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紅宵白骨

  這是一次沒有客人和二老的成親儀式。


  穆景天和夏紫曦將門上掛上喜燈籠，點上龍鳳燭，貼喜字，將整個房間布置成洞房。


  夏紫曦蓋著紅蓋頭，和一身紅色喜服的穆景天立在院子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夕陽的餘暉灑在二人的身上，一層淡淡的光暈將他們包裹在其中。


  “送入洞房……”


  穆景天手中拿著喜秤，手有些微抖。


  這一刻，他竟覺得自己還是個乳臭未幹的毛小子一般緊張。


  輕輕地挑開紅蓋頭，燭光中，夏紫曦精致的小臉上掛著羞澀的笑容。


  “別看了……”夏紫曦紅著臉，忍不住偏過頭，回避穆景天炙熱的目光。


  穆景天輕輕捏著夏紫曦小巧的下巴，強迫著她與自己對視著：“我不該錯過的。”


  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他都不該錯過夏紫曦最美的時刻。


  夏紫曦看著穆景天溫柔的都快滴水的目光，竟紅了眼眶：“景天，我……”


  她欲言又止，不知心中藏了何事。


  穆景天將她抱在懷中，輕聲安慰著：“別哭。”


  他害怕夏紫曦的眼淚，她已經為他流了三年的眼淚了，他不想她再為自己哭。


  紅綃帳暖，此夜甚長。


  初春在不知不覺中趕走了末冬。


  而太後回宮後沒多久突然就病了，所有太醫都去侍診，結果卻是因為鬱結於心才導致病倒的，但這場病反反複複拖了將近兩月。


  皇上看著床榻上白發蒼蒼的太後，蹙著眉安慰著：“母後，您無論如何還是放寬心才好。”


  放寬心……太後渾濁的目光無神地望著皇上，聲音沙啞：“哀家如何不想放寬心，可是……哀家心裏有愧啊。”


  皇上不語，低著頭沉思著。


  “哀家活著不敢麵對夏夫人和穆楓，死了又不敢卻見夏然父子和紫曦……”太後流著淚，語氣中滿是自責：“晉寧有錯，哀家也有錯，歸根究底，是哀家硬要將紫曦配給景天才導致著一切的……”


  “母後。”皇上握住太後的手，勸道：“是造化弄人……”


  太後搖搖頭，靠著榻背淚流不止，越想越覺自己是罪人。


  城南。


  夏紫曦摸了摸梅樹幹，隨後興奮地笑著，真不枉他們倆個用心護理。


  “景天，它明年還會開花的！”


  穆景天站在她的身旁，看著樹幹上的那些血跡有些刺眼，但目光再移到身邊的夏紫曦身上，他也就釋懷了許多。


  “咳咳咳咳……”


  穆景天用錦帕捂著嘴，偏過頭猛烈地咳著。


  夏紫曦忙去拍著他的背，頓時著急起來：“怎麽回事？藥也喝了，怎麽就是不見好啊。”


  穆景天吞下一口腥甜，擦了擦嘴，將錦帕不留聲色地收進袖子裏，安慰著：“我沒事，隻是喉中有些癢罷了。”


  “叩叩叩——”


  急切的敲門轉移了夏紫曦的注意力，穆景天順勢上前去開門，一太監站在門外。


  “王爺。”太監行了禮，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皇上傳旨，讓您即刻進宮。”


  現在進宮？穆景天蹙起眉頭：“什麽事？”


  “太後病重，可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