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靜默

  見牧良海被製住了,萬玉澤方回頭,見皇甫德的形象有點不像樣,立刻讓值夜的親衛解了下禦寒的披風,披在了皇甫德身上,一名親衛還脫下了靴子暫借給皇甫德遮醜。


  萬玉澤和皇甫柔迅速簇擁了皇甫德回自己那邊的院子。


  途中,萬玉澤試著問了聲,“王爺,莫非得手了?”


  他顯然也看出了點什麽。


  這事說起來令皇甫德有些難以啟齒,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不過見妹妹在身邊不好明說什麽,妹妹畢竟還是個沒出嫁的女兒身。


  他一點頭,皇甫柔臉已經紅了,不過心中也納悶,牧良海這個樣子明顯不願意,怎會讓哥哥得手?

  回到自己院子,萬玉澤讓皇甫德進屋先換好衣服再說。


  皇甫德卻幹咳一聲,“先生,進來一下。”


  萬玉澤下意識看了皇甫柔一眼,聽出了話裏有回避皇甫柔的意思,不知什麽事還需要瞞著皇甫柔,不過還是略點了下頭跟了進去。


  見閉了門,皇甫柔也感覺到了哥哥回避自己的意思,遂主動退開了。


  屋內的皇甫德找到了自己的衣裳,慢慢穿戴著,眉頭一直皺著,顯然有心事,萬玉澤在邊上等著。


  換穿完畢後,皇甫德雙手撐在了桌子上,低個腦袋沉默了許久後,才悶悶出聲道:“先生,這事有點蹊蹺。”


  萬玉澤慢慢走到他邊上,問:“怎講?”


  皇甫德:“昨夜我其實已經被牧良海給製住了,後來見她臂力漸鬆,我還以為她力氣耗的差不多了,猛然掙脫,將她給打到了,後來就……”


  “就那個了!”


  “那個以後我也以為她認命了,然而就在之前她似乎又有了精力,開始罵我,說我對她下了藥……”


  “之後的情況你也看到了。”


  “下藥?”


  萬玉澤驚疑不定,“你確定?”


  皇甫德沉吟道:“昨晚被那女人給氣到了,衝動之下沒注意,現在想想她昨晚的情況,的確有些不正常,之前還生龍活虎,後來……”


  “後來就任由擺布了,的確事有蹊蹺,隻怕她說的十有八九屬實。”


  慢慢回頭,試探著問道:“不是咱們這邊幹的嗎?”


  萬玉澤忙擺手,正色道:“咱們這邊怎會行此下作手段,再說了,這邊的一應飲食全部是太守府那邊派來的人操辦……”


  “我們擔心他們做手腳還來不及,洞房那邊的安排更沒有經我們的手,不可能是我們幹的。”


  皇甫德苦笑道:“總不至於是太守府那邊對她做此手腳吧?”


  “也是,若真有此事,那會是誰呢……”


  萬玉澤說到這一頓,目光閃爍,似乎想到了什麽,臉上神色疑雲重重,他聯想到了姬涅昨晚的行為……


  大家都擔心皇甫德會出事,唯獨姬涅把大家給招了回去說不會有事。


  昨晚他還奇怪,牧良海明顯是在報複,姬涅何以篤定皇甫德不會有事,現在聽皇甫德這麽一說,似乎明白了點什麽,若有所思道:“怕也隻有那位了。”


  皇甫德直起身,疑惑道:“誰?”


  萬玉澤輕歎道:“讓王爺娶親又督促王爺房事,這般順理成章下來,除了那位估計也沒別人了。”


  皇甫德愕然:“先生是指姬涅?”


  萬玉澤道:“昨晚有些跡象顯示,現在聯想起來,十有八九和他有關。”


  皇甫德疑惑:“先生不是說洞房那邊的安排沒經我們的手嗎?”


  “他怎會有機會做此手腳?”


  “再說了,洞房內的東西我也吃了,牧良海有事為何我沒事?”


  萬玉澤唉聲歎氣道:“怎麽做到的我也不知道,蛇有蛇路,鼠有鼠路,總之不是什麽正常的路子。”


  “咱們這位涅爺,行事風格帶著幾分邪氣,從之前找牧……”


  “找王妃借錢置辦彩禮的事就能看出,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不像是正道上的人。”


  “不過這人的確是個有手段的人,眼界和見識似乎都超人一等,能人所不能!”


  “我一直想不通,憑他的年紀,那個小山村能給他這般底蘊?”


  “也不像是靈寶宗能調教出來的,更何況他一直被靈寶宗給軟禁著。”


  “唉,軒轅先生這究竟是收了個什麽樣的弟子啊!”


  “咱們身邊有個這樣的人,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目前看來,似乎不算是什麽壞事,倒的確是在幫咱們。”


  皇甫德快哭了,一張臉成了苦瓜,“這叫什麽事,讓我如何見人……”


  一番交流後,留了他在屋內獨自懊惱,萬玉澤出去了。


  在外麵找到皇甫柔後,萬玉澤請了皇甫柔到一旁的僻靜地說話。


  “哥沒事吧?”


  皇甫柔惦記著問了聲。


  萬玉澤搖了搖頭,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麽話不知該不該說。


  見狀,皇甫柔道:“先生有什麽事不妨直言,你我之間想必不需如此為難。”


  萬玉澤略作沉吟,道:“我是想提醒郡主一句,若非必要,盡量不要和姬涅單獨相處。”


  皇甫柔詫異:“先生何出此言?”


  萬玉澤想了想,還是低聲提醒道:“洞房的事有蹊蹺,牧良海很有可能被姬涅下了藥……”


  “否則,王爺怕是不能得手。”


  “啊……”


  皇甫柔失聲驚呼,意識到有些失態,捂了捂紗巾下的嘴,複又低聲道:“這怎麽可能?”


  萬玉澤:“應該是這麽回事,王爺也是事後才反應過來……”


  他把皇甫德的話大概複述了一下。


  皇甫柔若有所思,同樣聯想到了姬涅昨晚的異常,也明白了萬玉澤的意思,擔心她會和牧良海那般吃虧……


  輕歎一聲,“先生多慮了,先不說這事是不是他幹的,就我這樣子,怕也不太可能的。”意指自己的長相醜陋。


  萬玉澤:“隻是提醒郡主注意點,這人有點邪門。”


  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


  皇甫柔目送,靜默許久……


  陽澤寺僧眾落腳的小院內,宇文薑又來了,陽雲在他跟前點頭哈腰一臉陪笑,已經做好了又挨揍的準備。


  宇文薑倒是沒急著揍他,而是有些詫異地打量著他,這老和尚居然把那一掛招牌式的白胡子給刮了個幹幹淨淨,年輕了不少,差點沒認出來……


  洞房內狼藉一片,坐在榻旁的牧良海以淚洗麵,也實在是沒地方坐了,椅子、桌子全打爛了。


  昨夜的畫麵不時在腦中浮現,由她控製的局麵突然翻轉,渾身無力,一想到被皇甫德任由擺布的羞恥畫麵實在是太過不堪,她就恨不得一頭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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