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地不見了

  一句經典俗語道：麥子是好糧食，丈人是好親戚。金燦燦的小麥，可是公認的最好糧食呀。


  所以，在那個食物極其匱乏的年代，每當收獲小麥的夏季，總是有許許多多的山區人們，來我們平原地帶，拾取麥穗。


  每每的看到素不相識的山區人們，在我們村莊富麗的大地上，非常貪婪的索取著麥穗，在我幼小的心靈裏，就有了一種同情的心懷。


  清楚的記得，1971年三夏季節的某一天，撿拾麥穗的時候，我和阿菊同學爭執完了麥收季節好，還是過年好的趣味問題之後，便從地裏回家了。


  就看見山區的幾個姐妹，提著很大的一個包，包裏都是沉甸甸的小麥呀。她們非常拘束的站在我們家的門口。我頓時明白了，她們有食物上的索取呀。


  很快，我就來到了我們家的門口了。


  我正要張嘴問話的時候，其中的一位大約二十七八歲的大姐，同時也是張開嘴巴了。


  特別講究禮貌的我，便說道，“您先說吧，要吃的，還是喝的。”


  這位大姐特別溫柔的說道，“小妹妹，請問，您家有水嗎？我們渴了。”


  於是，我便迅速地走進客廳，提著暖壺，來到門口，分別給每個人，非常友好的態度，給倒上一碗開水。


  還非常真誠的隨口問道，“您們有吃的嗎？”


  她們非常渴望的眼神回答道，“小妹妹，這感情好，給我們個煎餅吃吧。”


  於是，我便馬上轉身回家，從煎餅框裏，很快的隨手拿上幾個麥子煎餅，迅速的跑出來。之後，每人一個，遞給了她們。


  可能是饑渴難耐了吧，山區的姐妹們高興極了，接過之後，如同風卷殘雲一般，往肚子裏急匆匆的搬運著。


  看著山區的姐妹們香甜的吃著喝著，我就有一種非常欣慰的感受。我覺得人世上，就沒有比善於施舍，樂於助人，更加高尚的行為了。一句經典話說的好：贈人玫瑰，手有餘香。至今想想曾經做的善良之事，心裏還美滋滋地呢。並且，至今我也沒有改變善良的心。這是人的品質決定地，我今生今世，恐怕是不會改變了。盡管，我吃虧吃在一種特殊善良的心境上了。但是，已經飽受甄懷丹摧殘地善良的我，卻是從來就沒有如同甄懷丹一樣，故意傷害別人的心理。


  還有，在我小小年紀的時候，在參加生產勞動時，善良的村民們經常的說道：人行好事，莫問前程。還說道：憨人有憨福。我記得非常清楚，並且，深深地影響著我的人生。


  這就是後話了，還是回到我善於施舍的善良人品的萌芽階段中來吧。


  我在是一位特別善良的小女生的同時，還是一位充滿好奇心的小女生。


  所以，看山區的姐妹們香甜的吃著煎餅，喝著熟水。頓時，我便饒有興趣的問道，“您們的家在哪裏？”


  “小妹妹，我們的家，在東邊。”


  “東邊？東邊的地方多多了。”


  “小妹妹，您說的沒錯，地方是多多了。可是，我們走進山裏，都找不到北，給您說了，您也不知道呀。”


  我笑了笑，便往東邊指著，更加好奇的問道，“您們的家，就在我們能看見的東邊那座山頂像是反卡過來的鐵鍋似的圓圓的山的裏麵嗎？”


  “小妹妹，您們看見的那座圓圓的山，我們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家一邊的山了呀。”


  這時，我特別靈活的大腦，老師講解道的“遠看山，近看水。”的真實生活寫照的優美句子，迅速的還原在我的眼前。


  是呀，從老遠的地方，看山都是鮮明特色的模樣。可是，在此山上勞作的人們，卻是辨別不出來自己身邊山的模樣了。


  於是，我非常高興的問道，“您們看我們平原地區怎麽樣呀？”


