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拍不出靈魂的廣告
掛了電話，就聽見秦操問她。
“家長？”
“嗯，我哥哥。”楚意陌解釋道。
“管的很嚴啊。”秦操用調笑的口吻，“你都這麽大了。”
楚意陌有些不好意思，“我從小就是和哥哥一起長大的，他管我管的比較多。”
秦操點點頭，這些背景在網上一目了然，他也沒有多問。
等菜吃的差不多了，楚意陌正要打電話給司機。
秦操攔住她，“大冷天的，別麻煩他跑一趟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這太麻煩你了。”楚意陌不太想再欠他人情。
“不麻煩，就上次遇到你的那一片兒吧？我也住那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推辭就有些尷尬，楚意陌便答應下來。
出門結賬的時候，服務員笑著對她說：“不好意思，小姐，你們的帳這位先生已經結過了。”
楚意陌回頭詫異地看著秦操，“不是說好我請的嗎？”
秦操笑著推她出門，“我是這家會員，有優惠。你下次再請。”
好吧，原來他早有預謀，楚意陌無奈的搖搖頭。
到家之後，楚意陌推開車門，又回頭看著他。
“今天謝謝你啊，你路上小心。”
“嗯，你回去之後給我發個短信告訴我一聲，我還沒你電話號碼呢。”
楚意陌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下了車。
秦操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一天天的過去，創意部交上來稿子一次次被沐苒打回去，來來回回，修修改改，好不容易沐苒點頭通過，整個部門的人都鬆了一口氣歡呼起來。沒日沒夜畫稿的日子終於過去，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喜氣洋洋的笑容。
沐苒深知創意部的人有多辛苦，叫來楚意陌讓她轉達，晚上大家在華盛酒店聚餐，她請客。
這一段時間的工作讓楚意陌學到了很多，跟同事們的關係也十分融洽，大家都很喜歡這個說話文文靜靜卻很努力的小姑娘，楚意陌提出不少新穎的點子，讓他們組的設計作品在六個小組中脫穎而出，得到了沐苒很高的評價。還有人扼腕後悔當初沒爭取她到自己組裏來。
楚意陌也很高興能交到這麽多好朋友，她興高采烈的轉達了沐苒在五星級大酒店請客的好消息，又回來問沐苒。
“沐苒姐，晚上吃完飯還有什麽活動嗎？”
這麽多天的接觸下來，楚意陌更是了解到沐苒對待工作時的一絲不苟以及令人佩服的專業能力，享譽國際的著名設計師不是浪得虛名。
而沐苒不管再忙，對她的提問回答都很耐心。她在心裏敬畏沐苒的同時，也多了許多親切感。
“你們看吧，吃完飯如果時間還早你們也都有興趣的話，可以去唱歌啊，和吃飯一起記在我單子上。”
沐苒從一疊文件中抬起頭，微微笑笑答道。一縷頭發從額際滑落，小小的動作卻顯得格外嫵媚，楚意陌突然意識到，怪不得那麽多人說沐苒是迷人的，除了外貌，更多的是氣質的沉澱。
“沐苒姐不和我們一起嗎？”
“我就不去了，我去了你們反而拘謹。既然是聚餐，就得放開了痛痛快快玩不是？誰希望有個領導在旁邊監督啊。”
說著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楚意陌心裏有些淡淡的失落，她挺希望沐苒和大家一起去的。但是沐苒說的對，她去了大家夥肯定會束手束腳。想到這，隻好點點頭退了出去。
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楚意陌開始發呆，沐苒姐晚上不去聚餐的話，那顧展遲也就不會出現了。
那他們兩個是去過二人世界嗎？沐苒姐是不是因為這個才不去聚餐的呢？
可是他倆沒有感情的話，沐苒姐應該不想回家才對啊。
也有可能是沐苒姐喜歡顧總，顧總不喜歡沐苒姐吧？
楚意陌在心裏暗暗罵了自己一句，沐苒姐對自己這麽好。她怎麽能這麽想沐苒姐。怎麽能巴不得沐苒姐不好。
“沐苒在忙嗎？”
麵前的桌子突然被叩了兩下，楚意陌一驚，趕忙回神，卻發現站在自己麵前的正是剛才腦中想到的顧展遲。
她趕忙站起來，聲音都緊張的有些顫抖。
“顧，顧總好，總監在看文件，不是很忙的。”
顧展遲聽出楚意陌的緊張，在心裏暗暗反省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太凶了，怎麽把小姑娘嚇成這樣。
“別怕，我不吃人。”
亡羊補牢的安撫了楚意陌一句，就推門進去找沐苒了。
剩下楚意陌呆在原地，雙頰染上一絲紅暈，雀躍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顧展遲來找沐苒是來商議關於新品廣告的拍攝事宜。
沐苒知道中天的廣告事宜大多都是外包給許靜初家的鬱美廣告公司做，在知道了顧展遲和許靜初的糾葛之後沐苒可以理解顧展遲的做法，但是換做是誰心裏都不會太好受。
