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你,走吧……
“怎麽了?”玉漠邪問道。他鮮少看見煙落塵是這樣的表情。
“沒什麽,你看看。”短暫的錯愕過後,煙落塵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她將那紙條遞給玉漠邪。
玉漠邪看完倒是淡然,將那字條還回去:“所以,小東西,你準備怎麽辦?”
煙落塵悠然冷笑,眼中乍現冰寒:“涼拌!”
……
夜色漸深。
奚沉從自己的暖被窩起爬起來,麵無表情地穿上夜行衣,而後,跳出窗戶,飛簷走絕壁,朝著這月神國都城的不凍河畔直流而去。
那裏,早有一個金影等候。
等到奚沉到了,金影看見他的衣著,嗤笑一聲。
“奚二公子又來遲了,怎麽?換衣服了?”
奚沉麵無表情地走近,也不回答。
不過,待到他真正地走近道那金影麵前的時候,奚沉突然亮出冷匕,一把閃身道那金影後麵,冷匕直接刺向他的脖子:“大冰帝!你找死!”
奚沉的語氣間無盡狠辣,臉上浮現他向來的殘忍表情。
隻需一下橫劃,他的涼匕就能在這大冰帝的脖子上拉開一個血口子,讓這霊霧洲的傳奇人物命殞當場!
但是,大冰帝不僅不驚慌,反倒是“桀!桀!”地笑。
他開口道:“奚二公子,你覺得你有多少殺了我還全身而退的把握?”
奚沉剛想回答死了也值了,卻聽見大冰帝又戲笑:“哦,不對,我問的不對,我是想問,奚二,你覺得你有把握殺了我嗎?”
這一聲問完,奚沉一驚!
卻不等奚沉反應過來,他手中大冰帝這個人質如泡沫般煙散。
奚沉腦子頓時空白!
人呢!
這麽想的一秒,大冰帝在幾米開外,再度出現,嗤笑聲傳來:“奚二公子啊,你連我在哪裏都把握不了,又如何能殺我呢?”
這聲嗤笑之句,極盡嘲諷。
可是奚沉卻無言以對。
麵對這大冰帝,他的確是太弱了!
奚沉咬牙,不過很快,他的表情又恢複了淡定,那那一把涼匕收入袖間。
凝眸,那銀藍之瞳注視著那道金影,奚沉終於不帶情緒地開口:“大冰帝,你玩我,有意思嗎?”
大冰帝並不言。
奚沉繼續道:“我已經告訴你,玉漠邪和煙落塵的實力,你卻隻派出魔血之力不過六級的金銀衛?是送給這兩個人虐的嘛!”
“如果當初就沒打算殺玉漠邪,那就不必與我交易!”
說道這裏,奚沉又突然笑了:“還有,我很好奇啊,大冰帝,你如此,又置雪太子於何地?雪太子那麽傾心煙煙,你卻派出金銀衛殺玉漠邪不得,讓雪太子為你背鍋,讓煙煙吧一腔怒火全部傾瀉在雪太子身上……嗬嗬!難道你對雪太子的愛是假的,真正喜歡的,是三皇子?”
霊霧十國聯盟,還有一個雪三皇子,與雪太子對立。
不過,雪三皇子一直蹦躂不出什麽名堂來,因為大冰帝極為寵愛雪太子。
聽見奚沉質疑自己對雪太子的寵愛之心,大冰帝略為不悅:“之鳶和之嵐之間,不過是小打小鬧……你一個外人,不要挑釁我!”
說出“挑釁我”三個字的時候,大冰帝突然語聲淩厲,不怒自威。
一股威壓無形釋放,迫人心弦,哪怕身為貴公子如奚沉,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隻是,隻是奚沉心裏的那股子怨怒持久難消,讓他強壓下這股畏懼,繼續嗤笑:“難道我猜的不對?如果大冰帝真的寵愛雪太子,難道不應該為他掃清情敵?”
“哈哈哈哈……”奚沉笑起來。
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一襲倩麗的紫影,伴著一道修長的玄影,突然從那黑暗處步步走來!
奚沉和大冰帝都是一驚!
奚沉就算了,大冰帝的嘴在黑暗中微微張開:他已經驚得無以複加!
就連他都沒有感受到這暗影之中居然還藏著兩個人。
這兩個人掩藏自己身上的氣息——掩藏得,也太好了吧!
至於走出來的二人,兩道身影,映在奚沉的眼瞳裏,卻讓他突然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的恐懼。
那一種恐懼,和畏懼大冰帝力量的懼怕不同,是一種恍怕失去的恐懼!
因為那一道倩麗的紫影,太為熟悉了,讓他已經意識到,她是誰!
隻是,奚沉的內心不想承認她的身份。
不過,即便是不想承認,那道紫影依舊是走到了麵前,熟悉的臉龐從暗處到明處,眉、眼、鼻、唇,一點點的顯現。
煙落塵。
奚沉看著她,心突然狂跳起來。
他的喉結微動,咽了一口口水:“塵塵……”
“閉嘴。”不帶感情的兩個字,冷冷地從煙落塵那嫣然的紅唇裏吐出。她看著奚沉從來都是亮晶晶的眸子,此刻黑暗了下來:“奚沉,果然是你。”
音絕樓的暗探從窗戶丟石子進來,跟她傳遞消息的時候,她還不相信。
她不相信那張紙上寫的字。
那張紙上寫著邪皇遇刺,是奚沉勾結大冰帝,讓冰帝出殺手,暗殺之。奚沉今夜,會再和大冰帝見麵。
她不信,所以才趕來,看看是不是奚沉真的會出現,和大冰帝會麵。
可現在。
奚沉就在眼前,方才他和這個大冰帝的對話從頭到尾,他們聽得一清二楚,沒有什麽疑點。
就是奚沉做的。
奚沉勾結大冰帝,所以才有金銀衛突然冒出來刺殺玉漠邪。
“塵塵……”奚沉的眸子暗下去,卻仍未放棄最後的掙紮:“你聽我說。”
“我剛才就聽你說了,聽你說到現在呢。”煙落塵不再看他,失望之下,她聲音更加冰寒:“我不想再聽了。”
奚沉的眸子更加暗,仿佛墜入深淵。
涼風吹在他的耳畔,他囁嚅一下嘴唇,還想說什麽,可是最終未說出口。
倒是突然,大冰帝“嗖!”的一下,飛離!
玉漠邪見狀,紫眸一暗,立即去追大冰帝!
夜空被兩道身影劃破,一前一後,瞬息內消失……
不是,不凍河畔,便隻剩下一道紫影麵對那個穿著夜行衣的人。
許久,煙落塵終於開口了,她看著奚沉,這個一直她難以分清是敵是友的人,道:“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