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無疾而終
虞洛兮的話,居然讓一向對任何事都覺得無所謂的顧懷瑾產生了莫名的緊張福
“姑娘笑了,咱們也都算的上是舊識了,有什麽話隻便是,無需顧忌旁的什麽。”顧懷瑾就喜歡虞洛兮這般直爽的性子,講起話來也是直截簾,直奔主題。
“我想問問顧公子,之前在醉鄉樓,一擲千金,可是為了王姑娘?”
虞洛兮的話,讓顧懷瑾的臉上寫滿了震驚,而無憂卻是滿臉疑惑的問虞洛兮,誰是王姑娘。
虞洛兮耐著性子跟無憂解釋,醉鄉樓的煙雨姑娘,原名王嫣然,本是和顧懷瑾有著婚約的青梅竹馬。
“什麽?婚約?”無憂吃驚的高聲大喊,甚至都不自覺的站了起來。
無憂內心真的是太震驚了。
怪不得,那日自己剛和煙雨姑娘手談一局,就被闖進來的顧懷瑾帶走了,兩個人才因此結下了梁子,不曾想,這個煙雨姑娘居然和顧懷瑾有婚約,是顧懷瑾未過門的妻子。
這下無憂才算是理解了為何顧懷瑾總是跟自己處處敵對了。
但是為何顧懷瑾的未婚妻會在一個風月之地?為何後來就再也不曾見過顧懷瑾往醉鄉樓去過?後來的後來,這個煙雨姑娘不是被太子殿下贖了身帶走了嗎?
雖然現在這個煙雨姑娘換了名字變成了鳶一直待在虞洛兮身邊,但是無憂卻從來都不知道這些的,以為鳶當初隻是一個青樓的藝伎這樣簡簡單單而已。
“坐下,越發毛躁了,這般大喊大叫的,是恐怕沒有人注意到我們這裏嗎?”虞洛兮瞪了無憂一眼,示意他趕緊坐下,莫要再做聲了。
顧懷瑾一聽“王姑娘”三個字,就知道虞洛兮找自己究竟所為何事了。
事到如今,顧懷瑾也不像在遮遮掩掩的了,所以便也坦然的跟虞洛兮交代了一牽
當初他日日流連醉鄉樓,為的就是能好好的保護鳶,他知道,醉鄉樓是個是非之地,多得是達官權貴再次一擲千金隻為博美人一笑,他也知道,在這個大染缸裏,沒有那個藝伎能一輩子潔身自好不被人或逼迫或威脅的失去自我。
顧懷瑾不是沒有想過要為鳶贖身,但是醉鄉樓的老鴇一直壓著這個搖錢樹不肯撒手,任憑他出多高的價錢她都不肯鬆手。
若不是後來個無憂結下了梁子,整日裏在醉鄉樓打架,恐怕最後那個釵娘也不會那麽輕易的鬆了口,將煙雨的賣身契交給了太子殿下。
再之後,顧懷瑾就再也不曾見過煙雨了,他私下裏問過太子殿下,太子隻是,有個姑娘將煙雨姑娘留在身邊了,顧懷瑾追問是誰,太子殿下隻是淡淡的了句:“是煙雨姑娘自己要求要留在那個姑娘身邊的,至於那個姑娘叫什麽,我也不太清楚。”
於是,顧懷瑾就再也不曾打探到過煙雨的任何消息。
如今聽虞洛兮煙雨在她的府上,顧懷瑾不可為是不震驚,但是震驚之外,也很是欣慰。
他相信,虞洛兮一定不會虧待了煙雨的。
同時,顧懷瑾也是疑惑的,如果煙雨真的在虞洛兮的府上,為什麽自己數次去虞府,卻從來沒有碰見過煙雨呢?
虞洛兮看著顧懷瑾臉上神情的轉換,也不難猜出他現在在想些什麽。
“對,正如顧公子所想的那般,是鳶不願意見你,有意躲著你,所以你在我家,從來沒有見過鳶!”
顧懷瑾的眼中,有著明顯的悲傷。
“她現在,叫鳶嗎?”
虞洛兮點點頭。
“那她,現在過得好嗎?”
這個問題,虞洛兮覺得很難回答。
何所謂過得好?
何所謂過得不好?
“大約比在醉鄉樓過得輕鬆一些吧,其餘的,隻有她自己知道了。”虞洛兮的言外之意很明顯,就是若是想知道鳶過得好不好,就需要顧懷瑾自己親自去問問了。
“我……我現在還不能見她。”顧懷瑾的眼中,有著明顯的掙紮。
若是顧煥庭沒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自己,不要再去招惹一個罪臣之女,若不是顧懷瑾前些日子無意間聽到,王嫣然的父親之死,跟顧煥庭有著推脫不掉的關係,恐怕現在,顧懷瑾早就不管不鼓跑到虞府去見一見自己日思夜想了許久的那個人吧。
但是現在他不能去,也不可以去!
顧懷瑾現在沒有顏麵去麵對那個柔弱的姑娘。
若是有一,鳶知道自己父親的死,是顧煥庭一手造成的,那麽,他們兩個人之間這麽多年的感情,又將放在什麽樣的位置上,若是鳶知道,就連她被送往青樓,也都是顧煥庭為了斷絕自己的念想,那麽遠又將如何麵對這個她一直視如救命恩饒這個人呢?
鳶本可以無憂無慮的過完一生,嫁給自己,生個一男半女,然後享受倫之樂,但是現在呢?這坎坷淒苦的這麽多年,這筆賬,記到顧煥庭的頭上的話,那麽作為顧煥庭的兒子,也有資格被原諒嗎?
虞洛兮不明白,為何顧懷瑾不去見鳶,她明明能從顧懷瑾的話語裏感受的到他對鳶的感情和思念,可是為什麽不去見一見她呢?
也許一切都還來得及呢?
“你若是等一個女子開口,去主動挽留這段感情,恐怕隻能是空留一腔遺憾了。”虞洛兮不甘心他們之間就這樣無疾而終。
顧懷瑾的手指穿在自己的發絲之中,用力的拉扯著。
這些道理,顧懷瑾何嚐不明白呢?但是現在,顧懷瑾真的還沒有想好,究竟應該站在什麽樣的角度上,用什麽樣的身份去見鳶一麵。
以救命恩人之子的身份嗎?
還是以殺父仇人之子的身份?
“你容我想一想,容我緩一緩,我一定會去見她的,隻是不是現在。”顧懷瑾的頭埋的很低,聲音裏都是一副掙紮的樣子,讓人聽了也有些不忍心再些什麽。
虞洛兮不明白其中的緣由,所以不理解顧懷瑾此時的左右搖擺所為為何,但是看到現在顧懷瑾的樣子,她也不能多什麽,畢竟這事他和鳶兩個饒事,而自己,隻不過是個旁觀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