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恩怨的沉默
“還不錯，一切都步入正軌了。”沐苒笑著說，“你呢，怎麽樣，你爸爸的傷都好了嗎？”
“好了，他現在已經活蹦亂跳的了。黛安娜，你不知道，我爸爸和琳達阿姨兩個完美主義者對他們的婚禮要求多高，我都要被逼成強迫症了。”Nicole噘著嘴向沐苒訴苦。
沐苒聽了，沒忍住笑出了聲，老師是完美主義她是知道的，受老師的影響，她在設計珠寶的時候也會化身強迫症。可是沒想到布魯諾也是完美主義者，兩個完美主義者湊到了一起，沐苒開始腦補他們之間的生活。
“所以，黛安娜，你真的是我的救星，我今天跑出來接你，就不用幫他們忙前忙後了。”Nicole說著拿下墨鏡，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盈滿了促狹。
“好了，我都要餓死了，快帶我去吃好吃的吧，既然是救星，你是不是應該好好款待我一下。”沐苒開著玩笑說。
“跟我走吧，包你滿意。巴黎可是我的地盤。”Nicole衝沐苒眨了眨眼，示意沐苒上車。
Nicole選的地方是一家法國料理，她拉著沐苒在窗邊坐下，在等待上菜的間隙，她和沐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她不經意地望向窗外，忽然就愣住了
之前沒有在意，原來馬路對麵就是她常去的那家咖啡廳，上一次，她就是在那裏遇到了楚意澤，想起楚意澤，Nicole臉上又浮起了一絲淒涼。
沐苒見Nicole失神，喚了她一聲，“Nicole！”Nicole卻渾然不覺，沐苒伸手在Nicole麵前晃了晃，Nicole也毫無反應。沐苒把手伸到Nicole麵前打了一個響指，“回神了！”
Nicole被沐苒嚇了一跳抗議地看著沐苒，“黛安娜，你幹嘛啊！嚇我一跳。”
“在想什麽？魂兒都沒了。”沐苒問，想起Nicole剛剛那淒涼的神色，又加了一句，“該不會在思春吧。”
沐苒本是一句玩笑話，卻看到Nicole的臉紅了紅，低下了頭。
“不是吧，Nicole！你也泛桃花了？”沐苒震驚地望著Nicole，事情變化太快，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是誰啊，我認識嗎？”沐苒好奇地問，八卦是人類的天性。
“什……什麽啊，黛安娜你瞎說什麽啊，沒有的事。”Nicole低著頭，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沐苒望著她這副明顯是心虛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見她不想說也沒有再逼她。
Nicole低著頭，半天都沒再說話，沐苒看她反常的樣子也沒再說什麽，隻是自顧自地吃上了前菜。
Nicole沉默了半晌，有些不著邊際地說了一句，“黛安娜，你知道嗎？三天後的婚禮，楚意澤也會來。”
沐苒聽了，剛吃進去的一口菜差一點噎到，咳嗽了兩聲。她扯了扯嘴角，裝作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是嗎？”她該想到的，聽說楚意澤的母親和老師是小時候的玩伴，她早該想到他會來的。
Nicole看到沐苒這副反常的樣子，就知道楚意澤和沐苒之間一定沒有那麽簡單。她試探著問沐苒，“黛安娜，你和楚意澤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問過他，為什麽要那樣對你，他說我不如問問你。黛安娜，你可不可以告訴我？”
沐苒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楚意澤這個名字似乎已經有那麽久沒有出現在她的生活裏了。那次她去找過楚意澤之後，沐苒就一直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這個人，這件事。用最懦弱也最直接的逃避來減輕自己的痛苦。
可是現在這個名字再次被提起，沐苒才發覺，原來那件事還是那麽近，近到沐苒清晰的記得那一天楚意澤說的每一個字，甚至於，每一個表情。她的親生父母，上一輩的恩恩怨怨，那些驚人的事實，全都那麽清晰。
“黛安娜……”Nicole見沐苒半天不說話，輕喚了她一聲，沐苒臉上的表情太過悲涼，讓她不禁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事情能讓沐露出這樣的表情。
“Nicole，不要問，求你了，不要問。”沐苒望著Nicole低聲哀求著。
眼看著眼淚已經在沐苒的眼眶裏打轉，Nicole也不想再逼她，Nicole笑了笑，對沐苒說：“好，我不問。”
沐苒扯了扯嘴角，扯出來一個勉強的笑容，她望著Nicole忽然就有了一個似乎荒唐至極的念頭。Nicole這麽不著邊際地提起楚意澤，莫不是她喜歡的人就是楚意澤吧。
此念頭一出，沐苒就連忙否定了自己，怎麽可能呢，Nicole一直都對楚意澤有所不滿，怎麽可能會喜歡他呢。沐苒失笑，自己真是太敏感了。
