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往事
牢頭向柳玉磕頭之後離開，這時，來給魯智忠查看的大夫向柳玉稟告:“大人，傷者已經解毒。
但身體受到毒素侵害嚴重，恐怕餘生要長期服藥來維持生命。”
“傷者現在怎麽樣？醒了沒有？”柳玉不關心他以後的情況，她隻想知道魯智忠現在醒了沒有。
“回大人，目前還沒有醒。”
柳玉點點頭，謝過大夫，吩咐兩個衙役將魯智忠抬出大牢，送到府衙外院的客房。
魯智忠中毒，內傷嚴重，大牢環境太差，不利於休養。魯智忠是沈時安被殺案的唯一知情者，不能再有任何閃失。
再說，柳玉也不想每次都去大牢裏看他。
將魯智忠轉移到客房後，柳玉派了四個侍衛輪流守著，另外還派了一隊十五人的隊伍單獨看管。
魯智忠被移出牢房不久便醒了過來，柳玉接到侍衛的匯報立刻從書房趕了過來，問:“魯大人，還不想說嗎？”
魯智忠剛剛清醒，身體無力，被侍衛扶著半躺在床上，聽到柳玉的問話有氣無力的說:“欽差大人，罪臣爛命一條，反正遲早都要死的，說與不說沒什區別。”
柳玉沒想到魯智忠這麽頑固，都成這樣了還死咬著不開口。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一直不願意說出背後之人？又或者，背後之人給了什麽好處讓他保守秘密？
柳玉慢慢走到桌邊坐下，用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突然，想到之前衙役告訴她魯家被滅門的消息。之前準備前往魯家大宅查看情況的，後來因為魯智忠中毒而忘記了。
想來魯智忠不知道這件事，想到這，柳玉扭頭對魯智忠說:“本欽差在你中毒之前接到一個消息，是與魯大人有關的，魯大人想不想聽？”
魯智忠看了柳玉一眼沒有說話，閉上眼睛假寐就是不開口。
柳玉也不介意，繼續說道:“早上，本欽差接到衙役傳來的消息說:魯家上下被人屠了個幹淨，就連剛出生的幼童都沒有放過。”
柳玉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魯智忠的表情，隻見他聽到魯家被屠這幾個字時，臉上明顯一僵。
雖然閉著眼睛，但柳玉還是發現他的眼珠子在眼睛裏轉了轉。就連整個身體都緊繃著而不自知。
知道觸到他心裏，柳玉接著說道:“幾百口人就這樣被人一夜之間全部殺光，聽說這些人死相慘烈，無一具完整屍體。
本欽差本來要去現場查看的，因大人被下毒而擔誤了。唉！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為？怎能如此殘忍。”
柳玉邊說邊搖頭，隨後邁著腳步向房間外走去。
還沒等柳玉走到門口，躺在那裝睡的魯智忠終於開口叫住了柳玉說:“欽差大人，叫師爺進來吧！我招供！”
聽到魯智忠的話，背對著他的柳玉露出了微笑，暗中鬆一口氣後讓人叫師爺進來。
待所有人坐定後，魯智忠才緩慢的從他進京趕考的那年講起。
當年，太祖皇帝剛剛入關，朝廷急需人才，罪臣那時自認文采不錯，信心滿滿的前往京城趕考。
哪想走到半路因風餐露宿，得了風寒。等急匆匆趕到京城時，離院考就剩兩天的時間。
由於來的太遲，客棧已經被住滿，就連普通的下等房都沒有。罪臣無法隻能去城外的破廟暫住。
住在破廟時，認識了另一個外地姓章的學子，他問罪臣:“想不想考中？”
罪臣回答:“自然想高中。”
那姓章的學子接著說:“如果你想考中，住在這裏是肯定不行的，這裏環境太差，又無人交流，監考官員的習慣不了解，這些都會成為很難考中的原因。
再者，就算你克服這種種不利的原因高中了，你沒有關係，隻能被分往窮山惡水的地方任縣令。
在那些地方想要有政績，想要升遷恐怕很難，有可能到死都不會挪窩。”
罪臣雖被他打擊到了，但並未失去信心，沒有接著他的話往下說。故意拿起書看，做出拒絕說話的樣子。
章姓學子覺得無法說通，便又去遊說別的學子。
後來的兩天，罪臣不再關心章姓學子的事，安心在破廟裏看書。但因為人多，又吵鬧，看書的效果甚微。
考試的前兩天，可能因為在破廟休息的不好，有幾道題還沒寫完時間就到了。
後麵幾天，試題雖然都寫完了，但對自己的答案不太滿意，總的來說還是受到章姓學子的影響。
等到放榜之日一看，果然榜單上沒有罪臣的名字，但章姓學子的名字卻在榜首。
罪臣見他滿麵春風，卻又故作謙虛的樣子，心裏有些不得勁。但人家考中，走上仕途這是不爭的事實。
而罪臣還隻是個沒有考中的秀才，心中有再多的不滿也隻能咽下。
章姓學子在眾人的恭賀聲中離開，罪臣在他離開之後也回了破廟，看到章姓男子已經收拾好物品準備離開。
走前，他給罪臣留下了新的住址，說想通了就到那去找他。
罪臣沒有考中心有不甘，便不打算回鄉，留在京城給人代寫書信掙點銅板混口飯吃。
閑時在出租房內給書店抄抄書，既能掙些銀子，又能增強記憶，畢竟還想在三年之後再重新參加院考。
無獨有偶，半年後的一天，罪臣正擺攤給客人寫信，又遇到了章姓男子，此時他已官袍加身，雖然隻是七品，但也屬於官身。
章姓學子見到罪臣很是吃驚說:“賢弟，你怎的落到如此田地？”說完就幫著收拾東西拉著罪臣，一起去了他在京城的住處。
跟著章姓學子，哦！應該是章大人。罪臣跟著章大來到京城的一處小院，小院不大但很精致，裏麵的家具擺設都是名貴物料。
罪臣心下疑惑，之前有聽章大人說過，他的家族隻是普通農家，連上京的銀子都是族裏湊的。
章大人才當上縣令也不過才半年，怎會有如此多的銀錢買這些木料？
想著，罪臣就將心中疑惑問了出來。哪知章大人聽後哈哈大笑，笑過之後才說道:“賢弟，你就是不問，愚兄也要告訴你。
同樣上京趕考的學子，你看看愚兄，原本家裏窮的揭不開鍋。
賢弟再看看愚兄現在，不愁吃喝不說，還有花不完的銀子，就連以後升官都不用擔心。想知道為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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