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自我懷疑

  「凌安？」

  顯然，通話那頭的項青松非常錯愕。

  「嗯，是我，我恢復清醒了，而且一路追趕過來。你們現在在什麼位置？」凌安問道。

  「等等，我怎麼能知道你是不是凌安？」個人終端那頭的項青松顯然十分謹慎。

  凌安無奈，這作戰型個人終端沒法傳遞通話圖像就是麻煩。

  「你的勢，是狂風之勢，我們第一次見面，你被我狂揍了一遍，葉子旭和你自幼相識，你喜歡嬌小可愛的女……」

  「夠了夠了，我知道你是凌安了。」

  個人終端那頭，項青松一臉黑線。

  「是凌安？」

  葉子旭和佐恩圍了上來。

  項青松點點頭，繼續對個人終端說道：

  「凌安，我們在XX區域，暫時處於停步狀態，在等待兩位B級戰士的回歸。」

  「B級戰士的回歸？」凌安疑惑。

  「嗯，反正說來話長，簡單說就是我們又和一個小隊會合了，是【黑狐】，好像是他們被異族給抓走了兩個人，有兩位B級戰士去找人了。」

  【黑狐】？被異族抓走的兩個人？

  凌安錯愕的放下手中的個人終端，轉頭看向一旁照顧連峰的季小妍。

  「喂喂，凌安，你怎麼沒聲音了？」

  「哦，那個，青松，麻煩你告訴一下【黑狐】小隊的負責人，就說人在我這，讓他們把那兩位B級戰士叫回去。」

  「人在你那？」

  這下輪到項青松錯愕了，他眨眨眼，看到了不遠處的江牧川。

  「沒錯，是一男一女，男的叫連峰，女的叫季小妍，我回來的路上碰到的，恰好救下了他們。」

  「好，我知道了。」

  掛斷個人終端，凌安搖搖頭。

  這也太巧了。不過也難怪，現在這隆諾彭山脈不太平，在這裡的小隊也不多。

  「怎麼樣怎麼樣？」

  季小妍趕緊湊上來，一臉希冀地看著凌安。

  「聯繫上了，他們在XX區域，我們現在就過去。」

  離得不遠，以凌安和季小妍的速度，全速二十分鐘就能趕到。

  「太好了。」季小妍鬆了口氣。

  連峰依舊昏迷，全力拉扯一個接近魔主級別的戰士，他受到的反噬還是太大。

  在這紅霧區，連峰不能戰鬥，季小妍心裡可沒底。

  凌安又扛起了連峰，二人迅速朝著XX區域而去。

  「你好像很緊張，第一次來紅霧區？」

  知道了聯合隊伍的位置，凌安也沒那麼焦急了，甚至有興趣和季小妍聊天。

  「嗯，是第一次來，不過我其實很厲害的，死在我手下的已經有五個惡魔了！」

  季小妍回答道。

  「是很厲害。」

  凌安笑了笑，這話倒不是敷衍。

  他第一次來紅霧區，差點就被一隻惡魔給弄死，還是在三個打一個的情況下，季小妍能幹掉五個，已經很強了。

  「對了，你這麼強，真的不是B級戰士嗎？」回答了凌安的問題，季小妍也開始問起了她的疑惑。

  在她看來，天才組的人都是很變態的了，無論是真實實力還是表面戰力，都遠超同齡人一大截。

  可這凌安看上去也比自己大不了幾歲，應該比連峰大哥還小一些，卻有著足以擊殺大惡魔的實力。

  即便他真的只有表面上看著的九百戰力，那也不容小覷了，能在這個年紀到達九百戰力，恐怕整個光榮軍歷史上都沒有幾個吧？

  「我的情況很特殊，你不用和我比較，而且，現在再強，沒有覺醒勢，不都很難觸摸到S級嗎？」

  凌安沒有交底，反而開始套起季小妍的話。

  「說得也是。」提起這個，季小妍不自覺地揚起了小腦袋。

  沒有勢，無法突破S級，這個也是上次季小妍以驚天劍主的身份告訴他的。

  其實進入A級后，沒有覺醒勢就會很難進步，進入A級本身就會促進勢的覺醒，這也是為什麼，幾乎所有A級戰士都有勢。

  沒有勢的A級戰士，通常會被調到各個戰區軍團的游擊者部隊中，成為游擊者的常駐指揮官。或者調回地球，擔任地球防線的軍隊要職。

  當然，也不是沒有例外。

  像凌安認識的江牧野，他就是從C級到A級都沒有覺醒勢，但依然修鍊到了A級的後期，戰力在A級戰士中都算高。

  可惜，沒有勢，就沒法觸碰到S級的邊界，如果沒有意外發生，江牧野最多也就是修鍊到A級的巔峰，連准S級都無法成為。

  所以天才組的五個人真的是光榮軍寶貴的財富，他們中很多是在D級，也就是比普通人強上一些的時候，就出現了勢的萌芽，C級的時候就形成像馬特、於訥那樣完整的勢，未來成為S級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說起來，你們的重要性應該不亞於一些A級戰士，為什麼會到紅霧區來？」凌安繼續問道。

