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幻覺
四下哄笑聲響起，酒氣熏天，秦操嫌惡地皺了皺眉，眼裏的淩厲仿佛淬了冰，冷的可以殺人。
“敢欺負陌陌，該死。”秦操罵了一聲，他上去捏住離他最近的醉漢的手腕，向後一折，腳往醉漢的膝蓋處一踢，醉漢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其他人沒想到顧展遲動作這麽利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一哄而上。顧展遲絲毫不怵，三下五除二，幾個醉漢就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哭天搶地了。
他望著地上挺屍狀的幾個人，冷笑了一聲，脫下西裝外套披在了楚意陌身上，扶起了楚意陌，“來，陌陌，我送你回家。”
楚意陌愣愣地望著秦操，想起了她和顧展遲的初相遇。那天她也是被醉漢調戲，他路見不平，現身英雄救美。那日之後，她就徹底沉淪，再也忘不了顧展遲從醉漢手下救下她的場景。
剛剛秦操將醉漢打趴下的身影和那日顧展遲的身影實在是太像了。
現實與回憶一點點重疊，在醉意的籠罩下，朦朧間，楚意陌仿佛看到了顧展遲。沒錯，是他，一定又是他救了自己，一定是！
淚水順著楚意陌的臉頰滑落，楚意陌雙手環住了秦操的腰，緊緊地抱住了秦操，“你又來救我了，我就知道，你心裏是有我的，對不對？”
被楚意陌抱住的那一瞬，秦操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他心裏的興奮是言語無法表述的，一直以來心心念念卻又不敢表達的那個人，此時就在他的懷裏，如此真實，他可以感受著她的體溫，可以感受到她心髒的跳動。那一瞬，他幾乎升入了天堂。
可是下一秒，他又墜入了地獄。她說：“你又來救我了。”
又。
救過她的人不是他，她現在真心抱著的人也不是他，她隻是認錯人了而已。可是即便如此，他也無比享受她在他懷裏的這一瞬的時光。
他伸出手抱住楚意陌，溫柔地說：“來，陌陌，我送你回家。”他的聲音裏有一絲無法掩飾的悵然，他將她打橫抱起，抱上了車。
“陌陌，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秦操柔聲問著，望向楚意陌。
楚意陌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頭偏向一邊，已經睡著了。她的劉海被汗水濡濕，淩亂地覆在額頭上，一雙秀氣的眼眉緊緊地蹙在一起，緊緊地抿著唇。
秦操望著這樣的楚意陌心中滿是愛憐，他凝視了楚意陌半晌，在她額頭上印下了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
他輕聲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陌陌，睡吧，安心的睡吧。”
秦操送過楚意陌一次，雖然不知道確切地址，但是大概也能找到，可是……楚意陌現在這副樣子，若是就這麽送她回家讓楚意澤看到……楚意澤管她那麽嚴陌陌這樣回去，隻怕……
秦操雖然不知道楚意陌為什麽喝這麽多酒，但是他覺得楚意陌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子，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才會這樣。
思索良久，秦操發動車子，向酒店駛去。秦操把楚意陌抱進酒店的房間，把她放到床上，替她脫掉了鞋子，蓋好了被子，一係列動作都極其輕柔，唯恐吵醒了他。
秦操替她掖好了被子，剛要收回手，楚意陌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別走。”秦操詫異地望著楚意陌，楚意陌依舊閉著眼睛，那一聲輕喚如同囈語一般。
秦操搖搖頭，伸手把楚意陌秀氣的小手從他的手腕上拿下，“睡吧，陌陌，睡醒了就好了。”他低聲說，用寵溺的目光望著楚意陌，唇角不自覺地上揚了弧度。
楚意陌卻更緊地扣住了他的手，呢喃著：“不，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滑下，“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很喜歡。”
秦操頓了一下，心裏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隻剩下一腔柔軟。盡管他知道，楚意陌隻不過是喝醉了認錯了人，看到楚意陌這樣依賴他，他還是很開心。
他在床邊坐下，任楚意陌拽著他的手，“陌陌，我不走，我一直在。”秦操說著，輕吻了她的額頭。她臉上掛著迷離的笑意，睡顏如稚童一般。
蜻蜓點水般的一吻，是他的一腔柔情，他凝視著他，眼眸裏流淬著深沉的迷戀。秦操剛要直起身子，楚意陌就雙手摟住了秦操的脖子，緩緩睜開了眼睛，輕聲問：“你喜歡我嗎？”
