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下次在書房
小姑娘一聲不吭的跟在後麵,絞盡腦汁的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可是剛才也沒有什麽事情呀。
她也沒說什麽,這陌生人也是他自己抱走的,他生的什麽氣。
男人都這麽奇怪的嗎?
羽鈴想著,壓根沒有注意到自己跟著雲絕走的路根本就不是回自己房間的路。
直到踏出鳳鸞宮宮門,羽鈴才反應過來,“等等,這不是我的房間。”
“先送它。”雲絕頭也沒回。
羽鈴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突然有些看不懂雲絕在想什麽。
既然自己已經跟著出來了,好像就沒有回去的道理了,羽鈴咬了咬唇,跟上了雲絕的腳步,先把南溯送回了玄琊那裏。
然後再重新回鳳鸞宮。
雲絕大約剛剛出來的有些著急,身上的衣衫單薄的很,外麵還下著大雪,他近乎純白的衣服和飛揚的雪花幾乎融為一體。
羽鈴上前幾步扯住了他的衣角,“你怎麽了?”
雲絕腳步微微一停,從她的手中拉出自己的袖子,“你就這麽喜歡跟他們一起?”
“啊?”羽鈴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誰們?”
原本小姑娘七八歲的年紀就愛玩,根本就想不到雲絕是在說什麽。
“沒什麽,挺好的,你既然這麽喜歡跟他們一起,明天開始就不用來我這裏了。”雲絕冷聲說著,“以後也不用來了。”
羽鈴看了看雲絕的背影,“為什麽?我不用學習了嗎?”
她就算是再不經世事,也明白雲絕這是說的氣話,她思前想後,也想不出來雲絕到底為什麽生氣,是因為南溯嗎?
“可是,可是今天南南哥哥在那裏,都是你答應過的啊,而且他也沒有吵到你,你……”
雲絕心裏清楚自己突然有些無理取鬧,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跟一個小孩子一樣不成熟,這樣的氣生的著實沒有意思。
但是越是想自己一大把年紀就因為這麽個破事,這麽無理取鬧就越是生氣。
像是不受控製一樣。
到後來也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氣別人。
羽鈴追著雲絕著實追不上,踩在鳳鸞宮的台階上的時候,雲絕已經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裏。
門口值守的侍衛連忙上前,給羽鈴打傘,“郡主。”
羽鈴站在門口,指著消失在大門裏麵的雲絕,氣的直跺腳,“你們說,他是不是有毛病!”
眾人回頭看了一眼,麵麵相覷,這誰也不敢說國師大人的壞話。
隻能低著頭瘋狂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羽鈴提著自己的裙擺,氣呼呼的踏進宮門,忽然聽到了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音。
接著是一道懶懶散散的低喚,“小鈴鐺。”
羽鈴頓了一下,順著聲音回頭看了過去,發覺剛剛被送回晚晴殿的南溯出現在黑夜之下的雪地裏,渾身都隱沒成了一個陰影。
獨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之中熠熠生輝,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羽鈴停下腳步,轉身,“南南哥哥?你怎麽回來了?”
聽到這個稱呼,南溯低笑了一聲,“丫頭真乖。”
他一雙上挑的狐狸眼夾雜了些意味莫測的笑意,突然開口,“我回來是想問問你,你想不想回家?”
你想不想回家……
想啊。
當然想。
羽鈴愣在原地,像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麽一樣,腦袋裏隻剩下了回家兩個字。
大約是在這裏就像是在家一樣,所以從來也不會有人問她想不想回家。
前幾年剛剛離開家的時候,她還是日思夜想想的,但是呆的久了,也就不會時時刻刻都想著回家。
羽鈴眼簾微垂,遲疑了很久,“怎麽,怎麽突然問這個?”
“我可以帶你回去,”南溯看著她愣住的樣子,輕笑了一聲,“不著急,你考慮考慮,免得你繼續再等三年才能等到結界。”
南溯把話說的很輕鬆,這讓先前一直覺得回家很難的羽鈴有些無所適從。
它說完就直接消失在了黑夜裏。
旁邊的侍衛根本聽不到動物的對話,早就習慣了他們的郡主對著一些貓貓狗狗花花草草,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這王宮之中,如果是國師大人教出來的,做出什麽詭秘的事情,他們都不覺得奇怪。
畢竟國師大人也不是什麽尋常人。
羽鈴眉眼微動,轉頭心不在焉的走了幾步,腦袋裏想的都是剛才南溯問的那一句話。
你想回家嗎?
我該回家了嗎?
而此時,大門之後不遠處的一個雪鬆的後麵,層層雪鬆枝丫上的積雪冷不防的晃了一下,掉下來大塊大塊的雪花。
隱隱在黑夜縫隙中,出現了雪白衣衫的衣角,那個早就離開的國師大人站在雪鬆之後,方才他們所有的話都聽在了耳中,雲絕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扯下來一簇鬆針。
她想回家了嗎?
她是不是該回家了……
羽鈴站在門口咬了咬唇,從侍衛的手中接過了那一把油紙傘,“我自己拿著就好。”
侍衛猶豫了一下,還是由著郡主的想法來,把傘遞給了她。
羽鈴提著裙擺,踏入鳳鸞宮。
路過鳳鸞宮內的大雪鬆之時,後麵已經空無一人,隻有地上殘落的零星鬆針。
她也壓根沒有注意。
鳳鸞宮最高處三層高樓上,北冥淵手裏撐著一把傘,阮璃璃悄悄地從他身後給他披上了一件鬥篷,鬥篷的口袋裏塞了一把瓜子。
“怎麽樣了?”
“回來了。”北冥淵看著阮璃璃把瓜子從口袋裏拿出來,饒有興致的磕著。
阮璃璃望著整個鳳鸞宮大院,將下麵的場景盡收眼底,看著雲絕進了屋子關上了門,隨後很快就滅了燈再也沒有出來。
隨後過了不久,那剛剛從門口進來的小傘路過雲絕的房間,但也很快就離開回了自己的屋子。
“沒想到雲絕還有今天。”北冥淵眉梢微揚,“這恐怕比廢了他的修為不好受多了。”
“你看起來很了解他的樣子。”阮璃璃看了看北冥淵。
“他今晚絕對睡不著,打賭?”
“賭什麽?”
北冥淵眉眼微動,忽然笑了,彎身靠近她,“賭下次在書房……或者馬車上。”
阮璃璃身板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