  “小妹妹呀，給您說，您們平原地區，不但是麥子大豐收，紅旗也是多多的了。.……”


  是啊，在人民公社時期，每每的三秋三夏季節，地頭上插滿了非常鮮豔的紅的、綠的、黃的等等顏色的美麗旗幟呀，特別鼓舞鄉親們的幹勁。


  “天哪！我們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麽滿操場上大山似的麥秸垛，小山似的麥子堆。”


  我依然饒有興趣的問道，“那，您們山區除了石頭多，還有什麽特產呢？”


  另一位大姐搶過話道，“告訴您小妹妹，我們山區不但是石頭多，地還多，一塊一塊一塊的。看您們平原的地吧，就這麽看不見邊緣的一大塊呀。.……”


  我聽見這位山區的姐妹如此一說，特別愛思考的我，頓時覺得山裏的地質風貌，一定是非常有鮮明特色，而一定是有欣賞價值的。


  於是，我像是有了某種靈感，隨口說道，“您就給我說道說道，您們山區的地塊模樣，是怎麽一塊一塊的多多的吧。”


  “是的，是的，小妹妹，您給我們水喝了，還又給我們飯吃了，我就給您講一個發生在我們山區的一個真實故事吧。”


  我便連聲要求道，“快一點，快一點，我最喜歡聽故事了。”


  於是，她們相互看了看，其中的一位年紀稍微大上三四歲的大姐說道，“我就給這位善良的小妹妹說道說道吧。”


  “感謝，感謝。.……”


  “善良的小妹妹，是我們應該感謝您呀。”


  “您就快點說吧，就是最好的感謝了。”


  “大前天是個炎熱上午，就稀稀拉拉的幾朵雲彩，這可是除草的好時候呀。於是，我就戴著席帽夾子，一塊地一塊地裏不停停的鋤著，小半個上午的功夫，十九塊地就鋤完了。.……”


  我卻是感到不可思議了，便接過話來疑問道，“大姐，您真的厲害，竟然是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鋤了十九塊地呀？”


  “可不是嘛，鋤完地之後，就把避暑的席帽夾子摘了下來，隨便放在了身子的右邊，就坐在蘋果樹的樹蔭下歇息涼快了。”


  “是的，是的，您幹活是真的連利呀，該這麽歇息歇息一會兒的。”


  “別提了小妹妹，我坐下來歇息的時候，就要數數地塊呀，對不對？”


  “那是，小半個上午的時間，就幹活這麽的多，能不高興嘛。”


  “可是呀，我數來數去，怎麽就是十八塊地了呢？那一塊地怎麽就沒有了呢？……”


  我納悶道，“對呀，這又不是吃喝之物，給稀裏糊塗解渴充饑了。”


  “所以說，我納悶極了，心疼很了。”


  特別富有想象力的我，就猜測道，“真的是奇了怪了，可別是神靈施術，被山神或者是土地神收走了？”


  “所以說呀，我要去尋找那塊地去呀，便非常生氣的拿起來席帽夾子。往頭上戴的時候，低頭一看，這時，真的奇了怪了，剛才還不見的大地，像是變戲法似的，猛地來到了我的眼前了。”


  於是，我和這幾位山區的大姐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

  更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十三年後的1984年國慶節，我卻是嫁給了一個地地道道的深山老林的小夥子了。


  並且，那位婆婆還給我說道，在她年輕的時候，也來我們平原地帶撿拾過小麥。我還清楚的記得，就是來我們西戈鎮的某村莊的。如果當時就是那位婆婆，講述的這個好笑故事，將會又是一個完美的巧合。隻可惜，她記不得是在一個名字叫什麽的村莊撿拾小麥的了。盡管，我向她回憶了這個至今餘味未盡的故事。


  哎，與其說是回憶我善良人品成長的往事，不如說是因為我的善良，而注定與山區人們結下的某種緣分。


  這真的是：善良貴人品，從小乃具備。平原顯魅力，山區示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