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破格晉封
第三百三十四章 破格晉封
四更天，天色漆黑一片，鑼鼓聲過，沐遙早已疲乏得沉入睡夢中.……
禦案上的奏章依舊堆積，殿內燭火跳躍，王公公已經來換過三次蠟燭，卻都已燃盡，隻剩一堆蠟淚堆積.……
床榻上，沐遙凝著秀眉輕動了一下，素手探出棉被，似習慣一般在身側探詢著什麽，而後在感受到周身一片空涼之時漸漸轉醒，睜開朦朧的雙眸，有些呆愣的望著身側的空枕，心頭一陣難以言語的酸澀，微起身，抬首望向禦案，卻見軒轅亦辰正望著自己。
微愣，暗夜中，四目相接，沐遙看不清楚軒轅亦辰臉上的神情，隻因蠟燭已熄，惟獨窗外明月灑落點點月光穿透進窗沿，借取少許微亮。
“皇上.……”沐遙輕喚了一聲，直覺軒轅亦辰正在想什麽，素手捏緊棉被，而後掀開，剛想下床，卻見軒轅亦辰已經站起身走向她，雙手環住她的身子，將棉被再次裹在她身上，低沉應了一聲，而後輕吻她的額頭，低聲道：“怎麽不睡了？”
沐遙依偎在軒轅亦辰的懷中，閉上雙眸嗅著他上獨有的氣息，素手環過他的腰身，呢喃道：“臣妾冷……”
是冷，但更多的卻是不習慣一個人睡。
軒轅亦辰低笑，那笑聲仿佛在嘲笑沐遙的不誠實，道：“朕明白……”
而後便將身上的龍袍褪下，鑽進了棉被內，將沐遙的身子緊摟在懷中，下鄂抵著她的額頭，輕道：“睡吧，天快亮了……”
沐遙恩了一聲，卻依舊睜著雙眼，她將身子又往軒轅亦辰的懷中鑽了鑽，素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的心跳，突然抬首，似好奇又似天真的問道：“皇上以前也是這麽待其他嬪妃的麽？”
軒轅亦辰的身子僵了一下，隨後有些煩躁的將沐遙的身子又摟得緊了些，低沉道：“後宮的每一個女人都是朕的妻妾，沐遙以為呢？”
心，猛的被刺痛了一下，沐遙的身子有些緊繃，但少許後，便又慢慢放鬆下來，緊閉上眼，任由心頭的疼痛將自己的感官著侵蝕得傷痕累累，冷笑，或許，她真的需要這樣的疼痛來清醒自己，才能讓自己更決然的去做那些更為殘忍的事。
“是啊.……”沐遙聲音有些沙啞的低喃，素手成拳，指甲陷進了自己的掌心中，而又卻又輕巧的笑道，“她們都是皇上的妻妾，她們都愛皇上，每一個都比臣妾還愛皇上.……”
說著，沐遙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竟有些哽咽。
？原來承認一件事竟是這樣的困難，沐遙的眼角有幾許濕意，她慢慢鬆開了抱緊軒轅亦辰的手，而後將那隻手抵在自己的胸口，心一窒，不禁有些喘息，而後緩緩的退出他的懷抱，翻身背對著自己一直以來都貪戀的懷抱。
暗夜中，軒轅亦辰靜靜的望著沐遙，卻沒有阻止她的脫離，那雙深如黑夜的眸子融入了夜色，卻閃爍著複雜與煩躁，半晌，他才冷聲道：“不冷了麽？”
沐遙緊閉著雙眼，素手緊揪著被角，卻柔聲一笑，微顫道：“冷，可是卻比心痛好過千百倍.……”
寂靜，隻剩兩個人的呼吸聲……
半晌，軒轅亦辰突然起身，猛的掀開棉被下了床，像是已經厭煩了沐遙這些無關痛癢的話一般，信步走到禦案前，坐在龍椅上，而後，整個寢殿在也無聲……
……
清晨，陽光照進窗台，潑灑而下。
沐遙睜開微微紅腫的眼，有些吃力的起身，依靠在床沿上，此時，王公公與雲瀾推門而進，下跪請安道：“奴才、奴婢參見宸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而後，雲瀾起身端著盆子上前為沐遙梳洗，王公公則是命人將早膳傳進寢殿。
