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變故
蕭靈花了一分鍾的時間，在相信和不相信這兩個選擇上，後來發現自己根本沒法當下最初判斷，也就作罷了。
“聽說你做了基因理療學院的校長。那麽你應該有許多跟淩上將打交道的機會，對那個人，你多少都有了些了解了。既然如此，你應該能夠知道，我說的這一切，還是可信的。”
“在我小時候的記憶之中，我們一直在過東躲西藏的日子。那些被趕出來的，基因能量超群的人，並不是被聚集到一個地方開始過日子，而是被淩上將所組織出來的醫療研究隊做科學實驗。他們甚至曾經將人做了解剖，來獲取其中基因能量高級的秘密。淩上將不理解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蕭靈忍不住打斷女人的敘述“為什麽不能夠理解？如果按照檢測的標準來看，原本就有四個等級的話，那總會有人登頂，也總會有人墊底啊？”
女人點點頭“理論上是這樣沒錯，可是讓淩上將忌憚的是，所有超高級基因的，都是女人。”
蕭靈的眼睛已經瞪到說不出來的大，這句話說出來，她們倆都沉默了一會兒。
“所以，所以留在這裏的，最後守候家園的戰士，都是女人，”蕭靈緩慢的分析，她幾乎能夠聽到自己那快要生鏽的腦子不斷轉動的聲音，“那，阿誠他。。。。”
“因為被趕出來的都是女人，所以淩上將一度認為我們很快就會消失殆盡。可惜，即便在他的羽翼之中，也有許多不滿意於他的決策的，主動願意加入我們的男人。生息繁衍，自然是人類的法則，但微妙的是，這樣生下來的女孩兒都是超高級，而男孩兒卻始終達不到最高的狀態。即便他們如阿誠那樣，具備一些在你們的人看起來是特殊的素質，但依舊，他隻是個高級。”
故事講到這裏，便告一段落了。蕭靈努力的消化著這些信息，從中找到自己所需要的。
“所以，淩晨將軍，我的父親，淩上將的親生子，也是其中的一員。”
不知怎麽的，剛剛那種突來的緊張好像又再次回到了這位故事講述者的身上，她的手指又顫抖了一下。
“是。淩晨將軍的結局之所以慘，很大程度上是由於他是淩上將的兒子。自己定下的規矩，兒子帶頭去打破，他自然會痛下殺手。”
蕭靈表情木然的聽著這一切，腦子裏像是要爆炸一樣的。她根本不想去聽那些上一輩，甚至再上一輩的愛恨情仇，那些在她看來滑稽可笑的事情一點一點造就了今天的局麵。她現在在乎的是肖子雅，是國家，是她的承諾，是她肚子裏的孩子。
可真相就不重要麽？尤其她還是他們其中的一員，她可以心安理得的相信那些教科書的洗腦，就那樣做一個首都人麽？蕭靈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如何相信你。”
女人沒再說話。她撩起了鬥篷長長的袖子，露出白皙而透明的左臂，用右手食指上長長的指甲使勁兒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流出來。然而都不消一秒鍾，那血便沒了，傷口也化於無形。
蕭靈閉上了雙眼，什麽話都不說了。
“還有一點，我該告訴你，”那女人補充道，“淩晨之所以也具有這樣的體製，是因為他的母親，你的奶奶，淩上將的妻子，也是我們的一員。在變故發生的那一年，淩上將親手殺了她。”那天蕭靈和頭目之間的談話持續了很久，從正午，一直到日落西山。在這期間，那個女人不時的起身、坐下，麵向蕭靈或是以背示人，總之都在動著。反觀蕭靈，在她們整個對話期間，一動不動的，連牽動一根手指都沒有，就那麽代辦的坐在椅子上，好幾個鍾頭。
說實話，副司令官對於下令還是非常擔心的。畢竟她年紀非常輕，比自己小了快十歲。他非常怕蕭靈的意誌不夠堅定，受到了的蠱惑，出現什麽可怕的想法。自從聽說她們兩個要會麵的時候，副司令就一直在擔心這一點。
直到夕陽西下，他所一直注視著的那一場談判不知何時隻剩下一人，他才如夢出生的發現那女人已經消失了。赴死臨官一路小跑著過去，貓著腰出現在蕭靈跟前，被她臉上的慘白神色嚇了一跳。
“司令，發生什麽事了？那個女人消失得太快了，要不要我帶人去打個埋伏？”
蕭靈麵無血色，連嘴唇都煞白煞白的。卻並不是因為聽了女人的一番話，一段故事，而是因為就坐，腹中又有胎兒，血液無法流通循環導致的。蕭靈舉起右手揮了揮，掙紮著想要起身，卻發現雙腿都有些水腫起來。
“扶我回去吧。”蕭靈實在無法依靠自己有些麻木的雙腿站起來，於是隻能夠依靠在副司令官的身上。副司令立刻有種異樣的感覺，好像眼前這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兒，是自己的女兒似的。
“副司令，你有孩子麽？”
副司令點點頭，隨即想到他們現在這樣的姿勢蕭靈很難看到，便開口說道“有一個女孩兒，隻有三歲。”
提到女兒，他的態度立刻柔軟下來。
蕭靈問他“那，你希望她長大以後做什麽呢？”
副司令官對這樣的問題有些驚奇“她是一個中級基因的女孩兒，做一個醫師是她唯一的路啊。”
蕭靈苦笑了一下，是啊，自從很多年以前，人們該走的路就被限定好了。一生那麽長，可一個人該做什麽，從那一刻就被設定，這就是他媽的美麗新世界。
去他的美麗新世界。
那天晚上，蕭靈沒有吃一點東西，她痛哭了一整晚。這是軍中的傳言，許多人聲稱他們聽到了一個哭泣的女聲，整整一夜。但是隻有副司令知道，她充其量隻哭了一個蕭靈，之後便因為體力不支，昏睡了過去。
不過這一次，副司令沒有給她辟謠。因為他本能的擔心越來越多，而蕭靈的表現則越來越離奇。
更別提，轉天一早，在吃掉了兩個成年男人分量的早餐之後，蕭靈下令召集整個軍隊，拿出一張羊皮卷來。“我們已經取得了同的和談，原地修整一天，後天整裝回首都。”
眾人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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