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骨肉才能牽絆住男人
煩躁之下,顧展遲掏出煙盒,抽出了一支煙,剛要點燃就想起這裏是禁煙席,不能吸煙。顧展遲無奈,隻好把煙放了回去,戴上耳機開始聽音樂,想要壓下這種煩躁的感覺。
顧園裏,沐苒坐在窗邊,愣愣地望著窗外,眼眸裏有迷離的淚意,目光沒有焦點。眼睛紅腫著,眼瞼下還有深深的暗影。
昨晚顧展遲摔門而去後,陸子謙不過又陪了她一小會兒,就離開了,留她一個人待在房間裏。
最近積壓在心裏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所以昨晚顧展遲眼含嘲諷地羞辱她的時候,這些天以來所有的情緒都以此為突破口發泄出來,一氣之下叫顧展遲滾。
可是顧展遲開門走出去的那一刻她就後悔了,她想要衝過去拽住他,讓他不要走,可是卻無論如何都邁不開腳步。
她原以為,他隻是一時賭氣離開,半夜還會回來。
可是沐苒一個人在房間裏枯坐了一夜,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天都亮了,他還是沒有回來。
沐苒拿起電話,猶豫良久,深吸了一口氣,撥出了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號碼,卻又聽到了那個冰冷的女聲,“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關機?又是關機,這個女人冰冷的聲音,她已經聽了太多次,多到她都可以把這句話的中文和英文倒背如流,似乎已經好久都沒有從電話裏聽到顧展遲的聲音了。
沐苒一把把手機摔在了床上,抓起床上的枕頭扔了出去,把桌上排列整齊的一摞書都推到了地上。
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沐苒跌坐在地上,雙手抱膝,將臉深深埋在膝蓋裏,淚水不住地落了下來。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總覺得,最近這一陣子,整個世界都變天了,一切都不一樣了。究竟為什麽會這樣!
顧展遲走後,留許靜初一個人在賓館裏懊惱不已。想著顧展遲離開時眼裏懊悔的神色,許靜初就恨不得把一口銀牙都咬碎了。她原以為顧展遲是個有責任感的人,和她發生關係怎麽都會對她再負些責任,哪怕是覺得有愧於她對她多幾分溫柔也好,她也更有機會接近他。
可是結果呢……雖然展遲發現跟她發生關係以後對她有所愧疚,說要補償於她,可是看他離開的速度就像是要避開瘟疫一般。許靜初可以確定,如果不是醉得不省人事,顧展遲絕不會和她發生關係,不,事實是,即使醉得不省人事,顧展遲也沒有碰她。
莫非現在的她對於他來說就那麽不堪嗎?現在展遲無論走到哪裏都刻意避開她,他們幾乎沒有獨處的時間。這一次展遲以為他們發生了關係,說是要補償她,可是最多也不過是再簽給她幾單廣告而已,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許靜初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她惡狠狠地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九點還要多,這個時間,是時候去公司轉一圈了。許靜初說著穿好了衣服,坐在梳妝台前化了一個精致的妝。
許靜初穿著鵝黃色的連衣裙,踢著十公分的高跟鞋來到鬱美,剛進公司就遇到了楊海皓,許靜初象征性地向他點了點頭,就走了過去。
楊海皓見她這副神采奕奕的樣子,以為她大獲全勝,麵上不顯半分,心上卻是蒙了一層陰影。她這麽神氣,莫非是真的和顧展遲發生關係了嗎?
不行,他一定要弄清楚!這樣想著,楊海皓來到許靜初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怎麽樣?下午一起喝個茶?”他說著仔細觀察著許靜初的神色。
許靜初正低頭擺弄著裙角,聽到楊海皓的說話聲,隨意地瞥了楊海皓一眼,又低頭去看她新做的美甲,她挑了挑眉,淡淡地說:“喝茶多沒意思,下班後一起去喝酒啊。挑個清淨點的地方。”
“好啊,包在我身上。”楊海皓點點頭,退了出去。
許靜初抬頭瞥了一眼他的背影,眼底閃過不耐,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人還有利用價值,她才懶得再理他。
隻是楊海皓隨手把門關上的時候,剛好注意到了許靜初眼裏的神色,關上門,他的眼神暗了暗,滑過一絲陰險。
晚上,許靜初和楊海皓沒有去平常常去位於市中心的酒吧,而是去了一家有些遠的夜店,要了一間包間。坐下後,許靜初上來就一言不發地幹了兩杯紅酒。
楊海皓看著她不對勁,問了一句,“昨晚我走了以後你和顧展遲怎麽樣了?”
許靜初冷笑了一聲,“聳了聳肩,伸手攏了一下臉頰邊的碎發別到耳後,他都醉得人事不省了還能怎麽樣?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不過早上起來他倒是誤會我們之間發生關係了。”
楊海皓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唇邊的笑意意味不甚分明,等了半天也不見許靜初有下文,就問了一句,“然後呢?”
