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5章 先前都錯了！

  在煉器一道，謝雲的天賦極其驚豔，僅僅是憑借一卷並不完整的混沌煉器訣，便即成就玄器師。


  一路走來，謝雲甚至根本沒有遇到任何真正意義上的老師，所有的煉器技巧，幾乎都是通過閱讀典籍和大量實驗，自行參悟。


  其中固然有不少天馬行空、驚豔靈動的想法，但更多的卻是大量歧路，大量錯誤的嚐試。


  這些歧路和錯誤，有很多極其精微，即便嚐試千百次、數萬次，都很難分辨，即便以謝雲的靈魂力量和煉器悟性，都隻能隱隱感受到一絲異狀，卻是完全說不清、道不明，更遑論修改調整。此時此刻，在長須老者的演示之下，無數疑難困惑，如同旭日撕裂夜幕，豁然開朗，光明無限。


  此時長須老者演示的，並不隻是他自己的煉器技巧，而是一代代頂尖煉丹師，無窮歲月積累的精粹。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錯了，先前都錯了！”


  足足看了半個時辰，謝雲突然雙眼一亮，縱聲長嘯，一團淨如琉璃的破法之火突然從掌心激蕩而出。


  長須老者嘴角輕揚，雙掌平推，五行龍刀緩緩飄向謝雲。


  謝雲卻似乎徹底沉浸在一種堪比頓悟的奇妙境界之中，雙手手印變幻，腳步如龍如鶴，破法之火霎時間將五行龍刀包裹。一刹那間，破法之火化作數千道細密的火焰絲線，每一道絲線都纏繞著精純鋒銳的破法之金，金火之力好似鑲金嵌玉的明光，不斷遊走在刀鋒之上，一枚枚玄妙神異的陣符，漸漸被盡數點亮。


  “竟然直接進入了頓悟的煉器模式，這個小家夥，煉器一道的天賦，簡直是匪夷所思。”


  長須老者眼中泛起一絲驚喜，似乎同樣沒有想到謝雲竟然直接開始了頓悟。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緩緩在長須老者身旁浮現，向著老者躬身行了一禮，赫然是清虛老祖。


  “清虛，你這個師弟的天資，簡直不可思議，我方才隻是在他的刀鋒之上刻畫了一些加強韌性和靈性的符文，這小子竟然直接進入了可遇而不可求的頓悟煉器狀態，我能夠感受到，這些陣符已經幾乎完全被參悟煉化，甚至還有一些發生了一些改變，變得更加適合他的真元和氣質。”


  長須老者難得站起身來，輕輕捋著長須，眼中的笑意幾乎要湧出來。


  名師難得，佳徒更是難得。


  長須老者數十萬年不曾收徒，並不是不想，而是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弟子。


  其實在謝雲磕頭拜師的時候，長須老者心中並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謝雲雖然戰鬥力驚豔之極，但是在煉器一道，卻是並沒有展現出太過驚豔的天資。以長須老者的身份地位，早已見慣了無數天才，在謝雲這個年紀、能夠煉製中品玄器，亦或是同時煉製頂尖下品玄器和下品玄丹的絕世妖孽，都不止一尊，可是長須老者卻是都沒有看重。


  “你不明白我為什麽如此看好他？”


  長須老者看了一眼身旁垂首肅立的清虛老祖，笑著問道。


  清虛老祖點點頭，說道：“還請師尊示下，能夠進入頓悟煉器之境的妖孽並不少，謝雲的天賦，還是在於戰鬥。”


  長須老者卻是搖頭笑道：“你錯了，此子煉器的天賦簡直超卓到了極點，他的煉器手法極其粗糙，紕漏百出，莫說是真正頂尖的煉器妖孽，即便是宗門之中的下品玄器師，很多作品都比這柄長刀要優秀得多。但這正是此子的最大優勢，他是一方璞玉，根本沒有經曆過真正意義上的雕琢。”


  看到清虛老祖似懂非懂的樣子，長須老者卻是並不厭煩，接著說道：“你在煉器煉丹之道並無天賦，並沒有得到我混沌煉器訣的傳承，不明白其中的差別。這混沌煉器訣極其玄妙，創製奇功的那位前輩可謂死中求活、天馬行空，許多手段都堪稱匪夷所思，真正長期沉浸在煉器一道的老牌玄器師，反倒是容易受到限製。”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心靈意誌，謝雲雖然初涉煉器，但是他的心靈意誌，卻是在霸烈無敵之中，更平添幾分溫潤廣博，真正與混沌煉器訣的核心本質相契合。而隻有真正能夠與混沌煉器訣的本源氣質相契合，才能夠真正得到傳承，將這門靈妙玄奇的傳承修煉到極致，去嚐試觸摸那至高至上、玄之又玄的境界。”


  長須老者的聲音漸漸變得飄渺，雙眼不再看著清虛老祖，而好像是透過謝雲、遙望虛空。


  一股莫可名狀的玄妙氣息，漸漸從本源深處彌散開來，逐漸融入謝雲的周身三丈的虛空之中。


  “這是！本源玄靈觀想術！”


  清虛老祖雙眼圓睜，聲音幾乎微微顫抖起來。


  這一門秘術，可以直接激蕩長須老者本源最深處的參悟，將之融入虛空，讓謝雲緩緩參悟。


  這種參悟，既不同於普通的填鴨式、也並不同於直接講述解釋，而是以本源之力震蕩，形成一種似虛似幻、似真似假的靈妙氣息。謝雲逐漸感受到這股氣息，將之融入本源之中，卻是幾乎等同於自行參悟一般，紮實而深刻，但是過程卻是極其簡單，幾乎不需要真正分散精力和心思。


  在不經意間，便可以完成。


  這種震蕩本源的觀想秘術，消耗的並不是靈魂力量，而是靈魂本源！


  即便以長須老者的境界，也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甚至根本無法借助丹藥恢複，隻能慢慢休養。


  可是現在，長須老者卻是沒有絲毫遲疑，眼底甚至翻騰著濃烈的興奮和期待，靈魂本源激蕩愈發猛烈起來。


  清虛老祖看著這一幕，心中長長歎息一聲，臉上的羨慕、甚至嫉妒之色卻是悄然消散。


  他追隨長須老者數十萬年，隻得到了一次直接觀想本源的機會，而正是那一次，讓他徹底明晰修行之路，寄托天心，好似水到渠成一般，根本沒有任何滯澀和阻礙。而現在，這短短片刻，長須老者震蕩的靈魂本源，已經十倍於當日，而且非但沒有任何停滯的痕跡，反倒是愈演愈烈。


  “這個小家夥，竟然讓師尊如此看好，看來三刀斬殺赤火鬼，遠遠不是我這小師弟的極限。”


  清虛老祖深深望了謝雲一眼，眼底充盈著期待之色，卻是悄然離開了仙書樓。


  寄托天心的強者，自身氣場幾乎堪比星域，強橫無比，即便全力收斂氣息，都有可能產生不自然的波動氣場。


  此時長須老者震蕩本源，謝雲頓悟煉器，一絲天地元氣的失控，都可能影響到頓悟和傳承的效果。


  “希望我這位師弟能夠真正得到老祖的傳承，師尊苦尋三十萬年，終於找到了一個弟子，太過艱難了。”


  清虛老祖目光閃爍，雙手結印，一個巨大的防禦力場悄然凝聚，籠罩在仙書樓方圓百裏之內，一切試圖靠近仙書樓、或者已經進入仙書樓的修者，盡數被挪移到了百裏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