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複位背後的陰謀
第三十八章 複位背後的陰謀
若瑤與芊語奉旨留在宮裏，當夜並沒有離開，而是住在宮中的柔斕苑。
她們不知道相府離風堂裏有怎樣的異動，也不知道皇上究竟要做怎樣的事情，隻能在宮裏靜靜等待消息。
與此同時，離風得到魄傳來的消息後，心下安定。
隻要你們沒出事，平平安安的待在宮裏，倒也是個安身之處！隻是，不知道皇帝和太子究竟在打什麽如意算盤？
這一夜對於淩昀來說，同樣也不好過。他從亦辰進入禁地後，就暗地裏派人盯著那裏，不敢輕易妄動。隻是這晚，派去的人無一例外的全部被人封住穴道，沒有像往常一樣告訴他那裏的情況。
淩昀不方便去禁地，一來他發現一旦接近那裏，那種痛入骨髓的感覺便會席卷而來。二來太子已經進入，他不想與宮裏的人起正麵衝突。如果被人惡意誇大了相府禁地的事情，對他來說並沒有任何好處！
沒有任何人過來稟報，他就明白出了問題。但此刻，即使很多個不能，他也隻能待在書房候著。
璧瀾苑裏已經處於一片黑暗之中，慕容嵐沒有絲毫睡意。她正站在一塊靈牌麵前，麵無表情的上香:“娘至死沒有完好的葬身之地，靈牌也沒有……你曾經風光無限，最後又得到了什麽？嗬！隻是史上不能留名的女人而已，你什麽都沒有得到！就這麽死了！現在，那個女人被我除掉了……也算是盡情誼為你報仇了！”
沒有任何回音，慕容嵐的聲音愈發陰冷:“我不像你那麽崇高，我隻知道我想要的都會是我的！所以，那個女人留下的孽種也休想給我弄出什麽亂子！你隻管看著好了，再過不久，我的女兒淩蔓清將會被冊封為太子妃了！而小孽種們，隻配看著我女兒風光，在廢棄之處等死！”
她也在這裏期待，期待那道明黃的聖旨，帶她的女兒走入帝王家。
他們都在這夜有著不同的等候，究竟誰才會得償所願，也許隻有皇帝可以回答了。
次日——
慕容嵐去書房尋淩昀時，發現他並不在裏麵。昨晚，不知又因為何事，他也沒有來璧瀾苑過夜。
她覺得有些蹊蹺，便喚來守著書房的小廝:“老爺去哪了？”
這個小廝知道慕容嵐在府中的威名，一個藝伎出身的女子竟也能惹得丞相休妻棄女，她的手段可想而知。因此說起話來，立刻也不那麽利索:“回……回夫人的話，老爺……老爺他一早就出去了，並沒……沒有回來過。”
一早就出去了？
慕容嵐敏感的認為，淩昀有什麽事情在瞞著自己——怎麽回事？這麽多年來，他從來不可能不事先商量就這樣悄悄離府！究竟是什麽人這麽大的顏麵？！
此時，懿月宮裏——
皇後坐在上首，手一直絞著絲帕，有些局促不安。而亦辰坐在下首，正慢慢品茶，很是悠閑。
“子亦，你父皇他……”
“母後不必憂心！”亦辰向她寬慰似的一笑，“兒臣了解父皇，他有把握的事情絕對不會出差錯！即使……這次要解決的是淩昀。”
皇後眉間的憂色又少了一些，但是仍有些許殘留:“但願如此吧！”
柔斕苑——
芊語獨自一人慢慢欣賞苑間風景，這隻是皇宮顯赫一隅，卻讓她看花了眼。
她撫著漫長的好像沒有盡頭的長廊畫柱，心裏止不住的歎息——姐姐，我真的不忍心！若是成了，那麽你將沒有一個好的歸宿，宮裏來來去去的女人都有共同的夫君，那些肮髒的爭鬥我真的不願意讓你涉及！若是不成，那麽這麽多年的苦心經營將付之東流，娘親的仇難報，將會折磨你我餘生！
到底……到底該怎麽做才好？
“宮……夫人！”一個女子急匆匆闖入璧瀾苑，“老爺回來了！大事不好！”
慕容嵐第一次瞧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怎麽了？老爺回來有什麽不好？”
“老爺他……他正在讓人撰寫……撰寫詔書！”女子更加惶恐。
慕容嵐臉色陰沉下來，盯著她問:“什麽詔書？！”
“夫人……這……”女子不敢再看她，咬牙說，“是恢複那兩個雜種名份的詔書！”
好像心裏有什麽在崩塌，慕容嵐不可置信的反複回味著她說的話，麵色蒼白——怎麽會？！明明……明明已經廢了她們……為什麽還要恢複名位？！不可以！我絕對要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慕容嵐自認為安排好了一切，自認為一切都是順理成章，可惜現在她才明白這些所謂的“自以為”造就了她的心軟！正是因為這婦人之仁，她可能會功虧一簣！
這一路上，慕容嵐幾度平複自己激動的心情，以防在淩昀麵前露出什麽可疑之處。但發現，始終心緒難平: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何他會突然改變心意？她們的名位，絕對不能複起！
終於到達他的書房，慕容嵐盡可能的壓製住顫抖的聲音，像平常一樣推門喚他:“大清早的不見老爺，這會兒在做什麽呢？”
淩昀坐在一旁的椅上，一位書生打扮的儒雅之人正在桌前一筆一畫寫著什麽。
淩昀略帶複雜的望著她，眼底流露出痛苦、暢快、不忍的情緒，硬生生的回了句:“複位。”
慕容嵐佯裝不解:“複位？複什麽位？”
淩昀也不做聲，隻是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漠然勾起嘴角——這個府裏，這座江山，還會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嗎？這種模樣，和當初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啊！
她看見他冷漠的神態，不再假裝什麽，立刻開門見山說道:“老爺……你是想複那兩個孽種的位分嗎？！你可別忘了！她們的存在，是你此生最大的汙點！當初我入府時你是怎麽答應我的？你說不會讓她們安享榮華，要親手殺了孽種！可是！我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明白這其中的苦楚，所以不忍痛下殺手，而是遂了清兒的意願留她們自生自滅！”
提起往事，慕容嵐顯然越來越激動，緩了一口氣又繼續說:“她們命大，活到了今天，是她們的本事！可是我萬萬沒想到，在清兒即將順利嫁給太子的時刻，你會選擇將兩個孽種複位！”
她滿麵悲慟，本來妖媚的雙眼逐漸變得通紅，淚水欲落未落，平添了一份淒楚。
淩昀看在眼裏，依舊淡淡的回答:“既然選擇放她們一條生路，何不做的更好一些呢？”
慕容嵐驚訝的看著他，止住欲落的淚水:“老爺？”
“我是要複位，不過隻是複一人，另外一個還是沒有身份。”他嗤笑一聲，“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她們活到今天，是時候為我們淩家做些什麽了！”
慕容嵐突然覺得一陣心悸——不知什麽時候，淩昀已經變得不像多年前的他了。那時候，我有足夠的把握可以控製住他，所以可以輕易的毀掉那個女人的一切。隻是如今，我再也沒辦法猜透他的心思……這樣，究竟是好還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