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失去愛之痛
秋日,便是如水的設計。正午的陽光,垂直的照射在大地,荷塘上泛著漣漪的青綠色的水麵閃耀著魚鱗一般的光彩,蒸發的水氣跟隨著微風,飄啊飄,飄到了窗前。別墅的屋頂,被微涼的秋陽曬著,遠遠看去一汪水波蕩漾。
令人舒適、愜意的溫度讓所有的動植物伸展開來,接受陽光的沐浴。待我起床時已經日上三竿了。
環視四周,早已沒有了殷煜的身影。我伸了伸懶腰,拿過床頭的一紙情書。
用手細細的撫摸紙上的筆跡,仿佛殷煜的清香還殘留在上麵。可,這是該拿給媽媽看的,而不是留在我手上。
我掙紮著起了身,簡單的洗漱後,拿起紙條去了媽媽的房間。
媽媽住的這間屋子,素清而雅致,可以聞得到細細的水果清香。現在想來才發覺,一切的擺設、圖紋、香氣全都是媽媽的最愛的集合,這細心的程度已經微入骨髓。一眼便可以看出殷茂對媽媽的愛之深切。
媽媽躺在床上,一張一張的、一遍又一遍的翻看著那些信封。
“媽。”我心疼的叫了她一聲。
毫無反應。
我緩緩的坐在了她身邊,她的頭發散亂的覆蓋著整個麵龐,身體微微顫抖著,盡管她努力的無聲哭泣,但是還是偶爾聽得見啜泣聲。我伸手想要撥開她的長發,卻被她一下躲了過去。
半晌,我用勁的抱住了她,她趴在我肩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我想如果我知道自己愛的人去世了,應該也是這樣痛苦無比。
許久,我慢慢推開她,將她頭發撥到耳後,露出臉來。我將手中的紙條遞給她,“媽,這是殷茂給你寫的信中,最後一封的部分內容。”
媽媽顫抖的接過紙條,含淚看著,殷茂……
她嗚咽著,雙眼被淚蒙模糊起來,隨後眼淚掙紮著湧出了眼眶,伴著痛苦的呻吟,淚珠止不住地往下流淌,潮濕地劃過她的臉頰。
“不要哭了,媽,你眼睛都已經腫了。我不許你哭了,給你看不是為了惹你哭泣,而是讓你拿著懷念收藏的。”我雙手緊緊抓著她的肩晃動了幾下。
可是無濟於事,她的眼淚無法止得住,像斷了線的珠子,滴滴答答。
喻伯恩輕巧的進了門,看到眼前的一幕,他走了過來,溫柔的抱著媽媽,並安慰著她。
不知為何,自己突然變得感傷了起來。明知道沒有結果的愛情,為什麽要像飛蛾一般的傻非要用生命去撲火?為什麽還沒有分開就會想念?為什麽不敢一個人喝醉,是不是因為害怕自己醉了以後不知道想念的是誰。
“冰睿,你沒事吧?”喻伯恩一聲溫柔的問候,將我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我下意識的拭去眼角的淚痕,“伯恩,我沒事。隻是被媽媽的故事傷感到了。”
喻伯恩低下了眉,又抬頭笑了笑,“我可能也被觸動到了。”
伯恩拉著我的手,“我知道你一定還沒有吃早飯呢,我們一起去吃個合餐。趁著伯母安然入睡的時候。”
我點了點頭,“嗯。”
來到餐廳時,飯桌上已經擺好了熱乎乎、可口誘人的飯菜,想來是喻伯恩提早安排好的。
喻伯恩紳士的伺候我坐下後,也迅速坐在了我旁邊。
糖醋排骨,嫩厚的肉質被濃香的酸甜汁包裹而被炒得焦黃脆嫩,泛出點點的油光,誘人的香味撲麵而來。我二話不說,伸手夾了一塊,放入口中滿滿的幸福感。
咽下,我臉上堆滿笑容,“伯恩,你怎麽知道我想吃肉了?還是你最懂我。”
他一個響指,身後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了一些樂手,演奏著我喜愛聽的流行音樂。
安靜的吃了一會飯,殷煜突然出現了,音樂戛然而止。
他如王者般歸來,所有人都深深鞠著躬。殷煜漫步走到了飯桌邊,朝喻伯恩微微一笑,“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共進午餐嗎?”
