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塵埃落定
第三十五章 塵埃落定
“皇上？”見武穆宗隻是盯著亦辰不語，眼中晦暗不明，皇後試探性喚他。
承奕從回憶中驚醒，帶著一絲和煦笑意，拍拍亦辰的肩:“也是父皇太過強權了！不該這樣毫無理由的拒絕你的請求，這幾日，父皇獨自在考慮這件事，總算想清楚了！父皇，也有錯！”
亦辰萬萬沒想到，一國之君，居然也會向自己認錯。一時驚愕，不知道該說什麽。
皇後最先反應過來，接下他的話:“子亦，你父皇和你致歉，你不說話可是不打算原諒？”
“嗯？啊……父皇，兒臣……”亦辰如夢初醒，“兒臣隻是想不到父皇會……”
“行了！坐下說話！和父皇起了爭執後，就打算一直這樣生疏下去了嗎？”皇帝擺擺手，示意亦辰坐在一旁，同時挽起皇後，“這些天，也苦了你了！這是朕的錯！是朕不好！”
皇後隨他也坐下，搖頭淺笑:“每個人心裏都有解不開的結，皇上不願讓臣妾參與，臣妾可以等，等到皇上親自解開的那天！時間，並不是皇上所說的錯誤！”
皇帝感到心裏有處角落正在融化，那樣的暖意讓他更加愧疚:“你的心意，朕明白！今日召見你們母子，朕就是為了那天的事情。”
皇後與亦辰對視一眼，靜靜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正如亦辰所說，迎娶淩家千金好比是在身邊安插了一個細作，確實不妥。但是，既然那兩個女子被淩昀安置在禁地……以他的心性，大可以有充足理由告訴世人這不是丞相當年廢棄的女兒！若想迎娶，實屬不易！畢竟，她們身份不明，沒有資格入住東宮……”皇帝蹙眉繼續說。
“父皇，兒臣對於淩家千金並非是心存不滿，相反，她的言行舉止都符合兒臣心意。隻是，越是這樣德行兼備，兒臣就越怕這一切都是刻意安排！對於未來監國不利！”亦辰還想做最後的努力。
皇帝似乎有所動搖，皇後見狀忙道:“皇上，臣妾有一言，不知可不可說？”
“你說。”
“其實，皇上大可先見見那兩位女子，再做決定。如果品行不佳，大可以不加理會！如果……她們適合待在東宮，就算想不出其他法子讓淩昀承認她們的身份，也可以讓她們以側妃身份入住東宮啊！”皇後的那個“適合”蘊含著無限的深意。
皇帝聞言，心中更加動搖——見見她們？這麽多年了，還可以認出來嗎？她們還活著，過得還好嗎？如果我拒絕，繼續拒絕，就意味著她們將被囚禁一生！不行！這怎麽可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們無辜受罪！
“唔……就按你說的做吧！”他終於同意，好像借著皇後的話找到了尋到她們的機會，“朕會安排暗衛接應她們入宮！”
亦辰立刻起身行大禮:“多謝父皇！不過，兒臣要娶的隻是這對姐妹中的一人，大可不必將這兩人一起接入宮……”
“留下一人終究是有風險的！這次你用聖旨進入禁地，淩昀必定加強守衛或者轉移她們去其他地方。若想帶走其中一人，那麽一旦被發現，剩下的一人怕是凶多吉少了……還是帶兩人入宮為好！”皇帝打斷他。
一對姐妹，他並不知道兒子要娶的究竟是誰，無論是誰，他都不能讓她們受到一點傷害，所以見到安然無恙的二人才是最穩妥的。
皇後知道他已經做出了讓步，不應該繼續得寸進尺的提要求:“子亦，人家姐妹同心，你想帶走其中一個，另一個怕是也不依。這樣吧！暗衛接來她們後，讓你想迎娶的那個姑娘過來麵聖，另一個就在偏殿歇著吧！”
事已至此，亦辰明白皇後已經留有很大的餘地，再次謝恩:“兒臣多謝父皇，母後成全！”
皇後欣慰的打趣道:“真是不知，那個姑娘是怎樣的天姿國色？竟讓你為了她放棄淩家千金，還為她奔波不休！”
“她……”初見時若瑤堅毅淡漠的神情，再見時她無意間流露的窘迫氣惱，以及之後她的哀傷讓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母後說笑了，兒臣並沒有放棄什麽淩家千金，隻是因為她——也是淩昀的女兒！”
“嗬嗬……你這孩子還知道袒護她了！”皇後聽出來亦辰話裏的維護，越發對那個女子感到好奇。
一旁的武穆宗麵上倒是多了幾分不自在，他突然感到害怕，怕真相會在將來的某一刻揭曉。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想象中最為麻煩的方向發展，他究竟應該怎麽做？
“父皇？”亦辰瞥見了武穆宗的神色，憂心問到，“父皇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兒臣定當知無不言！”
“嗯？”武穆宗猶豫了片刻，按下心底的恐慌，“沒什麽，父皇隻是在想朝堂上的事情，這個淩昀，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亦辰略微回憶後，恭謹問到:“是不是因為殷家兵權一事？”
“咳……”皇後輕咳幾聲，起身行禮，“臣妾婦道人家，身處後宮，不應聽政，先行告退了！”
武穆宗聞言扶住她，放緩了語氣:“那就先不提！這一家人許久沒有在一起用過膳了，今日就留在這兒，無需回宮了！”
亦辰也跟著附和挽留，皇後心中暖意更甚，這樣的家與尋常百姓無異。溫情和睦之家，是她最好的歸宿。
見他們伉儷情深的模樣，亦辰心底劃過一絲苦澀:不知道九泉之下的母後，你又是如何？
不過很快這種苦澀就煙消雲散，憐取眼前人，皇後對他的好，他隻能用孝心回報！母後，你泉下有知，定會理解兒臣的，是嗎？
經過這番變故，一切看起來都是塵埃落定。
淩若瑤，淩芊語，這對被遺棄多年的千金小姐，即將迎來與這十幾年截然不同的人生。
隻是這個消息並未傳到若瑤耳中，與此同時，熙韞正在為了今後做最後的探訪。
不久以後，如果成事，皇上會派人連夜帶走淩家姐妹。她這次來，就是偷偷摸清這條通往禁地的小道，繪製下地圖交給宮中暗衛。
“唉……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可就熱鬧咯！”熙韞趴在半山坡上盯著下麵的離風堂由衷感慨，“武藝卓絕的太子妃？聽起來感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