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會下蛋的女人
說話間，付清遙已經從試衣間出來了。“苒苒，好看嗎？”付清遙怯怯地問沐苒。
沐苒望了望走出來的付清遙。
“哇塞，媽，你穿這件實在太美了。快來照照鏡子。展遲，你說呢？”沐苒說著把付清遙拉到鏡子前。
“媽穿這件很好看。”顧展遲淺淺地笑著。
“小姐，這衣服真是太適合您您母親了。”店員也在一旁微笑著說。
“爸，你看我媽這麽好看，您趕緊去試試這件。”沐苒又把程光耀推進了試衣間。待程光耀出來，沐苒連連點頭，一身休閑裝的程光耀一點都不顯老，讓人覺得很有朝氣。
“把這幾件給我包起來，我都要了。”沐苒對店員說。
店員微微一笑，在電腦上操作著，報出了總價。付清遙一聽那五位數的價碼，頓時瞪圓了眼睛。
“多少？”她大概是聽錯了，幾件衣服而已，在她的印象裏，幾件衣服頂多幾百塊錢，怎麽可能上萬？
店員微笑著，又說了一次價格。
“怎麽會這麽貴啊。苒苒，咱不要了，太貴了，不值。”
沐苒笑著說：“沒事的，媽。不用給我省錢，女兒給父母買東西不是天經地義的嗎。這東西都是一分價錢一分貨，貴總有貴的理由。”
“苒苒，別買了吧。實在是太貴了。”程光耀也跟著附和。
“爸，媽，真的沒事。”沐苒依舊笑著說。
“不能買啊，苒苒，太貴了。我們去別處吧。”付清遙堅持著。程光耀也一個勁地點頭。
沐苒看著付清遙和程光耀有些焦急的模樣，知道他們向來節儉，不好勉強他們，隻怕強行付賬，隻會讓他們心裏不快。於是有些抱歉地對店員說；“不好意思，我們再看看別家吧。”
走進另一家店，沐苒四處看著給二老挑衣服。付清遙為了避免剛剛的尷尬境況出現，看沐苒拿的衣服都會先看價簽，看著那些四位數的衣服，無一例外地嫌貴。沐苒有些無奈，隻好挑些相對便宜的。
顧展遲口袋裏的手機震了起來，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對沐苒說：“苒苒，我出去接個電話，很快就回來。你要是買好了，就在這等著我，別亂走，一會再走散了。”
“嗯，你去吧。我就在這。”沐苒埋頭於貨架陳列的衣服中，頭也不抬地說。
顧展遲離開不久，一道尖細的女聲傳來，“這不是沐小姐嗎？剛剛就一直覺得像你都沒敢認，沒想到真的這麽巧。”
聽到這個有些熟悉的聲音，沐苒有些頭疼，她望向生意傳來的方向，果然看到了許靜初。她穿著PRADA的小裙子，拿著LV的手包，踢著十公分的高跟鞋，手裏還拎著幾個購物袋，都是名牌的袋子。
程光耀和付清遙看到她，以為是沐苒的朋友，怯怯地對著她友好地笑了笑。許靜初將二老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毫不掩飾地皺了皺眉。
沐苒眉間閃過一抹不快，唇邊卻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轉向許靜初，“許小姐，好久不見。容我提醒你，你對我的稱呼不太對啊，你該叫我顧太太。”
聽到這話，許靜初的目光暗了暗，“不過是個稱呼而已，沐小姐何必如此糾結？”她說著望向沐苒身邊的程光耀和付清遙，“這兩位是沐小姐的什麽人啊？鄉下來的吧？”許靜初毫不掩飾自己眼裏的鄙夷。
程光耀和付清遙對視了一眼，低下了頭。這個女孩穿的衣服一看就是價格不菲，一看就是生活優越，絲毫不缺乏物質。他們又想起了顧園的豪華，以女兒和女婿的富有，圈子裏都不會是普通人。很顯然，他們給女兒丟臉了。
沐苒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她望著許靜初，目光如冰，原本柔和的臉部線條也變得剛硬起來。罵人不辱及父母，許靜初竟這麽過分，父母從B市來到A市原本就不適應，還有些自卑。聽了許靜初的話，顯然非常受傷。
“許靜初。我不允許你辱罵我的父母。立刻道歉。”沐苒擲地有聲地說，聲音裏充斥著無盡的冷意。
許靜初冷笑著望向沐苒，“原來是令尊令堂啊。沐苒，你別以為你擺一張臭臉我就怕你了。我一直在想什麽樣的父母能生出你這麽賤，這麽沒皮沒臉的女兒，現在看到你父母，終於明白了。要我道歉，門都沒有。”
程光耀和付清遙聽到女兒被人罵，有些不甘，想要和許靜初理論，可是一想到自己就是女兒被瞧不起的原因，話到了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隻後悔和沐苒出來逛街，害沐苒被人瞧不起。
“哦？我沒皮沒臉？我賤？許靜初，你是在形容你自己吧。”沐苒的眸光如千年寒潭，讓人望見隻覺冰寒徹骨。