雲瀾為沐遙更衣後，將她扶到鏡前，一邊梳頭一邊低首道：“小姐，奴婢聽太醫說，您的身子骨很差，一定要多休息才是，所以.……”
雲瀾停下，望著王公公忙碌的身影，笑道：“所以有些事就讓奴婢去做便可，若是小姐您磕著碰著了，皇上非要了奴婢的腦袋不可。”
沐遙望著鏡中的自己，無力的一笑，歎息道：“雲瀾，我突然覺得鏡中的人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而後有些疲倦的閉上眼，聲音極輕的道：“物是人非，年年歲歲，雲瀾，我是不是老了？”
站在桌台前的王公公有些疑惑的望著沐遙的背影，心頭仿佛有著說不出來的感覺，但是卻察覺不到究竟端倪何在，於是打理好早膳之後，便向沐遙福身道：“娘娘，早膳已準備好，奴才告退了。”
沐遙望著鏡中王公公的神色，輕笑了笑，抿唇道：“王公公，從今夜開始，你就留在寢殿內陪著皇上吧，本宮……今日搬回‘養生殿’住，有雲瀾在本宮身邊，你大可請皇上放心.……”
而後伸手扶在雲瀾的手上，起身走向桌台，轉首對雲瀾道：“將膳食撤進‘養生殿’吧，待會讓禦前侍女將床上的被物都換新的……”
說著，沐遙便向殿外走去。
王公公愣在門口，直到沐遙跨出殿門之時才回神，忙上前勾身道：“娘娘這是……？”
話未說完，王公公突然瞥見了前方的一抹明黃色，他心一驚，忙閉上了嘴。
“愛妃要搬回‘養生殿’？”軒轅亦辰清冷的聲音突然傳來，使得沐遙與雲瀾皆是一怔，而後隻見軒轅亦辰信步走來，一身懶散之色，少許，隻聽他冷笑一聲，麵無表情的道：“如此也好，王安憶，吩咐下去，今夜留宿‘承乾宮’.……”
而後，便看也不看沐遙，就從她身邊走進寢殿，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王公公愣了愣，有些錯愕望著那扇被關閉的門，眨了眨眼，這才為難的望著沐遙，有些不明所以，但沐遙卻比他想象的淡定從容，隻見她深吸了一口氣，便對雲瀾笑道：“走吧，本宮有些累了，回‘養生殿’再說.……”
雲瀾的神情也有些呆滯，在聽到沐遙低喚之時立刻回神，而後道了聲是，便攙扶著沐遙向‘養生殿’的方向走去，絲毫不敢怠慢……
‘長生殿’內，王公公帶領著兩名禦前侍女與風影站在一旁，四人心頭戚然的望著坐在案前麵無表情批閱奏章的軒轅亦辰，老實說，王公公跟隨皇上二十多年，卻從來都不曾見過如此‘冷靜’的皇上，雖然皇上的心思的確難以揣測，但是這數月來，不僅難伺候了許多，更是連喜好都有些混亂。
王公公瞥了一眼兩名禦前侍女手中玉盤中的被單，低聲問道：“皇上，剛才宸妃娘娘說要將床上的被物全部換新，您看.……”
“換！”軒轅亦辰頭依然不抬道，隻有些煩躁的將手中的毛筆放下，將那本尚未批完的奏章扔在一旁，無意抬首，雙眸在瞥見風影癡迷的眼光之時，劍眉驀地一擰，深沉的眸子隱含著微怒。
風影一驚，忙低下首，王公公更是驚恐萬分的道：“皇……皇上，這位是宸妃娘娘送給皇上的侍女風影，是專門伺候沏茶的宮女……”
風影強壓著心頭恐懼，僵硬的淺笑著向軒轅亦辰福了福身，道：“奴婢風影參見皇上，皇上萬福！”
而後，殿內再無聲響，眾人暗自擦汗，就連王公公都不知道下麵該如何應付，少許，在眾人不知該如何是好的之時，竟聽到帝王毫無波瀾的道：“既然是宸妃的一片心意，那麽朕又豈能拒絕，王安憶，擬旨，冊封風影為七品禦女，賜六品封賞.……”
話音一落，王公公與其餘兩名宮女立刻傻在當場，直到風影那欣喜的聲音傳來之時，才回神，雙目齊刷刷的望向跪拜在地，連聲道謝主龍恩的風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