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慧真公主
第一百二十八章 慧真公主
原來這天中午，皇家除夕家宴就在井然有序的準備著，地點是在海宴殿。
海宴殿處於內廷宮殿的核心位置，是後宮的主體建築。但凡大型宴飲，都會在這裏舉行。丹陛上左右早安設好兩座萬壽天燈，丹陛下又安設兩座天燈，照的殿堂內外亮如白晝。
若瑤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排場，接下來將要出現的後妃公主們讓她感覺到了莫名的拘謹不安:眼下隻是一群陌生人的相聚罷了，如果這種場麵都挺不過去，那麽不久之後與淩昀的重逢呢？我又應該以什麽樣的姿態去麵對？
往來於殿中的宮女太監們都在忙著安排著食物，亦辰總算在人群中見到歸來的若瑤。
“殿下，太子妃在那兒……”服侍他的公公討好的出聲。
他緊趕幾步來到她身邊，看到她因為局促而習慣性的環顧四周，莫名覺得想笑:即使平日裏再穩重，她也有這樣的時候啊！
因為這環視，若瑤也看到了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殿下可算來了。”
“怎麽？”亦辰拉著她走向一旁，“真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淩若瑤這時候居然會怕這家宴！”
“皇家的人……各個都不簡單，初來乍到，我不得不怕。”她也沒有否認，“淩府隻是臣子的宅所，其間一個女人引發的爭鬥已經駭人聽聞，更何況是後宮這種女人是非多的地方呢？”
“即使如此……後宮的女人裏也不乏好人。”亦辰有意要避開這個話題，正巧抬頭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趴在門框處偷看，便指著她道，“比如那個貪吃鬼，就是個沒心眼的小家夥！”
若瑤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過去，莞爾搖頭:“什麽女人不女人，殿下拿這女童做什麽文章？”
“女童？嗬……慧真，過來！”亦辰蹲下身子，雙臂張開，眼帶笑意向那個女孩招手。
女孩聽見聲音先是一驚，發現是亦辰後也不顧身後照顧她的姑姑們的呼喚，匆忙跑了過來:“皇兄！你可算回來啦！”
見她親昵的撲向亦辰的懷抱，又聽得那一聲皇兄，若瑤明白所謂女童又是宮裏的一位公主。
有這麽一個親人，願意招手給你一個擁抱，真好！
若瑤沒有這樣的經曆，看向他們的眼神多了一絲羨慕與神往。
亦辰單手抱住女孩，另一隻手拉住若瑤:“旁邊是你的皇嫂，怎麽不記得叫一聲？”
她沒想到亦辰會來這麽一出，一時有些啞然，呆呆的看著女孩不知道說什麽好。倒是那女孩轉動著烏溜溜的眼珠，甜甜的喚她一聲:“皇嫂！”
“……呃。”若瑤將疑問的目光投向亦辰。
“這是肅妃娘娘的女兒，慧真公主，也是我的八妹。”他向她介紹，“父皇這麽多公主裏，就是她最離經叛道，不好好的學女孩家該學的東西，總喜歡舞刀弄劍，真是讓她母妃不省心！這就算了，貪吃鬼還總愛突襲禦膳房，讓那兒的總管防不勝防呐……”
“皇兄就知道在皇嫂麵前說慧真的壞話，慧真才不貪吃呢！”女孩不滿的撅著嘴，滿臉期盼的看著若瑤，“聽母妃說皇嫂會武，這是真的嗎？”
“……嗯？啊，的確會一些。”若瑤怔怔應道。
母妃？肅妃娘娘？我與這位娘娘從來都不相識，好好的她一個深宮娘娘怎麽會和她的女兒提起我？
“太好了太好了！皇嫂你教教我吧！慧真一定會認真學的！”女孩眼裏的期盼更甚，越過亦辰的胳膊整個身體都要黏在若瑤身上。
亦辰見狀放下她，湊在她耳邊低聲說:“馬上就要申正時分了，宮裏好吃的都在準備著，你不想去看看？你這皇嫂脾氣不太好……得讓皇兄我勸勸才會同意，不如你先去外邊看看？”
“這樣啊……”慧真公主眨巴眨巴眼睛，了然於胸的表情，“母妃也是這樣呢！是不是練武的女子與旁人都不同呢？慧真就喜歡這樣的，其他娘娘們成天脂粉撲鼻，我不喜歡！”
說完，便又像來時一樣跑回正門處，臨了還不忘回首衝若瑤一笑:“再會啦皇嫂！”
麵對這個闖入她生活的又一位皇家公主，若瑤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她母妃是什麽人？好好的怎麽會提到我？”
“肅妃娘娘……她是南宮家族的人。”亦辰恢複了常態，“而南宮氏，勢必是成為輔佐軒轅皇族的家族。換句話說……”
“他們是可以頂替淩昀的人。”若瑤接下了他的話，“現在淩昀在宮中有殷淑妃一枚棋子，南宮家的人勢必也會入宮，如果我沒有猜錯，雖然肅妃比殷淑妃品級低些，所得的恩寵卻遠勝過她吧？”
“嗬……淑妃的地位怎麽來的，眾人都清楚。”亦辰低頭認真的看向她，“說到淑妃，今晚家宴她肯定又會安排著什麽侯著我們，不管是你還是我，都不可以鬆懈待之，你明白嗎？無論何時，保全你自身最重要。”
“一場家宴罷了，難不成還能演成鴻門宴？”若瑤輕笑，“比起淑妃的把戲，我倒是更想見見肅妃娘娘……”
身邊的嘈雜聲愈發的大了起來，充斥著公公尖細的聲音:“除夕家宴備辦的烹飪原料再檢查一遍齊了沒？禦桌酒宴所用的物料數額為豬肉65斤，肥鴨1隻，菜鴨3隻，肥雞3隻，菜雞7隻，豬肘子3個，豬肚2個，小肚子8個，膳子15根，野豬肉25斤，關東鵝5隻，羊肉20斤，鹿肉15斤，野雞6隻，魚20斤，鹿尾4個，大小豬腸各3根。另外，製點心用白麵5斤4兩、白糖6兩……”
“一會兒眾妃過來，作為皇子我可能有段時間不會待在你身邊，記住一定要緊跟著肅妃，有她在定會保護好你！”亦辰再次叮囑到。
若瑤報以一笑:“殿下說話總是這麽囉嗦嗎？倒比管著公主的瑛姑還要話多些……我都記住了。”
“如今時局不同，太過複雜的情況下我當然怕你會被人暗算。畢竟這殷淑妃與你可是結過梁子的人！”亦辰換上無奈的表情，“有時候看你心思縝密，有時候又不免有些大意，就當我是你的掌事姑姑多多提點一番好了。”
言畢，他自然的走離她身邊，準備迎接那些庶母們。若瑤盯著他的背影:如果這一生都有你這般照顧，哪怕前麵是火海刀山又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