許靜初頓了頓，憤憤不平地說：“你整天纏著展遲，還說不是賤？還說不是沒皮沒臉？就你這樣，憑什麽和我爭展遲？”
程光耀和付清遙連忙望望這位姑娘又望望女兒，似乎明白了什麽，“苒苒，這……”沐苒回頭衝他們笑笑，握住了付清遙的手，示意他們不要在意。
沐苒再次轉向許靜初，輕笑了一聲，似乎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
“許靜初，你搞清楚狀況好不好？展遲是我的丈夫，我和展遲的關係受到法律保護。倒是你，三天兩頭出現在我丈夫身邊，勾引有婦之夫很好玩嗎？”沐苒刻意將“我丈夫”三個字咬得極重。
“你丈夫？要不是沐無悔逼展遲娶你，展遲會娶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顧太太的位置原本該是我的，是我的。”許靜初越說越激動，表情開始變得猙獰。
“夠了。就算沒有我，也輪不到你，你這個不會下蛋的女人，展遲怎麽會娶你？”沐苒被她氣急了，隻想著把許靜初的囂張氣焰壓下去，一時間口不擇言。
顧展遲打完電話回來，剛好聽到沐苒這樣對許靜初說。
許靜初看到顧展遲，沒有再針鋒相對地反駁。她委屈地咬住唇，紅了眼眶，眼眸裏含著淚。那盈著淚水的眼眸看著楚楚可憐，讓人看著不免憐惜。
“沐苒，你也是女人，你知道難以生育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麽，你何必這麽羞辱我？”許靜初抹著眼淚。“
我是說了你和你父母。我道歉就是了。就算我不對，你又何必戳我痛處呢。”沐苒看著許靜初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個囂張的許靜初哪去了？怎麽就甘心向她示弱了呢？
許靜初一雙淚眼望向顧展遲，“展遲哥哥，你就因為我很難生育才會拋棄我娶她對嗎？哪個女人不想要孩子？你明明知道，我變得難以生育是因為……”許靜初故意把話說了一半。
沐苒猛得一回頭，看到顧展遲冷著一張臉站在那裏，立馬明白了許靜初突然變臉的目的，她不禁冷笑，還以為許靜初有多大的本事，原來又是這一套，在男人麵前裝可憐，這麽久了，就沒點新花樣嗎？明白之後，看著許靜初一臉委屈相，沐苒隻覺得惡心。
八卦乃是人類的天性，無關上流社會的人，還是底層社會的人，都喜歡湊個熱鬧，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許靜初在商場裏哭得這般淒慘，自然是招來了很多圍觀群眾。
他們不明真相，聽了許靜初的哭訴，自然是把沐苒看作十惡不赦的壞女人。連帶著顧展遲也變成了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姑娘真可憐。因為不能生育被老公拋棄嗎？”
“好像是呢。她老公怎麽能這樣，真不是東西。”
“哎呀，還不是有狐狸精勾引嗎？真是哪都有婊、子啊。”
聽著周圍的這些竊竊私語，顧展遲的臉色難看極了，似是覆了一層冰霜，薄唇緊緊地抿著。
沐苒一回頭，看到顧展遲這樣的表情，又掃視了一圈圍觀的群眾，冷笑了一聲。許靜初，真有你的？人都喜歡同情弱者，所以你就示弱，把矛頭都引到我身上嗎？果然是心機婊。沐苒憤憤地想著。
“苒苒，你怎麽能這麽說話，給小初道個歉吧。”顧展遲的聲線裏沒有一絲溫度，還含了一絲責備。
沐苒凝視了顧展遲半晌，唇瓣微微蠕動，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出口。
“爸，媽，我們走吧。”她說著拉起二老，迎著眾人各式各樣的視線，從包圍圈中穿過，頭也不回地走了。
有些事，無需解釋，也沒辦法解釋。解釋，隻會被視為辯解，最終越描越黑。清者自清，她問心無愧，又何必看重別人的想法。
“苒苒，你和展遲……那個許小姐……”出了商場，付清遙想要問問到底怎麽回事，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那個許小姐明顯對自己的女婿有意思，又並不是省油的燈，而自己女婿的態度又有些模糊，讓她不能不擔心。
“媽，你放心吧。沒事。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的。我對展遲有信心。我們走吧。”她衝著二老微微一笑，心裏卻沉下了幾分。這個許靜初這般陰魂不散，真的可以處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