Nicole望著沐苒的側臉，心裏的疑惑更深了，究竟是怎樣的事情才會讓沐苒這般的諱莫如深，她也是這樣，楚意澤也是這樣，究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雖然疑惑，但是既然答應了沐苒不再問下去，Nicole就沒有再發問。
秦操敲了敲顧展遲辦公室的門，走進去看到還在忙碌的顧展遲，有些不好意思地問：“老板，還不下班嗎？”
顧展遲抬起頭，望了秦操一眼，又低頭看了看手表，才驚覺已經九點多了，他忙得太投入，早已忘了時間。顧展遲看到一臉緊張的秦操，看來他這個領導不發話，秦操這小子一直沒敢走啊，顧展遲笑了笑，“你先走吧，我再收拾收拾就走了。”
“那，老板，我先走了，您也早點回去。”秦操走了以後，顧展遲卻並沒有忙著收拾東西回去，而是踱到了窗邊，望著落地長窗外的風景。
月朗星稀，月光清冷，原有的光輝被城市裏的萬家燈火所掩蓋，黯然失色。今晚沐苒不在家，回去也不過是麵對一個幢冰冷的房子，倒不如不回去了，就在這裏過一夜，明天接著工作。
這樣想著，顧展遲開了一瓶紅酒坐在沙發上，自斟自飲，好不愜意。不知道沐苒現在在做什麽呢？現在巴黎是下午三點多，可能在喝下午茶吧。
顧展遲微微一笑，撥通了沐苒的電話。
“喂，展遲？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沐苒有些詫異地問。
“沒什麽，即使突然想你了。”顧展遲的溫柔地說，透過話筒，聲線低沉而有磁性。
“搞什麽啊。”沐苒有些好笑地說，“現在A市應該是晚上九點多吧，你在幹什麽呢？有沒有做壞事啊？”
“絕對沒有，我很乖的。”
沐苒聽著顧展遲孩子氣的語氣，心裏簡直樂開了花，“你在家嗎？”
“沒有，還在公司。”
“怎麽還沒回家，還在加班啊。”沐苒不禁有些心疼。
“工作已經做完了，你不在家，我不想回去。”
“噫，看來我的小顧顧真是一刻都離不開我了啊。”沐苒調笑說。
“對啊，所以說你要早點回來啊。”顧展遲笑著說。
“老師婚禮結束我就會回去了，我這兩天也要幫老師籌備一下婚禮。展遲，我先不和你說了，Nicole在叫我了。”
“好，你先忙，我回頭再打給你。”放下電話，顧展遲腹誹著沐苒“重友輕色，Nicole一叫她立馬就把他放在腦後了。
不過聽到她活潑的聲音，顧展遲臉上掛滿了笑意，看來，她在那邊玩得還挺開心的。顧展遲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杯裏的酒。
這時，他聽到了外麵電梯門開的聲音，緊接著就是高跟鞋踏在瓷磚地上的聲音。這個時間，公司的員工早都下班了，怎麽會有人坐電梯。再說了，就算是公司的員工回到公司來，也不會上27樓啊。顧展遲越想越覺得納悶，決定親自去看看。
高跟鞋聲越來越近，顧展遲剛打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楚意陌。楚意陌不似白日裏那般穿著簡單的女式套裝，換了一條正紅色的曳地長裙，將她姣好的身材勾勒得可謂淋漓盡致。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有些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妖豔。
顧展遲看到楚意陌這身打扮，不禁皺了皺眉，“楚意陌，你來幹什麽？”
“我……我剛剛路過公司，看到27樓的燈還亮著，知道你還沒走，就上來看看。顧總怎麽這麽晚還不回去？”楚意陌有些心虛地說。
“加班。”顧展遲簡短地吐出了兩個字。
楚意陌看到茶幾上打開的紅酒和酒杯，知道顧展遲根本就沒有在工作，聽到他這麽說，還是說了一句，“顧總辛苦了。”
“嗯。”顧展遲點了點頭，不再搭理楚意陌，走進了辦公室，顧展遲覺得大概她一會自己就走了。沒想到楚意陌跟了進來，站在顧展遲麵前，化著鮮紅的唇彩唇瓣微動，欲言又止。
顧展遲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問了一句，“還有事嗎？”
“顧……顧總，我有話對你說。”楚意陌吞吞吐吐地說。
“說吧。”顧展遲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楚意陌坐。
楚意陌坐到顧展遲的身邊，卻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
“你到底想說什麽？”顧展遲有些不耐煩地問。
楚意陌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下了莫大的決心一般，望著顧展遲問：“顧總，你是不是在和創想的陸總一起打壓AR？”
“這些不是你該問的。”顧展遲的臉色沉了下來，冷冷的說，楚意陌是中天的員工不錯，不過她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身份，那就是楚意澤的妹妹，所以顧展遲必須要防備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