喻伯恩單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殷煜輕聲坐下。樂手紛紛調整隊形與樂譜,開始演奏輕音樂。
清澈的和弦輕巧的從耳邊流過,忽而傳來女生的婉轉的淺吟低唱,心情也隨著音樂而從容淡定,暖暖的升起絲絲的柔情。音樂回響時,心境變得美麗而祥和,而此刻的情緒就像靜靜流淌的涓涓細流,繞梁三日,餘音不絕。每次聽這輕音樂的演奏都像是在為心靈進行一次洗禮。
殷煜朝我冷冷的瞟了一眼,轉頭對樂手說道,就演奏先前的樂譜就行。
樂手們如接到軍令一般,在十秒鍾之內又換成了流行歌曲。音樂的轉變,讓我忽然覺得優雅的管弦樂演奏流行音樂是一種資源的浪費,喪失了它們原本存在的意義。
想說些什麽,看了看他們正在安靜的吃著飯,我又憋了回去。
殷煜輕輕夾起一塊魚肉,細細的挑出刺來,抿吃了一小口。拿過紙巾擦了擦嘴角,將管家叫到麵前。“這道魚是哪位廚師做的?”
管家恭敬的回到,“是雲廚做的。”
“結算工資,從今天起他不用來上班了。”殷煜冷冷的說道。
管家不敢出口詢問原因,立馬退下,走向了廚房。
少傾,午餐過後,我們幾人來到了大廳。
“你們要談公事的話,我就先退下了。”還未入座前,我開口說道。
殷煜走在前方淡淡的說了兩個字,不用。
我抬頭望了望喻伯恩,他一臉懵逼的攤了攤手。
殷煜徑直的走到那坐北朝南的沙發,坐下,管家幾乎是同時遞上了一杯熱茶。
喻伯恩和我隨意的並排而坐在左側的沙發上。
“童冰睿。”殷煜抬起冰冷的雙眸,招了招手。“過來站這。”
我緩緩挪動腳步走了過去。
他輕吹著嘴邊的熱茶,掛著一絲看不到的微笑,“你不會忘了你還是我女仆吧?”
我急忙的擺了擺手,“怎麽會,大人。”
“那就好。這陣子也休息夠了。是時候上班了。”他輕如鴻毛般的說道。
我悻悻的點了點頭。
喻伯恩低著頭品茶,不再插手此事。
少焉,喻伯恩徐徐開口,“殷大人。不會隻是為了和我們共進午餐而來的吧?”
殷煜深邃的目光投射過去,“不止如此。”
“有什麽事?請說吧。”喻伯恩說道。
我轉頭看向殷煜,冰涼的俊顏閃過一絲急促,“米蘭有一家奢侈品珠寶店不願加入,我希望喻少爺可以出麵處理這個問題。”
喻伯恩細細喝了一口茶水,“你是說Jennifer·Conti。”
“是的。你也知道,她加入所帶來的附加利益。”殷煜正言說道。
“我當然知道。”喻伯恩回答說,轉而他苦惱的想了想,“可是,我想大人也一定知道,我們喻家爭取她已經不是一兩年的事情了,但是總是以失敗而告終。”
殷煜嘴邊露出淺淺的笑意,“現在不一樣了。”
“哦?怎麽說?”喻伯恩疑惑的問道。
殷煜指了指我,我納悶的看了看伯恩,又指著自己。
“是你的項鏈。”殷煜簡單的說道。
喻伯恩定睛看了看我胸前的項鏈,突然恍然大悟。
我死死抓住胸前的項鏈,“你們想幹嘛?這個不能給你們!”
“冰睿,別激動。不是要搶你項鏈。”喻伯恩溫柔的說道,“我知道它對你的意義。但是,現在我們需要借用它,去爭取Jennifer·Conti的加入。”
“跟我項鏈有什麽關係?”我不解的問道。
“你項鏈是Jerry身前最後一部絕作,而調查顯示他們曾是戀人關係。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拚一次運氣。”喻伯恩雙眼放光的說道。
“我們即刻啟程。”殷煜不容置疑的命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