  季小妍躍過一塊凸起的石頭，瞪大了眼睛看向凌安。

  「當然是歷練啊！我們老師說過，再強的天賦，若是沒有經歷過血的打磨，最後都是破銅爛鐵。」

  這話說得不錯，看來他們的那位老師也不簡單。

  也是，能夠教授這些天才的，多半也是S級。

  是哪一位呢？會不會是林誠？

  「你們老師是……」

  「打住，雖然你救了我們，但不該問的還是不要問為好！」季小妍沒等凌安說完，就拒絕了回答他的問題。

  「……我知道了。」

  「其實我這次本來並不會來紅霧區的。」季小妍忽然眼神有些迷惘。

  或許是第一次來紅霧區，就遇到這種情況，季小妍雖然表面上很樂觀，其實心裡也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她其實積攢了很多情緒，此刻，凌安就成了她的傾訴對象。

  「我們進入紅霧區的條件是要通過一個考核，我第一次沒有通過，當然，這不是我弱，是遇到了一個可恨的傢伙。不，是兩個！」季小妍忽然咬牙切齒，握緊了小拳頭。

  聽到季小妍的話，凌安不自覺地聳了聳鼻子，覺得有些尷尬。

  「不過其中一個可惡的傢伙也鼓勵了我，所以我事後再次提出了測試申請，這才獲取了歷練的資格。」

  「但這一次紅霧區之行，和我預料中差太多了。」

  「死亡可能在任何一刻發生，即便是B級戰士，也有可能在下一刻失去生命。老實說，我有些害怕。我除了天賦之外，是不是沒有別的長處，是不是不適合成為一名戰士。是不是不應該拿起劍，而是像一個正常女孩一樣，上學，戀愛，工作，成家，幸福地度過一生。」季小妍有些茫然地說道。

  「我……想放棄了。」

  凌安一直在認真地聽著，聽到這裡頓時皺起了眉頭。

  「你有這些情緒，就沒跟同伴傾訴一下嗎？」

  「連峰大哥整天要煩的事情夠多了，他最強，但也承擔了最多。黛安娜姐姐最近忙著突破，我不想給她添煩惱。蓋伊那傢伙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跟他說他肯定會笑死我的。談哥太沉默了，根本沒法撘話。」

  聽著季小妍的話，凌安一頭黑線。

  這怎麼就把那什麼天才組的情報給說出來了，這丫頭心還真大。

  不知怎的，看著季小妍頹廢的樣子，凌安心裡有著一股異樣的情感。

  並非男女之情，而是凌安在季小妍身上，看到了凌萱的影子。

  凌萱以前也是這樣，有什麼病痛就瞞著，有什麼痛苦就受著，就是不吭一聲，直到再也忍不住之後，就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凌安不喜歡自我懷疑，也不喜歡別人自我懷疑。

  「丫頭，你要明白一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不必懷疑自己一無是處，你的天賦是上天賜予你的禮物，但沒有它，難道你就無法戰鬥了嗎？」凌安認真地說道。

  「嗯？」

  季小妍眨眨眼，這人怎麼忽然這麼認真的樣子？

  「懷疑滋生懷疑，恐懼滋生恐懼，你要是心裡一直想著「我不行、我做不到」之類的想法，那才是真正的一無是處。我們可是光榮軍，連我們都退縮了，都想放棄了，那我們的家園又該怎麼辦，難道你願意，讓那種死亡隨處可見的景象發生在地球嗎？」

  季小妍抿抿嘴，臉上的頹廢表情卻漸漸消失。

  「再說了，實在想家了，就休個假回地球過一段時間嘛。但如果始終是這種懷疑自己的態度，可沒法活到休假和退役的一天哦。」

  「切，知道了。啰里啰嗦的。」

  凌安嘴唇動了動，旋即忍耐了下來。

  克制，剋制，不跟她計較。

  「對了，凌安，我剛才說得那些，不許跟其他人講哦！」季小妍突然想起什麼，對凌安叮囑道。

  她其實不太願意在天才組眾人前露出軟弱的一面，她不想讓別人認為她還是那個喜歡哭鬧的小女孩。

  她有一個夢想，終有一天，她也要成為曾祖那樣的人……

  「這個嘛，咳咳，我是不會說的，只是……」凌安乾咳一聲，表情有些尷尬。

  「嗯？你敢到處亂說？別看你現在比我強，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超過你！」季小妍頓時皺起眉頭。

  「不是這個。」凌安有些尷尬，肩膀略微前移，「連峰兄弟，醒了就別睡了，你也蠻重的，扛著也不輕鬆。」

  啊咧？

  季小妍一愣，旋即看到了連峰那睜開的眼睛。

  「小妍，我剛醒，你放心。」連峰認真地說道，又轉頭看向凌安，「凌安兄弟，我還太過虛弱，麻煩你在扛一下吧，謝謝了。」

  看著季小妍那頓時變化的表情，凌安難得的心情大好。連峰應該醒了有一段時間了，只是這傢伙確實不一般，連扛著他的凌安都是剛剛才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