著府內所有的小廝，全部都給攆了出去，末了還扔給李老爺一大包銀子。


  穆景天看著這座無甚變化的宅子，心中有個聲音在期盼府再大點，可以讓他慢慢找……


  隨從看見已有兩日沒有進食的穆景天從匆匆步伐到三步一喘的虛弱模樣，終於是忍不住了：“王爺，您還是節哀吧。”


  “住嘴！”穆景天扶著石柱，喘著粗氣：“再讓本王聽見一句，本王就砍了你們！”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


  好像隻是在擔心說的人多了，就會變成真的。


  隨從聽了這話，也不再敢多勸一句。


  穆景天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涼意直逼心肺。


  還可以去哪兒才能找到她？

  城外。


  夏趙氏對身後的侍衛熟視無睹，她咳嗽著，手上擦拭牌位的動作也沒停下。


  “多謝王爺好意了，這裏挺好的。”


  侍衛目光放在一旁的老管家和小梅身上。


  老管家看著已經受了風寒的夏趙氏，本也是拒絕的心思不忍動搖了。


  “夫人，夏府是老爺和少爺還有小姐的家，不如就回去吧，也好讓他們不再受風霜之苦啊……”


  小梅自被趕出王府之後就陪在夏趙氏身邊。


  如今看夏趙氏年邁體弱，也不想讓她受苦。


  她勸道：“夫人，王……小姐她也不想看見您受苦的。”


  夏趙氏終禁不住二人的勸慰，隻得流著淚將夏然三人的牌位揣在懷內，跟著侍衛進了城，回到恍如隔世的夏府。


  穆景天下眼瞼烏青，唇色蒼白，端坐在夏府前廳，直直地望著府門。


  看到夏趙氏三人進了門，他立刻起身，一改剛才的急躁：“王妃呢？”


  夏趙氏將懷內的牌位拿了出來，眼藏恨意：“這裏隻有夏家小女夏紫曦。”


  穆景天連看也沒看牌位，他哼笑一聲，不再多言。


  “王妃若是回來了馬上告訴本王。”


  他叮囑好府外的侍衛便踏著雪落寞而去。


  走在無人的街道中，穆景天覺得今年的冬天太漫長了。


  漫長的讓他覺得自己在做一個沒有盡頭的夢。


  他寧願這是一場夢吧……


  夢醒來以後，寄秋院還是從前那般模樣。


  梅花開的正好，樹下還有那抹早已深刻於心的倩影……


  穆景天唇色愈加蒼白，手中緊緊地攥著夏紫曦的錦帕，不肯停下。


  王府中，聞訊而來的晉寧看見穆景天有些搖晃的身影。


  她何時見過穆景天這般失魂落魄：“景天！你放棄吧，她已經不在了。”


  話雖如此，晉寧臉上卻也有著藏不住的滿心苦澀。


  穆景天臉色憔悴，眼神冰冷地盯著晉寧：“你害了夏家父子，還要來詛咒本王的王妃不成！”


  晉寧一愣，穆景天疏離的眼神和逃避的態度讓她五味雜陳：“你醒醒吧！你再怎麽不承認，她都已經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