“展遲，你知道的，我有多重視這次的新品發布，所以廣告的拍攝進程我會跟進。機會是給她了，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鬱美無法拍的讓我滿意，我會考慮換廣告公司來做。”
顧展遲點點頭，“你說了算。”
中天國際的效率還是很高的，不久後沐苒就看到了熱氣騰騰新出爐的新品樣品。
廣告拍攝迫在眉睫，沐苒讓手下人聯係鬱美公司的負責人，開始商量拍攝事宜。
沐苒做好了見到許靜初的打算，卻不想鬱美來的不是許靜初，而是那天在公司曇花一現的楊海皓。
楊海皓帶來一個混血的模特，腰細腿長，試拍了幾段，沐苒的眉毛深深皺成了一個結。
模特的氣質和戒指很合，這點她必須承認，楊海皓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但是模特的專業素養不夠，她捕捉不到沐苒想借作品向外界表達的感情。
愛情是神聖的，對待愛情的女子心地是虔誠的，她向往婚姻向往幸福，向往和自己愛的人共度一生。她一顆心為愛情而活，血液為愛情而沸騰。她是熱情奔放的，也是單純安靜的。
沐苒知道這種矛盾的情感與氣質很難表達，但是眼前的人並未讓她看到努力表達的樣子。混血模特的動作很美，但是眼神是空洞的，沒有任何感情。
美則美矣，沒有靈魂。
沐苒一直自詡自己設計的珠寶都是有靈魂的，模特不光表達不出她所希望表達的珠寶靈魂，甚至連自己獨特的靈魂都沒有。
反複了幾次，沐苒的耐心終於告罄。
“停停停，我說過多少次了，我想要看到的是愛情中的女子純淨的心，忐忑，又充滿希望。你沒有表達出它的靈魂！”
沐苒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對楊海皓也沒什麽好臉色。
“廣告策劃案我可以勉強接受，但如果這是鬱美挑出來最合適的模特，那貴公司的水準也不過如此，我覺得我可能要考慮一下換個廣告公司來試試。”
楊海皓覺得是沐苒在吹毛求疵故意找茬，口口聲聲說模特沒有表達出珠寶的靈魂，他倒是頭一次死物還有靈魂。但是礙於沐苒的身份，他隻好耐下性子解釋。
“鬱美和中天也是多年的合作了，我們的實力沐總監您不清楚顧總是清楚的，不然也不會和我們合作這麽久。您放心，我回去再找，一定能找到您滿意的人選。”
楊海皓不這麽說還好，一搬出顧展遲和鬱美合作的原因，沐苒就一口悶氣湧上來。
如果不是許靜初的緣故，打死她都不要和鬱美合作。
“鬱美和中天的合作是因為鬱美過人的實力促成的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楊副總不清楚，我可是清楚地很。別搬出顧展遲來壓我，這個廣告我全權負責，他是同意了的，所以我有資格更換合作方。”
沐苒厭惡的看了一眼楊海皓，楊海皓這個所謂的鬱美的副總，美名其曰來中天國際和她一起監督廣告拍攝進程，實則一直在勾搭小姑娘，油嘴滑舌，時不時還動手動腳的吃人家小姑娘豆腐，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
“如果還不能讓我滿意，就別怪我不給鬱美留情麵。”
丟給楊海皓一句話，沐苒一分鍾都不願意多留，轉身離開了拍攝現場。
楊海皓在後麵不屑的撇了撇嘴，不就是仗著是顧展遲的老婆才狐假虎威嗎，別以為他不知道，沐苒這壓根就是因為許靜初在公報私仇，小心眼的女人。
但又不得不把沐苒的話放在心上，這合作砸了他根本沒臉回鬱美麵對許靜初。轉身劈頭蓋臉的痛斥混血模特。
“你怎麽搞的？專業素質被狗吃了？連個小小的廣告都拍不好，鬱美從不養閑人，現在，立刻，打包滾蛋。”
換了人以後，楊海皓一直在盯著廣告的拍攝，生怕再出什麽岔子，被沐苒用借口換掉。
下午的時候，許靜初過來找他，兩人在附近的咖啡廳坐了一會兒。
“海皓，我聽說這幾天廣告拍攝的不太順利，底下的人怨聲載道的，怎麽回事啊？”
許靜初端起咖啡杯輕抿一口，語氣柔和地問道。
“嗨，別提了，當初廣告的策劃案，那個沐苒就三番四次故意挑刺，說廣告有問題，這幾天拍攝，和更是把我們數落的一無是處。”
許靜初皺眉，“沐苒故意挑刺？海皓，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想著替我出口氣，故意不好好做這個廣告的？”
楊海皓歎了口氣，“唉，我一開始確實存了這樣的心思，但後來又轉念一想，中天國際是我們的大客戶，這麽做不是砸自己招牌嗎？可是後來……”
他重重將咖啡杯往桌子上一放，尤不解氣，往椅子後一靠，繼續抱怨。
“是沐苒那個女人故意找茬，說我們做的不好，好啊，你說出哪裏做的不好，我們去改啊，可她又不說，隻是說感覺不對，表現不出珠寶的靈魂，我怎麽知道你到底要的是個什麽感覺？還珠寶的靈魂，人的靈魂我都看不見摸不著，何況珠寶的靈魂。你說這不是故意找茬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