秦操愣了一瞬，緩緩地點了下頭。楚意陌笑了起來，笑顏盛開的花朵一般，低語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喜歡我的。我也喜歡你。”
楚意陌的唇覆上來的那一刻，秦操的身子一僵，胸腔裏似燃起了一把熊熊烈火，讓他燥熱難耐。理智不停地告訴他克製，不可以，不可以對陌陌做不該做的事情，陌陌隻是認錯人才會……
他想要推開楚意陌，楚意陌卻越纏越緊，緊緊地抱著。他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
楚意陌青澀笨拙的吻不斷地激起了他內心裏的欲、望，理智一寸寸被吞噬，最終消磨殆盡，殘存的隻有意識裏濃烈的渴望。他想要她，要這個他一直喜歡卻不敢表露心意的女孩。
秦操爬上床，把楚意陌壓在了身下，近乎瘋狂地吻著楚意陌，手無意識地去解楚意陌的衣扣。楚意陌的衣服被褪下，露出了白皙滑膩的肌膚。他又去解自己的衣扣……接著，便是一夜纏綿……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照進屋內，秦操醒了，他看到自己赤身裸體地躺在酒店的床上，有一點發懵，隨即他就想起了昨晚發生了什麽。他和楚意陌……他望了一眼身邊已然熟睡的楚意陌，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頭發。
他在心裏暗罵自己：秦操，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麽，你要怎麽向陌陌交代！你簡直就是個禽獸！
正在秦操無限糾結的時候，楚意陌醒了，她看到不著寸縷的自己和坐在一邊的秦操，驚恐地坐了起來，用被子緊緊地遮住了自己赤、裸的身體，“秦……秦操，發生什麽事了？”
“昨晚你喝醉了，在路上被幾個醉漢欺負，恰好被我看到，就把你帶走了。你……你醉成那樣，我也不知道你們家的確切地址，就把你帶來了這裏……”秦操頓了一下，沒再說下去。
“然……然後呢？”楚意陌聲音顫抖地問，見秦操不說話，楚意陌提高聲調又問了一遍，“我問你，然後呢？”
“陌陌，對……對不起。我會負責的。”秦操低著頭說。
楚意陌緊緊地拽著被子，難以置信地望著秦操，“對不起，你為什麽要和我說對不起？秦操，我們什麽都沒有做對不對，你告訴我，我們什麽都沒有做。”
“陌陌，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會負責的，你相信我！”秦操低著頭，有些語無倫次地說。
楚意陌拚命地搖著頭，，突然她看到了雪白的床單上殷紅的血跡，心底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楚意陌徹底陷入了絕望。她真的已經……
“陌陌……”望著楚意陌這樣，秦操心裏十分難過，不斷地後悔著自己昨晚的不理智。
“滾！”楚意陌緩緩吐出了一個字，見秦操沒有動，她抬起頭，眼裏滿是震驚與憤怒，“秦操，你給我滾！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陌陌……”秦操下了床，站在地上，他望著楚意陌，眼裏流露出傷痛和愧疚。
“滾哪！”楚意陌歇斯底裏地喊著，把枕頭扔了出去。秦操被枕頭砸得一個踉蹌，終於不再說話，穿好衣服離開了房間。
秦操走後，楚意陌抱著被子，眼淚不停地落下。
“啊！”楚意陌大喊著，發泄著心中的煩躁。
她衝進浴室，打開噴頭，令溫熱的水從頭上澆下，她不停地揉搓著自己的身體，卻似乎無論怎麽洗，都洗不淨自己已然肮髒的身軀。
噴頭的水嘩嘩地響著，也分不清她臉上落下的究竟是淚水，還是噴頭流出的水。她一直相信顧展遲心裏是有她的，他不愛沐苒，他們早晚會離婚，他身邊的人遲早會是她。
可是這一刻，她絕望了，她和他再也沒有可能了，她一個失了身的女人，又有什麽資格站到他身邊呢。
她從浴室出來，穿好衣服，給許靜初打了電話，許靜初卻不接電話。楚意陌走出酒店，打車去了鬱美。
“許總，這裏有個小姑娘找你。”前台小姐看到哭得淚眼朦朧的楚意陌，撥通了許靜初辦公室的電話，“她說她叫楚意陌。”
楚意陌？許靜初有點詫異，這小姑娘怎麽來這了，“你讓她直接來我辦公室。”
“好的，許總。”前台小姐答應著。
五分鍾後，許靜初看到了眼睛紅腫得像爛桃子，鼻尖也紅紅的楚意陌。許靜初愣了一下，連忙起身把楚意陌拉到她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陌陌，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你告訴姐姐，姐姐替你收拾他。”
“小初姐……我該怎麽辦？”楚意陌看到許靜初溫柔地安慰她，眼淚更加止不住地流下來，“我……我……”楚意陌哽咽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許靜初暗暗翻了一個白眼，這個楚意陌真是個白癡，出了問題就去解決，在這兒哭算什麽本事，有本事去顧展遲麵前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