許靜初重重地把被子放到桌子上,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聲響,“然後?然後展遲跟我道歉,說他酒後亂性,還說會給我補償的!可是我看,他所謂的補償也不過就是再給鬱美幾個廣告單子而已,我一點都不稀罕。”
楊海皓端起酒杯,將其中的酒一飲而盡,沉默著沒有說話。
許靜初頓了頓,接著說:“展遲以前不是這樣的,都是那個沐苒!如果不是沐苒,說不定我都和展遲結婚了。也不知道這個沐苒給展遲灌了什麽藥,竟讓展遲對她這麽死心塌地。”許靜初握著杯子的手微微發顫,“海皓,我讓你繼續擴大沐苒抄襲的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
“你自己上網去看啊。沐苒這幾天一直占據娛樂雜誌頭條,每天都在發展,微薄熱度居高不下。現在沐苒已經足不出戶了。”楊海皓得意地向許靜初展示數據。
“不夠,還要繼續發展,這一次,我一定要讓沐苒千夫所指,將沐苒打入十八層地獄,讓她永世不得超生。”許靜初的表情十分猙獰,眼眸裏泛著陰冷,唇邊噙著一抹冷笑。
楊海皓收回手機,戲謔地笑著說:“沒問題,在這種網絡水軍的攻擊下,沐苒堅持不了多久的。很快黛安娜就無法在珠寶設計圈內立足了。當沐苒隻是沐苒,不再是國際著名珠寶設計師黛安娜的時候,就不足為懼了。”
“很好,海皓,你辦事果然令人放心。”許靜初冷笑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仿佛是為了慶祝她打敗沐苒一般。
許靜初的唇邊染了一絲嫣紅,如同噬血,臉頰上泛著酡紅,在包廂裏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尤為可人。
楊海皓望著許靜初,漸漸地出了神,他眯著眼睛晃了晃手裏的酒杯,火熱而專注的目光望著許靜初問:“把沐苒打入十八層地獄之後呢?”
許靜初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偏過了頭,唇邊勾起意味不明的微笑,“那還用說,自然是搶回展遲。展遲,隻能是我的。你覺得沒有了沐苒,楚意陌那個小妮子會是我的對手嗎?”
楊海皓笑了一聲,“顧展遲這麽深愛著沐苒,你想搶回他,可不是這麽容易就能辦到的。”
許靜初斜睨著楊海皓,淡淡地問:“什麽意思?”
楊海皓晃了晃食指,緩緩地說:“顧展遲是個男人,而我,也是個男人,隻有男人才會更了解男人。對於顧展遲這種負責任的男人來說,要想讓他放棄自己最愛的女人轉而選擇另一個女人那隻能是一個原因,那就是那個女人有了自己的骨肉。”
許靜初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兩隻手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節都已經發白,她的身體輕輕地顫抖著,怒視著楊海皓。
“楊海皓,你是不是故意的?”許靜初的聲音裏盈滿了怒意,她瞳孔微縮,對楊海皓怒目而視,仿佛要用眼神把楊海皓殺死。
這十年,許靜初沒有一天不在想,那場車禍怎麽偏偏就讓她不能生育?哪怕是缺胳膊少腿也比不能生育好太多了。
從前她還可以靠著展遲對她的愧疚逍遙度日,對此事不甚在意,可是如今出現了沐苒,這就變成了決定性的缺陷。
十年來,不能生育一直是她心裏抹不去的痛,現在楊海皓告訴她要用孩子留住顧展遲,不就是在戳她的痛處嗎?
楊海皓攤了攤手,“你不要這麽生氣嘛。我說的隻不過是一個事實而已。而且,當初醫生說的是你很難再有孩子,又不是一定。就算是一定,凡事還有個萬一呢。”
許靜初冷笑,“就算是你說的這樣,展遲現在對我避之不及,根本就不碰我,我上哪去有他的孩子?”
“可是他不是以為你們昨晚……”楊海皓挑了挑眉。
許靜初眼裏閃過了然,唇角上揚了一個詭異的弧度,淡淡地說:“幫我搞一張醫院的妊娠化驗單。”
“小初,我不是萬能的,這種東西要怎麽搞?而且,如果你沒有懷孕的話,最多三個月就露餡了。”楊海皓說著把手覆在許靜初手上的輕輕摩挲著,坐到了許靜初身邊,另一隻手攬上了許靜初的腰,嘴唇擦著許靜初的耳郭說:“你說是不是?”
許靜初扁了扁嘴,眼底閃過了一絲厭惡,卻並沒有拒絕楊海皓的動作,反而隨意地向後靠了靠,靠在了楊海皓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