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2章 大道萬千
黃沙莽莽，狂風烈烈。
一座巨大的市集之外，五道人影聚集在一起，毫不掩飾地激蕩著半步通天氣息。
隻是在這片人來人往的市集之中，卻是根本沒有人注視他們五人。
在這裏，半步通天的修者簡直不計其數，即便不考慮那些收斂氣息、掩藏境界的謹慎修者，一百個修者之中，至少有四五十人都是半步通天之境，甚至還有三四尊通天老祖。
“這裏就是無歡城堡，過了這片集市，三十億裏之外，就是無歡沙漠。”
五人之中，站在正中的赫然便是天心劍滅塵。
此時的滅塵戴著一張稍顯猙獰的麵具，右手戴著一隻血色的爪子，緊緊抓著血色長劍，，隱隱與劍鋒契合在一起。
在滅塵身旁，另外四人麵色凝重，目光卻是遙遙望著遠方，在他們腳下，是六隻土黃色的巨狼，不斷摩擦著鋒利的牙齒，發出低沉的嘶吼聲。這五頭土黃色的巨狼，赫然達到了不滅金身之境，身上氣息濃烈而雄厚，隱隱與腳下的茫茫黃沙融為一體，似乎隨時都可能消失在風沙之中。
“師兄，謝雲還需要多久才能夠到？”
銅槍王烈刑眉頭微微皺起，聲音雖然依舊平靜，但是眼底卻是隱隱有一絲不悅。
就在此時，一道若斷若續、綿綿若無的聲音突然在烈刑耳畔響起，可是一霎之間，卻又似乎根本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銅槍王稍安勿躁，謝雲這就到來，洞中無日月，一時不慎，多閉關了一兩天，還請恕罪。”
“這是……好強橫的靈魂力量，謝雲師兄，果然名不虛傳。”
銅槍王烈刑臉色陡然一變，一股濃烈之極的煞氣倏然凝聚，整個人好似突然雄壯了一倍，殺戮槍意幾乎要破體而出。
下一霎，滅塵右手輕揮，虛空之中若有若無的威壓、連同烈刑身上激蕩的槍意真元，盡數湮滅。
雙眼望向虛空，滅塵的聲音交織著隱隱的興奮和忌憚，說道：“謝道友好精妙的空間法則，這種力量，即便是我，也隻能甘拜下風。看來這無歡沙漠之行有你參與，成功率至少可以提升一倍，我得到九地厚土，也不再是鏡花水月了。”
“滅塵師兄客氣了。”
謝雲的聲音緩緩響起，身軀卻好似虛空凝物一般，在五人身前三丈之地緩緩浮現。
“這怎麽可能！”
“空間法則運用到了這種境界！”
滅塵的臉色依舊保持著平靜，其餘四人卻是連退四五步、好似見了鬼一樣，真元險些直接爆炸，聲音都隱隱有些顫抖。
“看來這五百年閉關，你得到的收獲確實不小，我看你氣息，應該還是沒有達到半步通天之境，這等傳承、這等悟性、這等天賦，果然是非同小可。無歡沙漠有可能遇到真正的登天路生靈，我們六人要盡可能通力合作，才有希望大功告成，這四人依次是烈刑，鬼虎，冷馨，金角魔牛，都是秘傳弟子，不過你一直閉關，想來應該沒有見過。”
滅塵腳步不動，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卻是悄然彌散，雖然站在四人之後，卻好似擋在了四人身前一般。
“師兄謬讚了，空間法則之路，謝雲並不比師兄走得更遠，隻是方向有所不同罷了。”
謝雲聲音平靜，沒有半點倨傲。
滅塵對於空間法則的參悟，極為深刻，隻是與謝雲的方向截然不同。
謝雲參悟空間之路，是伴隨著聖獸血脈和空間遁法一步一步前進，及至參悟世界演化和玄空傳承，才漸漸形成自己的風格。
融入虛空、穿梭世界，無孔不入、無可阻攔。
而滅塵卻是選擇了操縱虛空之道，方才一瞬之間，滅塵看似不動不搖，實際上卻是暗暗操縱虛空，硬生生將自身所處的虛空挪移到了四人之前。僅僅是這一手，就能夠體現出滅塵對於空間法則極其深厚的造詣，一旦全力爆發，等閑半步通天之境的修者，甚至根本連反應都來不及，便會徹底陷入絕境。
“大道萬千，殊途同歸，隻可惜古往今來，從沒有真正走到大道的盡頭，領悟到殊途同歸的絕頂風光。”
滅塵突然歎息一聲，聲音之中充盈著滄桑的無奈，卻又隱隱激蕩著一絲無敵的意誌和信念。
鬼虎四人並沒有開口，甚至悄然退開一步，麵對謝雲和滅塵，他們四人的態度幾乎堪比麵對通天老祖。
滅塵的感歎，他們根本體悟不到其中的韻味。
能夠成就問天仙宗的秘傳弟子前十，絕對擁有頂尖的天資根骨，茫茫銀漢星海，都堪稱第一流的絕世妖孽。
可是相比於謝雲和滅塵這種級別的存在，他們卻又明顯遜色了一大截，這大道萬千、殊途同歸的渴望和無奈，遠遠不是他們能夠體會的。
謝雲聞言，卻是默然無語，良久方才說道：“前路漫漫，通天之路，依舊是漫漫求索。”
任何一門法則，五行法則，空間法則，時間法則，亦或是殺戮法則，毀滅法則，都是天地之間真實的存在。
既然存在，在理論上自然有可能將之完全參悟，法則的任何一個方向，都可以借助法則之力演化。
可是實際上，根本沒有人、古往今來、無數前輩先賢、無論多麽驚才絕豔的絕世妖孽，都沒有達到過這一步。
“且不說這個了，這是這一次行動的地圖，外圍比較詳細，但是核心區域我也沒有完整的資料，需要走一步算一步。”
滅塵雙眉一軒，眉宇間的滄桑之感悄然散去，一枚玉符飛向謝雲。
謝雲接過玉符，靈魂力量一掃，雙眼卻是打量著身旁的四尊秘傳弟子前十。
鬼虎一係黑色法袍，一層若有若無的薄霧籠罩著麵龐，整個人都彌散著一股詭異莫名的氣息，渾不似活人一般。冷馨是一個麵容俊美、氣息冷峻的少女，金角魔牛身材雄壯之極，頭頂一雙彎角閃爍著燦金色的光輝。而先前險些直接爆發的銅槍王烈刑，身軀雄壯幾乎不遜色於金角魔牛，雄健的肌肉上閃爍著古銅色的光輝，血煞之氣幾乎凝成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